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喪尸好奇怪 英雄難過美人關

作者 ︰ 南居故人

三王寢宮內,莫修與兵部尚書上官臻分別坐于堂下左右兩側。

上官臻抑制不住滿腔怒氣,憤然拍桌:「百里老賊多次派人來要挾恐嚇下官,逼下官交出虎符,實在可氣,望王爺早日做主,清理朝政!」

猛虎趴在蒼梵手邊,發出低悶的呼氣聲,蒼梵臥坐于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模著念奴毛茸茸的大腦袋。

「大人先息怒,如今王爺既已清醒便不會再放任百里涯為所欲為。」莫修開口安撫,轉而望向蒼梵:「王爺還請以身體為重。」

「本王已無大礙。」蒼梵面白如紙,低低咳了兩聲:「百里涯這逆賊早對皇兄起了不臣之心,此番本王受傷,更讓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見蒼梵此番狀況,上官臻也不由擔心:「王爺身子欠安,是下官太急于求成了。」蒼梵擺手:「無妨。」

上官臻頓了頓,低聲道:「王爺,傷您之人還未逮捕歸案,下官懷疑此事是百里家一手策劃的,若能若能公之于眾……」

百里涯之心路人皆知,奈何他勢力滲透朝堂,兩黨明爭暗斗也未分出個勝負。若能借故名正言順的鏟除他的勢力再好不過。

話雖這麼說,狐狸終究是狐狸,哪能輕易給人機會?蒼梵若有所思的把玩著念奴的耳朵,念奴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吼,往他手背上蹭了蹭。

蒼梵微微搖頭:「這事急不得,本王自有分寸。皇宮情況如何?」

提到那廢物皇上,上官臻著實無奈,訕訕道:「皇上不理朝政,宮廷內夜夜笙歌,太後都勸不回,朝臣們早寒了心……」

「皇兄太亂來了,明日我便上朝進諫。」蒼梵蹙起英眉,情緒一激動便又咳了起來。莫修高聲道:「您身子尚未痊愈,萬不可過度操勞!」

「大男人怎能跟個小姑娘似的嬌氣,本王在戰場上命懸一線的傷多了去了。」蒼梵緩了口氣,低聲道。

上官臻忽然開口:「臣有句話不得不講,王爺才智雙全,蒼成帝卻昏庸無道,與其費心扶持他,不如王爺將其取而代之,以慰萬民惶惶之心!」

莫修與蒼梵皆是一震。

「放肆!」反應過來,蒼梵立馬高聲厲喝:「這種胡話不得亂說,皇兄如何作為也輪不到你我議論,為人臣子忠君之事,我蒼梵還沒惡毒到謀害手足的地步!」

上官臻自覺失言,驚恐的從椅子上撲通跪下,叩首道:「下官……罪該萬死!」

都說朝堂上只分三王黨和宰相黨,可蒼梵卻是真真的為蒼成帝操碎了心,從不逾矩。

「……」蒼梵臉色難看了許久,最終頭疼的揉著太陽穴,苦口婆心的勸道:「萬不可再起此心,皇兄好玩樂,臣子之責便是勸諫忠言,保家衛國,這江山只要還有一日是我蒼家的,我便不許誰謀害皇兄。」

「王爺英明,下官一時失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還望王爺寬恕!」上官臻戰戰兢兢的匍匐在地上。

扣門聲響起,柔柔的女聲頓時打破屋內僵局:「王爺,該喝藥了。」

蒼梵繃著的臉也垮了下來,微微嘆氣,沖他擺手:「罷了,你先退下。」上官臻松了口氣,忙不迭的磕頭:「下官告退。」

柳聞兒端著木托自門外與上官臻擦肩而過,盈盈朝他一拜。

她一進來念奴便警覺的抬起腦袋,蒼梵了然于胸,安撫的揉了揉念奴,它才收起自己不歡迎的低吼。

(念奴:老大,就是這個女人打的我!)

