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衣打量著躺在床上的劉茵茵,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的泛著青色。在劉夫人的呼喚下,顫巍巍的睜開了眼楮。看著這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倒是真的生病了。
「晟哥哥,你來了。」劉茵茵同劉夫人一樣,在看到惹衣以後,笑容都變得牽強起來,表情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哀怨。搞得惹衣怪不好意思的,好像她是搶人家老公的小三一樣。
「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又犯病了。」
「晟王爺,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茵茵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喝那個藥確實挺管用的,可是後來,這個藥就慢慢的不起作用了。」劉夫人的這番話講的極具技巧,深層的意思是,因為容以晟不管茵茵,所以她的病情才會惡化,又勾起了容以晟更深的歉疚感。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早點派人去府里通知我。」
劉茵茵就那樣淚眼婆娑的看著容以晟,眼神里含著千般傾訴,萬般無奈。
劉夫人又接著說道︰「我們家茵茵就是太懂事了,知道晟王你貴人事忙,不好意思什麼事情都去麻煩你,這才硬扛著,這一拖,病情就越發嚴重了。」劉夫人說著還很有深意的看了惹衣一眼,意思是說她家女兒是如何的識大體,惹衣又是如何的不懂事,什麼事情都去麻煩容以晟。
劉掌櫃看著自家夫人越說越沒邊了,容以晟的臉色都不太對,趕緊拉著劉夫人就出去了,瞬間房間里就剩下容以晟、惹衣、劉茵茵三個人。
「藥不對方可是大事,這是我的責任,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劉茵茵說的泫然欲泣,她想成為他的紅顏而不是責任。
惹衣很沒勁的听著這些沒有營養的對話,隨意的打量起了劉茵茵的房間。
看來劉掌櫃確實很疼愛這個女兒,剛剛一路走來,處處都同尋常百姓家一般普通,唯獨這個劉茵茵的房間,那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弦絲雕花架子床,黃花梨連三櫃櫥,桃木四扇圍屏,件件雕工精致,價格昂貴,還有那些清新雅致的小物件,如釉彩百花景泰藍瓶,琺瑯彩瓷燭台,雙鸞菱花銅鏡等,都不是尋常人家舍得置辦的。
窗戶邊上的檀木雕花四方幾上放著一盆花,吸引了惹衣的注意力。
這是一盆玉玲瓏,也就是俗稱的重瓣水仙,水仙為秋植球根類溫室花卉,喜陽光充足,生命力頑強,一般而言將水仙放在窗戶旁邊應該很好養活的,可是劉茵茵的這株水仙,不但葉子枯黃,就連睫都爛透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腐蝕過了一樣。
惹衣拿起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中藥味瞬間襲來,惹衣好奇的將鼻子湊近花盆,味道越發的濃郁,就連種植水仙所用的沙土,都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暗褐色。瞬間惹衣明白了什麼。
正在談話中的二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惹衣的舉動。
從頭至尾,劉茵茵都是一副嬌無力又不勝淒楚的模樣,如果說真的不想讓容以晟同情,不想成為他的負累,那麼為什麼又要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呢!
而容以晟則無奈中又帶著幾分自責。
劉茵茵一直不敢直視惹衣的雙眸,並不是說惹衣的眼神是如何的犀利或者嚴苛,只是這雙眼楮實在太過澄澈,好似一汪清泉,將世間所有的美好的、丑陋的東西都照的一清二楚,讓她心虛不已。
「以晟,听說天機老人現在就在汴京城內,要不明天我們再去請他過來,為劉姑娘診斷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惹衣的這句我們,讓劉茵茵听著十分的刺耳,他們是一起的,她只是個外人而已。
「嗯,明天一早,我就去請。」這個天機老人醫術精湛,但是脾氣也怪,很是難請,所以他一定要親自出馬,表示誠意,希望他這次還能賣他這個面子。
「晟哥哥,不用麻煩了,都是白費力氣,我的病也就這樣子了。」劉茵茵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說什麼傻話,有病就要治病,天機老人能夠生死人而肉白骨,世界上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容以晟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劉茵茵還是在安慰自己。
「好了以晟,天色太晚了,就不要影響劉姑娘休息了,我們明天再來吧!」
「茵茵,那我就先走了,你一定要按時吃藥,需要什麼,派人去晟王府找管家就好。」
「嗯!晟哥哥再見。」劉茵茵心里老大的不爽,好不容易用病將容以晟引來,沒想到卻被秀了一臉的恩愛,夫唱婦隨嗎?更可恨的是容以晟還老是一副要和她撇清關系的感覺,什麼事情都讓侍衛和管家代勞,她又不是圖他的錢財。
惹衣和容以晟相諧著出去,惹衣能感覺的到後背火辣辣的目光和恨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以晟,你有沒有覺得劉茵茵有點奇怪。」出了劉家,惹衣問容以晟。
「有什麼奇怪的,我沒有發現啊!」生病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今天的氣色跟之前的大不一樣,之前,她的臉色沉如死灰,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感覺,現在雖然說面色還是慘白,但是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容以晟雖然神經大條,但是听得出來惹衣話中有話。
「我剛剛在劉茵茵的房間發現了一盆枯死的水仙花花,而那個水仙明顯是被什麼東西浸泡死的,我懷疑劉茵茵這段時間沒有喝藥,她把藥都倒進花盆里,所以才導致水仙的根睫全部腐爛而死。」惹衣也不兜圈子,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容以晟。
容以晟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茵茵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世界上哪里有人會喜歡生病的,這不合邏輯。」
「如果我說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引你來呢!」
「不可能,茵茵她很單純,怎麼可能會這麼做。肯定是你想太多了。」一盆枯死的水仙花都能產生這麼復雜的聯想,女人的想法有時候真的讓人理解不了。
「如果,我說她喜歡你呢!」
「哪里就有這麼多如果,惹衣你最近怎麼變得這麼喜歡胡亂猜測。我和茵茵只有兄妹之情,我都說過很多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