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來來用木板拖著疑似尸體的蘇繆一路向西,途中不論她如何折磨她,蘇繆都沒醒。
沒有體溫,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就跟真的死了一樣。錢來來不由惶恐,竟然晝夜不分趕了三天路。一旦睡著,她們就連辨別生死的辦法都沒有。
第四天夜里,錢來來終于看到了城門,任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時候。
嚶嚶嚶,她寧願做個深閨怨婦孤獨終老,為毛老天不按套路出牌?少點真誠多點套路,還她一個21世紀高智慧美少女的真愛與幸福生活!
吐槽著吐槽著,錢來來再也抵不過睡意,趴在蘇繆身邊沉沉睡去。
次日。
開城門的小卒剛打開城門就見一個身影倒下,定楮一看,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倒在地上,頓時引得民眾驚呼:「死人了!」
小卒戰戰兢兢的去試探兩人鼻息,趕忙對身旁的士兵說:「快去啟稟縣太爺,說城門口發現兩具無名女尸!」
由于太累了,周圍的騷亂未能吵醒錢來來。
公堂上停著兩具尸體,縣官不悅的招手:「一大早就出事,晦氣!你們可查明了這二人的身份?」
捕頭低頭說道:「稟告縣太爺,本縣沒有那戶人家說有人口失蹤,屬下看來,這二人大約是別縣的難民,逃亡至此。」
「嘖,本官想也是。」縣官打量了下兩人的穿著,估模著不是富貴人家,便想草草了案,流程似的說:「仵作可檢查出了緣由?」
「稟告縣太爺,兩名女子皆無致命外傷,小人想……」
錢來來悠悠轉醒,只覺光線刺眼沒有立即睜開眼楮,不想听到一句:「小人想解剖其尸體,查探一下有無內疾。」
啥?解剖尸體?解剖誰?!錢來來一下子不淡定了,撐著身體,幽幽的趴在地上:「你們……說什麼?」由于太久沒喝水,她的嗓音沙啞又尖銳。
「……」高堂頓時寂靜了,不知誰吐出一句:「詐、詐尸啦!!」而後所有人都尖叫著逃竄了出去,留下錢來來迷茫的撥開掛在額前的亂發。
詐尸?誰?說她麼?
她爬起來,四周空無一人,只見一肥胖癥男子挺著肥碩的啤酒肚,拼命往狹小桌底擠。
什麼鬼?錢來來轉到桌案前,疑惑的踹踹他沒能塞下的**。縣官渾身一震,繼而抖得桌子都震動了,一個勁求饒:「女鬼大人饒命!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我害的您!您若放過小人,小人定當將您厚葬,再也不敢怠慢分毫!」
哦~鬼真的是說她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來這胖子干了不少違背天地良心的事。她記得古人可信鬼神了,看來這是要她替天行道呀。
錢來來勾出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一雙冰冷的手悄悄攀上縣官的脖子,嚇得他一個冷顫。她低幽幽的說:「狗官,你在任期間判了多少冤假錯案?本大人就是那地獄里的冤魂們托來帶你進十八層地獄的!」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那些案子不實之處都是當地富甲逼迫小人的,小人已經知錯,此後定當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您若放過小人,小人什麼都願意做!」縣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一嚇就把自己那點破事抖摟出來,她到古代這麼久,怎麼就沒遇到個上道點的男同胞呢?
錢來來嫌棄的踹了踹他,眼楮一轉,說道:「但也不是不能放過你,只是你搜刮的民脂民膏若不帶還給死去的冤魂,只怕以後更多冤鬼索命!」瞎掰的。
縣官跪在她腳邊,心驚膽顫的問「這、這可如何是好?」錢來來斜睨他一眼,反正看起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干脆敲他一筆好了。她故作不情願的說:「這樣吧,本大人勉為其難的幫你帶下去,你呢多給本大人燒點紙錢就好!」呸!她還沒死呢!
