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西門玉清的到來,也莫名地讓林宛緩緩放下心來,仿佛只要他來了,自己就一定會沒事兒的。
許久,西門玉清才松開林宛的手腕,運指如風,迅速點了林宛胸前的幾處穴道。
林宛突然覺得胸口輕松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氣悶,那麼漲得難受了。呼吸順暢了一些,全身的灼熱之感也慢慢減輕了。
西門玉清擰眉,低聲問道︰「你之前也中過蘭紫月中的那種媚毒嗎?」。
林宛緩緩睜開眼楮,渾身無力,沒有回答西門玉清的問題,只眨了眨眼楮,就已經讓西門玉清知道了答案。
西門玉清繼續道︰「那種媚毒只有一種解毒的方式。雖然你強行將大部分毒素都逼出來了,但是,還有一少部分留在你的身體里面。只要你喝酒,或是身體發熱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引發身體里的毒素。」
青桐蹙眉問道︰「西門公子,你有辦法治好小姐的病嗎?」。
西門玉清輕輕搖了搖頭,再次重復道︰「只有一種解毒方式。」
青桐一怔,咬牙追問道︰「如果我們現在不解毒,有辦法暫時壓制毒性發作嗎?」。
西門玉清目光轉向青桐,贊許地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可以用我的功力幫她暫時壓制住毒性,等酒勁過去,她體溫降下來,也就暫時沒事兒了。可是……」話音一頓,西門玉清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青桐听西門玉清話未說完,就停住了,不由急道︰「西門公子,可是什麼?請您據實以告。」
西門玉清輕嘆一聲,緩緩地繼續道︰「就算將來,用那種方式解了余毒,也可能無法再有身孕了。」
此言一出,如晴天霹靂,在所有人的頭頂炸響。
林宛也猛地轉過頭來,瞪大了眼楮看著西門玉清,不願相信他的話。可是,看著西門玉清目光中的傷痛和無奈,林宛卻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身體確實出現很多問題,醫聖前輩和師傅,還有丘神醫也都說過自己的病十分棘手,讓自己多加小心。可是,卻沒有人提到這一點。
西門玉清似乎也看出了林宛的疑惑,無奈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懷疑,為什麼別的大夫都沒有看出你中毒了?連你藥王谷的師傅都不知道。對嗎?」。
林宛目光定定地看著西門玉清,默認了他的問話。
西門玉清自嘲的一笑,淡淡地解釋道︰「第一,你師傅可能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告訴你。他給你吃的藥里就有克制這種毒素的藥物,但是你今日不僅喝了酒,還受了涼,最重要的是你還動了情。」
林宛一怔,終于知道周天啟昨晚在窗外看到誰了。
西門玉清繼續道︰「第二,我醫術可能沒有你師傅高明,但是用毒方面,西域鬼手絕不比傳說中的毒聖差。而蘭紫月所中的那一種毒藥,我之前就已經查過資料了,是南越的一種摧花情毒,此毒沒有第二種解法。蘭子恆手中的解藥,也只能暫時壓制毒性的發作。而這種毒即使解了,也將終身無孕。」
林宛閉上眼楮,偏過頭去,不想再知道什麼了。心里胡亂想著,如果沒有孩子,周天啟不會介意的吧?如果他想要孩子,自己能接受別的女人幫他生嗎?不,答案是不能!
西門玉清看著林宛痛苦的神情,看著她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的淚水,心中不由一痛。不由勸道︰「宛兒,別傷心。如果是真心愛你的男人,他不介意你能不能生孩子的。」
林宛沒有睜開眼楮,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青桐眼眶微紅,緊緊地抱著林宛的身子,急急勸道︰「小姐,西域鬼手和毒聖前輩都是用毒的高手,可是醫聖前輩卻是解毒的高手啊。既然醫聖前輩已經知道了,沒有告訴您,也許是因為他確信自己將來一定能幫您解毒,所以不希望您白白傷心一場呢?」
林宛聞言,心中又生起一線希望,回過頭來,看著青桐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青梧平時話不多,但是此刻這番話卻有理有據,讓林宛也不由相信了幾分。
西門玉清也點了點頭,道︰「青桐姑娘說的有理,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醫聖前輩醫術堪稱天下第一,是否能解此毒,也未可知。」
林宛緩緩閉上眼楮,眉頭緊蹙,之前被暫時壓制下去的渾身燥熱,和胸口膨脹之感又再次襲來。
西門玉清見她的毒性顯然是又發作了,連忙對青桐道︰「將她扶起來坐好,我幫她運功治療。」
青桐立即依言將林宛扶起,幫她盤膝坐好。
西門玉清月兌掉鞋子,盤膝坐在床上。閉上眼楮,緩緩運功,雙手抬起,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在胸前合掌,
不一會兒,微寒的白煙從他雙掌間溢出。只見他突然雙掌一翻,齊伸出去,緊緊地貼在林宛的後背上。
隱魂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主動在門外護法。
青桐和冰兒也退到桌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影響了西門玉清幫林宛運功療傷。
漫長的三個時辰過去了,天色漸漸亮了,照著房間里青桐和冰兒焦急而又疲憊的臉龐,還有床上林宛和西門玉清一動不動的身影,仿佛這一切都已經定格了。
西門玉清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動過,掌心冒出來的白氣源源不斷。
而林宛原本潮紅的臉,卻已經漸漸恢復正常,緊皺的眉頭,也漸漸松開了,因痛苦而糾結在一起的小臉,也慢慢放松了。雙眼微閉,仿佛已經睡著了一般。
看著林宛的變化,青桐和冰兒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可是,看到西門玉清如此巨大的消耗,她們又不禁為他擔心。
終于,西門玉清緩緩收回了手掌。
青桐連忙上前扶住依然昏迷的林宛,將她輕輕平放在床上,蓋上了薄被。
西門玉清緩緩下床,看著熟睡中的林宛,欣慰地一笑,腳步踉蹌地走出了房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