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一重水,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亂山深處水滎迥,借問一枝如玉為誰開?龍潛海角恐驚天,暫且偷閑躍在淵,等待風雲起聚會,飛騰六合定乾坤。」
「這個簽倒是奇特!」容清淺反反復復看了幾遍也不知其中的真義。
一個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朝惹衣一鞠躬,「這位女施主,我們主持有請!請隨我到東廂房。」
眾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能被無量禪師禮遇相邀的會是何方神聖?眾人的目光都想穿透惹衣的面紗。
「小師傅請!」惹衣辭別容清淺,隨著小沙彌緩步來到了東廂房。
不愧是得道高人所居的處所,環境清幽,花木濃蔭覆蓋著的禪房,山光明淨,鳥兒歡悅地歌唱,深潭倒影,更使人覺得心境的空靈.萬物一片沉寂,只听到那悠悠鐘磬的回聲。
()小沙彌輕扣房門,「主持,女施主已經到了。」
「有請!」禪房內傳出一聲低沉而渾厚的聲音,平靜無波的語調,不帶絲毫情緒。
惹衣緩步進去,只見一個慈眉善目的高僧,身著袈裟,手持念珠,端坐在桌前,深情平靜無波,一副仙風道骨的活佛模樣。
看見惹衣進來,無量抬頭看了惹衣一眼,接著往另一個杯子里注了七分滿的茶,放到自己的對過。
「女施主,請坐!」
惹衣沒有遲疑,大大方方的坐在無量的對面,「不知大師今天找我來所謂何事?」
「答疑解惑!」
「什麼疑惑?」
「剛剛施主可曾抽過一個簽?」
「不錯。」小沙彌在求簽的殿堂找到她的,能猜出來她去求簽也屬正常。
「難道施主不想知道簽文的深意?」
「一支簽而已,不必太當真。」
「女施主的命格奇特。一重山一重水,碧桃天上栽和露,說明女施主本不屬于這個地方,因緣際會之下才降于此處。」
惹衣本不信這些,可無量說的這些卻又不像瞎蒙的。
「然後呢!」
「不是凡花數,亂山深處水滎迥,借問一枝如玉為誰開?說明施主的命格絕非常人,峰回路轉處,必定會遇到一個相偕一生的伴侶。
至于,龍潛海角恐驚天,暫且偷閑躍在淵,等待風雲起聚會,飛騰六合定乾坤。施主現在蟄伏,等到風雲際會,終將一躍而起,攜夫平定天下。」
惹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無量,此等大膽的言論,他倒是說的無所畏懼,什麼定乾坤,這種話要給人听到了,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我只是一個丫鬟,大師太看得起我了。」
「似是而非,施主心里清楚,老衲言盡于此,施主請便。」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惹衣入鄉隨俗,朝無量雙手合十,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出了禪房,就看到容以晟背對著她站著。「都談完了?听清淺說你被主持找來了,我就過來看看。」
「聊完了,我們走吧!」
「主持找你何事?這個無量禪師可是很少會主動邀請別人的。」
「沒有,一些囈語吧!沒什麼重要的。」無量要听聞惹衣如此評價他,估計得氣的吐血,囈語?這世上誰不知道,無量禪師字字珠璣,鐵嘴批命,多少人散盡家財,都求不到禪師的一句話,惹衣居然把這說成囈語。
容以晟想起幾年前,這個無量禪師也曾為他批過命,說他什麼蛟龍潛水,待鳳還巢,便能化鯤為鵬,扶搖直上九天,乃真龍命格。想想還真像無稽之談。
「不管這些了,我們四處走走吧!我們有多久沒見了,我怎麼覺得這麼想你。」容以晟說著拉起惹衣的手就往後山走去。
「六個時辰!」她們才分開六個時辰左右好吧!自凱旋宴之後,容以晟每天晚上就往清苑鑽,喝茶聊天,偶爾還吃點豆腐,但是一到亥時左右就會回府,倒沒有死皮賴臉的留下過夜。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我們已經分開了一秋半了。」
「德行!不過話說回來,你最近倒是老實多了,沒有賴在我房間不走。」值得表揚。
「小衣衣,我可以理解為這是變相的邀請嗎?」。
「好了,當我沒說。」她只是好奇他怎麼突然就轉性了而已。
「其實這是有原因的,你想知道嗎?」。容以晟一臉的奸笑,準沒好事!
「不想!」她才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才剛剛相處就被他吃的死死的,以後還不騎她頭上作威作福來了。
「不行,你怎麼能不按常理出牌?」本來想吊她的胃口,結果反被她弄得心癢癢的。
「我就這樣,愛咋咋地。」
「好,這可是你說的!」
容以晟一把扣住惹衣的後腦勺,又是一個觸不及防的熱吻,惹衣嗚嗚嗚的抗議不出來,只能睜著兩個明眸,惡狠狠的瞪著容以晟。
容以晟將惹衣的面紗輕輕地覆上惹衣的眼楮,蓋住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從嘴唇輾轉吻上惹衣小巧高挺的鼻子,再隔著面紗游移到眼楮,接著含住了惹衣圓潤的耳垂,溫熱的氣息輕輕淺淺的噴在惹衣敏感的脖頸,引得惹衣不住的顫栗。一瞬間,惹衣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天靈蓋,意識漸漸渙散,雙腿發軟,猶如沉浸在大海中,緊緊的抱住了容以晟這株浮木。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二人的纏綿。
容以晟抱著惹衣,「知道嗎,這就是我不敢留下來過夜的原因,我怕我會把持不住!」自從二人開誠布公的坦誠心跡以來,容以晟發現自己的自制力已經幾近奔潰。
惹衣一是羞,二是懵,久久的把頭埋在容以晟的懷里不曾起來。
容以晟也難得享受到惹衣此刻別樣的嬌態,緊緊的摟著惹衣看向來人。
容以晟隔著樹叢都可以感受對方嫉恨的目光,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惹衣的「安大哥」安泰之,容以晟揚起得意的笑臉,挑釁的看著安泰之,就知道這小子對惹衣不懷好意,這下該死心了吧!惹衣是他的,誰也休想覬覦。
安泰之雙手緊握成拳,真想上去狠狠的揍扁容以晟這張礙眼的臉蛋,他何曾見過惹衣這樣小鳥依人的模樣,而她的嬌媚卻只為另一個男人綻放,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的功勛,他的榮譽都是為惹衣掙的,可是現在呢!一切就像一場笑話。
容以晟忽略掉安泰之臉上的痛苦之色,摟著懷里鴕鳥似的,不肯抬頭的惹衣,大踏步的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