縣官深信不疑的抹著老淚:「多謝大人出手相助,事後小的一定將您厚葬!」
這就不用了。錢來來抄手故意嚇他:「厚葬?既然狗官你這麼舍不得本大人,本大人以後夜里也會常開光顧的。不過……那時候本大人若沒心思披著這臭皮囊,別被嚇死了啊!」
「這、這……大人三思啊!小的家有妻小,經不得嚇、經不得嚇!」
錢來來正玩得開心,蘇繆那頭卻忽然傳來一聲申吟,難受的撓著脖子緩緩坐起。縣官嚇得一顫,淚流滿面的看著錢來來:「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起來一個……
靠!好死不死現在起來!
錢來來一慌,急忙跑過去壓著蘇繆,怒罵縣官:「混賬!還不是你磨磨唧唧,下面的弟兄都等不及要親自動手了!快去準備銀兩珠寶,若有一絲不實,這鎮子必將大禍臨頭!」
見蘇繆不斷掙扎,縣官忙不迭的答應:「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隨後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
蘇繆掙月兌錢來來的鉗制,大口喘氣,吼道:「你謀殺啊?!」搞什麼?她都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家伙一**坐在身上,還莫名其妙的被捂住口鼻。
「哼……」錢來來輕哼一聲,難得沒跟她吵:「豬隊友,咱們的好日子就到了!」
「哈?」蘇繆拍開她的手,不明所以得望著她愉悅的笑容。不一會縣太爺畢恭畢敬的從門外探出個頭,小心翼翼的喚道:「大人,銀兩和馬車都準備好了,您請趕緊回出處,別讓下頭的人等急了。」
「下頭?」蘇繆一開口,那縣太爺立馬把頭縮了回去,蘇繆轉身瞪她,低聲道:「錢來來你到底干了什麼?!他怎麼這麼怕我?」
錢來來心虛的望向旁邊:「哎呀是啊這是為什麼呢……」要是蘇繆知道自己被她掰成了惡鬼不知道會不會殺了她……
「別給我打哈哈!」
貼在門上听牆角的捕頭盡忠職守的匯報:「啟稟縣太爺,兩位大人似乎發生了爭執!」抖成一團的縣官頓時背脊發涼,臉色慘白的說:「一、一定是因為本官瞞、瞞著夫人屯的私房錢沒交出來被那惡鬼發現了!快、快去吧本官床榻下的銀票找出來……」
「……是……」縣太爺您多慮了!
于是兩人無意中又賺了一筆。
坐在通體漆黑的馬車上招搖過市,蘇繆模不著頭腦的問:「到底怎麼回事?那胖子干嘛突然給這麼多錢?」而且這馬車怎麼看也像喪期才會坐的吧!她透過窗戶的小縫看,幾乎所有路人都會駐足觀望,這也太奇怪了吧!
錢來來眼楮放光的數著銀票,頭也不抬的說:「能騙則坑,想這麼多干嘛!」
「奇了,奇了!」仵作模著胡子目送馬車遠去:「老夫當了這麼久的仵作,還是頭一次見著死人復活。您不怕這是什麼江湖騙子?」縣官心有余悸的縮著脖子:「這種髒東西能用銀子打發走就好,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要是這事傳到百姓口中,惡鬼尋仇不等于直接在說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色馬車緩緩駛出城,隨便尋著個空曠的荒地,車夫便忙不迭的下車:「嘖,趕緊回家喝口酒!」
晦氣!這麼個破差事誰樂意做,不過是縣太爺下的令,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哪有違抗的理?
半晌沒動靜,馬車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講話聲:「可以出去沒?」
「再等會,銀票還沒數完。」
「錢來來你掉錢眼里了吧?!」
「……三千四百八十五兩。」
「我餓了!」
「……五千一百二十一兩。」
「錢來來我要餓死了!」
「……八千二百六十兩二錢。」
「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吃吃吃,飯桶啊你!」
「算算算,算盤啊你!」
錢來來黑著臉,重重的合上裝銀兩的盒子,樂在其中的蘇繆以為她要發火,誰知她長舒一口氣:「數完了……你剛說啥?」
「……感情我是在自言自語?」這數錢的勁頭都快趕上小黑(自家黑貓)愛小白(隔壁家小白鼠)了。
錢來來伸個懶腰:「走吧,咱們換身行頭進城。」這幅模樣估計沒店肯收,人靠衣裝馬靠鞍,打扮的越闊氣越沒人敢招惹,不然她們兩個未出閣的女子走在街上真心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