林宛轉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的是小潔,和之前幫阿樹拉風箱的那個小男孩。
秋玲更加羞惱,但想著自己既然答應了,遲早也會被這兩個孩子知道的,如今他們听到了,也省了自己一番掩飾和解釋。緩緩穩住心神,柔聲喚道︰「小潔,阿忠,快進來,一起坐下吃飯吧。」
小潔和阿忠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卻沒有坐下,而是盛了兩碗飯,夾了一些菜,端走了。
經過兩個孩子這一打岔,尷尬的氣氛反而又輕松自然了起來。
阿樹此刻酒已經完全醒了,也不知剛才是不是裝的,總之他與秋玲之間的那一層窗戶紙終于捅破了,他的心結也打開了,整個人似乎都開朗了起來。
幾人吃過飯,又飲了一壺茶,一直談到了戌時,青桐和隱魂來接他們,才散了席。
青桐下午回了一趟鳳祥客棧。阿錦不在,冰兒幫著打理鳳祥客棧的生意。盧智心不在,青桐則去隔壁幫忙處理了一些募捐物資的工作。
而隱魂則跑了一趟平南大軍的大本營,將封南城這邊的情況,還有林宛的意思,向趙峰武轉達了一遍。
依然是隱魂駕車,青桐和阿錦扶著有些醉了的林宛,和阿樹、秋玲告別,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
西門玉清的小廝一直守在門外,西門玉清也極不情願地上了自己的馬車,跟在林宛的馬車後面,向鳳祥客棧行去。
一路上,林宛都趴在青桐的腿上睡覺,連到了鳳祥客棧,也沒有醒來。
青桐只好抱著林宛下了馬車,徑直上樓。
冰兒早已守在門口,見青桐抱著林宛回來,連忙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小姐怎麼了?」
青桐搖了搖頭,道︰「無事,只是酒喝多了一些。」
走進林宛的房間,冰兒跟在她們後面,關上了房門。將西門玉清一直追隨的目光,關在了門外。
不一會兒,青桐和冰兒又都走了出來,關上了房門。隱魂守在門外,青桐和冰兒回房休息。
而房間里的林宛,此刻卻已緩緩睜開眼楮,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臉怒氣,而又那麼可愛的臉龐。
林宛眯著迷蒙的雙眼,伸出手來,撫模著那張俊臉,口中喃喃道︰「怎麼做夢,會這麼真實呢?」
周天啟又好氣又好笑,雙臂收緊,埋下頭,狠狠地吻了下去,將那紅嘟嘟的,滿是酒氣的嘴唇整個含進了嘴里。
林宛瞪大了眼楮,酒也醒了一半兒,看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黑瞳,看著那盛滿了憤怒和深愛的眼眸,一顆心狂跳著。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這不是做夢!
周天啟瘋狂地吻,又漸漸讓林宛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閉上眼楮,激烈地回應。
窗戶半開著,窗外一輪圓月高懸,皓潔而明亮的月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如一道清冷的目光直射進來,注視著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
而周天啟和林宛渾然未覺,就站在房間的中央,盡情地釋放著彼此的思念和深情。
周天啟緊緊地摟著林宛的腰,林宛緊緊地勾著周天啟的脖子,腳不沾地,就這樣掛在周天啟的身上。
這一吻由激烈轉為綿長,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林宛實在喘不過氣來了,腰也快要被勒斷了,才緩緩推開周天啟,讓他將自己放了下來。
林宛緩緩落地,可依然站立不穩,趴在周天啟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等林宛的氣喘勻了,周天啟才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和西門玉清一起回來?你們去哪兒了?為什麼喝酒?他知道是你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林宛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撐起身子,仰頭看著周天啟緊蹙的眉頭,和憤怒的眼神,嫣然一笑,道︰「你生氣了?你吃醋了嗎?」。
周天啟冷哼一聲,又將林宛勒緊了一些,咬牙道︰「你說呢?」
林宛腰上吃痛,一聲輕呼,求饒道︰「別,別生氣了,你听我說嘛。」
周天啟深吸了一口氣,手臂稍稍松了一些,冷冷地盯著林宛的眼楮,等著她的解釋。
于是,林宛簡單地將昨日從太守府回來,如何遇到西門玉清,以及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向周天啟交待了一遍,毫無保留,只忽略了西門玉清對她的誘惑和表白。
周天啟听完眉頭一皺,問道︰「他知道是你,而且猜到了我們一直在一起?」
林宛輕輕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是的,他已經猜到了。但是,我想,他是不會說出去的。」
周天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有說話,但是他凌厲的目光,卻讓林宛不禁感到一陣心虛。
林宛急急地解釋,道︰「我沒有……」可是,話一出口,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許久,才幽幽地問道︰「你不相信我嗎?」。
周天啟見林宛已經急得眼中含淚,心里又不由一痛,將她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頭發,低語道︰「我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
林宛將眼淚擦在周天啟的胸前,緊緊摟著他的腰,無法言語。她突然覺得所有的辯白,都那麼蒼白無力。只暗暗告訴自己,以後要離西門玉清遠一些,再遠一些。
窗外的風不期然地吹了進來,將半開的窗吹得完全敞開了。周天啟看到了對面屋頂上那道白色的身影,和他目光中的傷痛和怨恨。
周天啟冷冷地回望著遠處的西門玉清,目光中是無聲的警告,和無形的殺氣。
林宛也漸漸感覺到了周天啟身體的變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楮,蹙眉問道︰「天啟,你怎麼了?」
周天啟低頭看著林宛的眼楮,依然那麼清澈,那麼明亮,那麼讓人不忍傷害。他沒有回答林宛的問題,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當周天啟再抬頭時,對面屋頂上,已經空無一人了。仿佛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然而,在周天啟的心里卻更加了幾分警惕。這樣的西門玉清,更讓他感覺了近在咫尺的危機。
林宛順著周天啟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疑惑地看著周天啟,心中想著,難道剛才外面有人?會是誰呢?
「宛,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周天啟的聲音里有著說不出的哀傷,和林宛從來沒有听到過的無助和淒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