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洵美指定的次序,容曼殊第一個出場。
容曼殊就稍微下場準備了下,換了身飄逸輕便的舞衣,就上了場,宮中的樂師也都是平時用慣的,配合的相當默契。
她完全沒有刻意做作,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仿佛出水的白蓮。
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清新雋永。
這才是真正的公主間的對決,一樣的高水準。如果說剛剛洵美的舞蹈如妖艷魅惑的彼岸花,引人自願赴死,那麼曼殊公主的舞蹈就似清新月兌俗的白蓮花,蕩滌心靈。
人群中傳來陣陣的喝彩聲。
「不錯,不愧為壟國的公主,果然傾國傾城,期待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精彩的表演……」
洵美不否認容曼殊確實跳的很好,越是如此,她才越期待接下來的表演,有容曼殊珠玉在前,想來後來的人更是難出其左右,而她,就等著看好戲。
杜嘉一身紅衣,頭發整齊的束于腦後,以一根玉簪固定,手持一把白色的配劍,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頗有一股巾幗英雄的味道。
鼓聲起,杜嘉踩著鼓點,揮動著手中的寶劍,只見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雖然不似一般的舞蹈那樣優美柔和,卻也別有一番英姿風味。
總體來說杜嘉的表現也算可圈可點,打破了一干等著看笑話的人的期待。
接下來就要到惹衣了,要按往常的情況,惹衣必定隨便找個曲目搪塞過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但是剛剛惠景帝的弦外之音她是听出來了,這事要是砸她手里,她必定沒有好果子吃,其他兩個人都是皇親貴族,惠景帝頂多訓斥一頓,小懲大誡一番,換做是她,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還不把所有的氣都撒她身上,再把她給大卸八塊。
而且今天事關國家的尊嚴,拋開自身因素,她也必須爭口氣不是。
好在在現代的時候,她選修的是古典舞,曾經以《霓裳羽衣曲》為課題,深入的研究過,加之現代的一些舞蹈精髓,雖然不常練習,但效果應該還不錯。就這個吧!
「小姐,你能不能幫我找件彩色的舞衣?」
「好,惹衣,別緊張,你肯定能行的。」到底是誰緊張也不知道,看容清淺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
「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公主不是明擺著刁難人嗎?我們招誰惹誰了?」小葵都氣死了,今天晚上一直懸著心,擔心有人找小姐麻煩,這下倒好,小姐沒事,麻煩找上惹衣了,這比設想還要糟糕。
「看來我們頗有招小人體質。」
「哪個是惹衣?」
一個凶神惡煞的老宮女帶著一群宮女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我是!請問姑姑有什麼指教?」真搞不懂這些個宮女,好像不板著一張臉人家就不知道她很厲害一樣。
「今天這事可關系到壟國的臉面,陛下派我們來幫你倒飭倒飭,輸人不輸陣,面子上總要過的去一點,不然以你的身份,還想我們伺候你?還想穿今戴銀?動手吧!」
隨著這位姑姑一聲令下,宮女們梳頭的梳頭,洗臉的洗臉,各自忙活開來。
「等一下,這洗臉上妝就不勞煩各位姐姐,還是我自己來吧!」開玩笑,她們這一插手,她的偽裝不就全暴露了嗎?
「這可由不得你,你只要乖乖坐著不動,讓我們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這差事沒辦好,挨罰的可是我們,你要想挨罰,再等一會,也快了。」
這些人放佛就料到惹衣的下場一般。
惹衣被一群宮女鉗制著,動彈不得,也就隨她們去了。
褪去偽裝的惹衣,那臉上的肌膚女敕的像剝了殼的雞蛋,吹彈可破,連負責上妝的宮女都忍不住的捏了一把。
輕掃香腮,淡畫峨眉,此時無妝勝有妝,宮女在她的眉間貼了細細的梅花花鈿,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褪怯了那灰暗的顏色,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攝魄,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如若墜落人間的星子,熠熠生輝。
一頭烏黑的發絲垂至細腰間,綰成風流別致的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上戴著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項上掛著圈玲瓏剔透瓔珞串,整個人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接著她又挑了一件白色的羽衣穿上,下著一條七彩輕紗拼接的霓裳,腰間用一條集萃山淡藍軟紗輕輕挽住,顯得腰身不盈一握。佩珠睽洛,珠圍翠繞,蟬紗薄飾,如仙女臨凡,籠在七彩煙霧中,看不真切。
當惹衣打扮好,施施然的站在眾人面前,眾人皆是目瞪口呆,連一直和她朝夕相處的容清淺都看傻了。
「你真的是惹衣?」眉宇之間似有幾分熟悉感。
「是我。」
「我知道你漂亮,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這麼漂亮,漂亮的我都有點嫉妒了,要我們這樣走出去,人家肯定會認為我是丫鬟。」
「好了,小姐,你就別打趣我了,三分顏色七分妝,都是姑姑和眾位姐姐手巧。」
「我們的任務結束先走了,你自己趕緊準備一下。」驚為天人,連帶著姑姑的態度都好了幾分,她們手藝好,是不錯,但是主要還是她底子好,她們可無法化腐朽為神奇,說實話,她見過這麼多貴人娘娘,還沒有哪一個能有如此美貌的,一會勢必要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在宮里,美貌可是重型武器,保不齊這個丫鬟以後就是什麼主子,她們可不能輕易得罪。
「惹衣,你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把自己藏起來,難道是怕搶了小姐我的風頭?放心,你家小姐的肚量大著呢!不過你也厲害的,居然瞞了我這麼多年,這下,你要讓我怎麼罰你。」容清淺佯裝生氣。
「我的好小姐,等你家丫鬟我能活著回家以後,你再找我秋後算賬吧!」
「惹衣你放心,就你這樣子上去,什麼都不用做,你就贏了。」小葵慢半拍的回過神。
惹衣對著鏡子看了一下,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說的果然不錯,自己都被自己驚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