柳聞兒垂眸將藥碗布下,臉色隨與平時無異,手腕卻忍不住微微顫抖。

她早做好被處置的覺悟。

蒼梵盯了她許久,半晌卻微笑著開口:「小聞兒,莫修說你先前被人綁架,可受驚否?」柳聞兒對他的話有些驚訝,面上淡然的說:「聞兒並無大礙,多謝王爺關懷。」

「沒事就好。」

莫修卻有些坐不住:「王爺,方才念奴大人分明……」蒼梵抬手示意他住嘴,垂眸望著頭搭在胳膊上悶聲哼氣的念奴,意有所指的笑:「這孩子自那以後就有些難過呢,或許以為是被熟人欺負了。」抬頭道:「你說呢,小聞兒?」

最致命的往往是身邊未曾設防之人給出的一刀,蒼梵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傳聞犯人與聞兒如出一轍,念奴大人有所忌憚也是應該的。」柳聞兒坐在他床頭,細細為蒼梵攪勻藥汁,心下惶恐越發放大。

蒼梵不禁喃喃:「是嗎?世上真會有長相、氣質、行為與你相像到本王都認不出的人?」他望著面前這人,只覺陌生。

「聞兒不知……」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蒼梵怔愣著盯她,像是要將她看穿。柳聞兒心下一驚,牽強的扯起嘴角:「聞兒對王爺的忠心天地可鑒,又怎會謀害王爺?」

蒼梵一定知道了什麼!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如是喃喃許久,蒼梵疲倦的擺手:「你下去吧。」

見他頹唐的模樣,不知怎的,柳聞兒心里堵的慌,低低的說:「王爺,聞兒還未服侍王爺喝完藥。」蒼梵拇指摁著太陽穴,搖頭道:「無事,有莫修伺候著便可,你照顧我多日,先去休息吧。」

僵持許久,柳聞兒最終嘆了口氣,起身盈盈一拜:「那王爺好生歇息,聞兒先行告退。」說罷退了出去,念奴猛地抬頭,尾巴都豎了起來。

念奴對氣味十分敏感,柳聞兒把它重傷,它自然對她仇視不已。

待柳聞兒走遠,莫修氣急拍案:「王爺!念奴大人分明對她的氣味有反應,你為何……」

「莫修,本王下不了手。」蒼梵仰頭盯著帷帳,眼里思緒萬千。

莫修一直對柳聞兒抱有戒心,他這才喚來念奴識人,可笑的是,與他恩愛纏綿的女子竟真的心懷殺機。

「王爺……」

「獨獨是她,本王下不了手。」蒼梵合上眼楮,不斷重復道:「即便知道她別有用心,即便知道她把本王當傻子耍,本王也下不了手。」

他自幼浸yin于戰場,終究難過這美人關。

一句下不了手,不知包含了多少心酸無奈。莫修沉默良久,最終抬頭,目光如炬的望著他:「莫修不能容許王爺身邊有這種心懷不軌之人,既然王爺對她有所留念,莫修動手也無妨!」

「不行!」蒼梵一驚,忙伸手制止:「等等,再等等……」半晌輕輕的將手收回:「本王不敢想象她會死,我不能讓她比我先死!」

「王爺!萬不可感情用事!」見他此般執著,莫修不禁氣急。

他認識的是戰場上快意恩仇的那個蒼梵,如今卻被兒女私情逼得有如困獸,實在令他難以置信。

蒼梵不願再交談下去,滑進被子里,輕輕說:「本王自有分寸,別說了,就這樣吧……」念奴見主子心情不佳,扭過身子將爪子放在床頭發出嗚嗚低鳴。

如是僵持許久,雖有不甘,莫修也不得不作楫強硬的應道:「……是!」

那女人留不得,且不說她是鳳翾的作細,如此擾亂王爺的心智就實在不是件好事。

門外響起敲門聲,府上僕人低聲喚道:「王爺,莫公子可在?」

「何事?」

「莫公子的家丁來報,說是有要事尋他,現在正在府外候著。」

莫修起身,朝蒼梵一拜:「既然如此,莫修便先去處理家事。」

蒼梵擺擺手:「去吧。」

柳聞兒啊柳聞兒,本王究竟該那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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