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唯香知道對方是趙亦辰,就了然了他所投來目光的深意。對于趙亦儒她其實沒有半分的歉疚,畢竟是他自己自告奮勇的,而且沒想到居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差點拖累她。
但是畢竟他家在汴京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大家,她也不便撕破臉面,而且看這個趙亦辰的面相,並非好相與的角色,她得小心應對,以免惹禍上身。
她看了看坐在坐在她下首的杜嘉和容清淺二人,只見她們淺笑安然,相談甚歡。容唯香吃過杜嘉的虧,時候未到自然不敢輕易的去招惹她。但是她這個三姐姐就另說了,上次是她運氣好,但不代表幸運之神會永遠眷顧于她。
看著容清淺坐在那恰到好處的笑著,她心里就不痛快,最近她的風頭太盛,太後青睞她,父親看重她,連這個眼高于頂的杜嘉都和她走的親近,整個人不但外形精致起來,連穿衣品味都提<升的不止一點點,隱隱的透出一股溫婉自信的味道,一點都看不出來曾經怯弱無神的樣子。
最近容清淺名聲大噪,炙手可熱的程度大有要趕超她的趨勢,這怎麼可以,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思索間,她看到容清淺帶著那個礙眼的侍女悄悄地走了出去,容唯香正愁找不到借口引她出去,現下趕緊跟了出去,走前特意經過趙亦辰的面前,並狀似無意的看了他一眼。
她跟著容清淺行至一處游廊,見她主僕二人坐在靠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看來她們只是出來透透氣,並無旁的可以做文章的事情。
容唯香故意弄出動靜,走上前去。
「淺姐姐,你們怎麼也在這?」
裝出一副偶遇驚訝的表情。
惹衣一看到她立馬全身戒備起來,丫的又想整什麼ど蛾子。
「我們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這都能遇上香妹妹,可真巧呢?」
容清淺經過上次一事,對這個披著柔弱外衣,表里不一的妹妹甚是反感,也不想再和她裝什麼姐妹情深,大家都心知肚明,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加掩飾了。
「淺姐姐最近和妹妹疏遠了,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容唯香又端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拜托,她又不是男的,對她使這招真沒用,不知道的人要看見了,還以為容清淺把她怎麼著了。
「沒有啊!哪有什麼誤會。」
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實好嗎,都這樣了還裝有意思嗎?
「淺姐姐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惱上妹妹了嗎?要真是這樣,姐姐就怪我一人好了,千萬不要記恨上趙公子,他只是一片好意,想替妹妹出頭,都是我的錯,我要攔著他就好了。」
容清淺被她這一通說得是一頭霧水,她明明就是主謀,怎麼說的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樣,還假惺惺的幫趙亦儒開月兌。
「事情的經過大家心知肚明,妹妹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妹妹不奢望求得姐姐的原諒,只是懇請姐姐高抬貴手,放了趙公子吧!」
「你什麼意思?」她是討厭趙亦儒,也恨不得胖揍他一頓,可听容唯香這意思好像她真做了什麼一樣。
「趙公子的藥難道不是姐姐暗中派人動了手腳嗎?姐姐你有什麼怨沖妹妹來好了,放了趙公子吧!」
前幾天她偷偷派人送了封信去安撫趙亦儒,雖然他已是棄子,沒有利用價值,但為了讓他守口如瓶,這種善後工作還是要做好的。
誰知道卻從趙亦儒的回信中听到一個重大消息,趙亦儒的傷藥居然被人動了手腳,所幸發現及時,才揀回一條命。其實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挺惋惜對方沒有得手,趙亦儒要真這樣死了,她也不用費心去應付他了。
「什麼藥,你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什麼跟什麼?
一旁的惹衣也很納悶容唯香這番沒頭沒腦的話,但是她要是這麼說,那她肯定有什麼目的,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失心瘋,所以惹衣一直打量四周,容唯香的這些話不像說給容清淺听,倒像是故意要誤導什麼人似的。
「陳太醫是太後的人,可自從陳太醫給趙公子看癥過後,趙公子的傷勢就越發嚴重,而放眼皇宮,能影響太後的也就只有姐姐你了!」
……
突然惹衣在朱紅色柱子的角落,看見了一抹寶藍色的衣角。惹衣悄悄地走過去,想看清對方的樣貌,可是還沒等她靠近,衣角一閃不見蹤影。惹衣走過去就只看見空蕩蕩的亭子。
「你這是什麼邏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勸你以後不要再打我主意了,要不然不要怪我不顧姐妹情分。」
容唯香見目的達到,也就懶得糾纏。
「既然姐姐這麼不待見妹妹,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姐姐的興致了。姐姐也早點進去吧!這里地處偏僻,一會要出什麼事就不妙了。」
說完笑的一臉神秘。
「她今天沒吃錯藥吧!」容清淺看著惹衣說道。
「她一個人在那里自說自話肯定有什麼目的,像是故意要說給什麼人听一樣。」
「她想說給誰听?」
「不知道,我剛剛好像看到角落有個人影,應該是男人,可我走過去人影又沒了。」
「不管她想做什麼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她準沒安好心,我們趕緊先回去吧!」
說完,主僕二人又悄悄的溜了回去。
大殿上,容唯香神色和平時無異,還是那副淺笑安然,歲月靜好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剛矯揉造作的模樣。
惹衣特意留意了殿上穿寶藍色衣裳的男子,發現居然不在少數,端親王府容允澈,六皇子容以睿,武昌府小侯爺關予謙,鎮遠將軍府少將軍秦陌遠,還有許多叫不上來名字的,每個人看著都神色自若。
宴會進行到現在,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順利,容清淺主僕倆也漸漸放下緊繃的神經,期待宴會趕緊結束。
那頭御花園內,章言喻正一臉嬌羞的看著容以睿,「睿王殿下,臣女听說慧妃娘娘素有頭疾,特地從異域搜羅到一種藥草,把它放入香囊里做成香包,臣女找人嘗試過,這香包嗅之令人神清氣爽,對緩解頭痛頗有奇效,還望睿王將它呈于慧妃娘娘,若能于娘娘的病情有半分的助益,那也是臣女的榮幸。」
容以睿是個孝子,多年來為慧妃的頭疾用盡千般方法,卻也是不得其法,于是接過香包,放在鼻尖輕嗅,確實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只是這個章家和他二皇兄是姻親,而他二皇兄向來又和他不睦,這個章言喻卻為何巴巴的跑來獻殷勤,難道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