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變法?」帝君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容,定定地望著我。
我有些不敢說出心頭的話,輕輕說道︰「只是覺著,帝君不似往常那般嚴厲。」
听了我的話,他的反應是出奇的平靜。正當我以為帝君因我的話而生氣時,他卻說道︰「那你之前是很畏懼我?」
我的舌頭開始打起結來︰「這個……我……我之前是有些……可是後來……我就……」
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
帝君臉上露出一絲清笑,似是想要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常態,轉而又冷肅起來,直直盯著我的眼楮說道︰「白桑,這件事無論是誰都不能告訴,黑白無常、孟婆他們,一個字也不許提。眼下越少的人知曉,才更安全。」
我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答應道︰「帝君放心,我一定不會泄露的。」
帝君滿意地點點頭,默然地道︰「至于魔君將血靈珠放在你體內是何原因,我一定回查出來。不論是否和地界有關,他此番行動大有深意。」
我無比贊同地說道︰「待到出去後,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問帝君︰「帝君,我們三人是在引魂燈中,怎麼此刻卻是我們兩人被吸入這里呢?還有,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為何全部都是火焰?」
「應該是你體內的血靈珠將我們引來的。你昏迷前,我抓緊了你,跟著你一起來到此處。至于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我方才一直在猜測,但猜來猜去也不知道這里究竟是哪里。」
「白桑你看,這里除了我們就是火海。我在你昏迷的時候,踫了一下火焰,卻發現竟是三昧真火。」
我深吸了一口氣︰「三昧真火不是道家修煉的真火嗎?我听星辰說,天界只有太上老君才有。」
帝君搖搖頭︰「三昧真火是當年女媧補天時留下的一株火種,此火種以心煉念為火候,息念養火,在上仙修習下可成心火,練就上品天仙之道。」
我有些不明白︰「也就是說很多人都能得到三昧真火?」
「不錯。但是如這樣大範圍的三昧真火山,卻聞所未聞。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此處就是當年女媧補天時火種掉落的地方,不周山。」
「啊,」我猛地抬起頭來,「帝君的意思是,這里就是不周山!」我努力緩了緩心神,緩緩說道︰「可是不周山早在萬年前就不見了,听星辰說他也未曾見過!小時候我也听說過關于不周山的故事,那里是水神共工居住的地方。那時我只當是個故事,沒想到不周山卻真的存在。」
「西北天界之外,荒莽一隅,有山常年積雪,凹陵不合,名曰不周。沒想到自從共工怒觸不周山消失之後,積雪洪水不見,反而變成了漫天無邊的烈火。」
我听著帝君的話,看著結界外的大火有些出神。
不周山?為何血靈珠會將我們帶到此處呢?莫不是血靈珠與這里有關?
「帝君,我想……」我本想說出自己的想法,胸口一股熱量突然聚集,還未待我回神,通透黑亮的血靈珠從我的胸口飛出,穩穩當當的停落在空中。我不由得驚訝,「帝君,這……」
「別動,看它想要干什麼!」
只見血靈珠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並且迅速在空中轉動,結界中閃動著紅黃橙綠不同的光彩。各色光芒突然直接沖破結界,不周山上的火焰一點一點被吸入到血靈珠中,直到珠色變得血紅才停止,最後血靈珠又恢復成黑琉璃色。
似乎有感應一般,我深出手掌,血靈珠輕輕落入我的手中。
有清脆稚女敕的聲音傳來,帶著孩子慣有的天真︰「主人,我好想你……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誰?誰在說話?好像……是從手中的血靈珠傳出來的。
不會吧。
我有些顫抖地將血靈珠拿到眼前,仔細地盯著血靈珠。它並無奇特之處,珠內有瑩光在肆意流動,隱隱會發出一些奇異的光芒,不過卻只是一瞬,稍一會兒就暗淡了下去。若是別人看到,還以為這不過只是一顆普通的琉璃珠。
「怎麼了……」帝君站起身,見我一直盯著手中的血靈珠,問道︰「莫不是你發現了什麼?」
我有些驚詫地拿起血靈珠放到帝君的耳邊,愕然道︰」帝君,你可有听見一個小孩子在說話?「應該總不至于是我出現幻覺才听見的吧,如果真的是,那這顆珠子難道有迷幻人心的作用?
「我沒有听見任何聲音啊。白桑,究竟怎麼了?」
垂下的眼角余光莫名看到空中飄浮著一只黃色的狸貓,只是卻有著三條很長的尾巴,而且只有一只眼楮。
我一驚,抬起頭來,對上那只澄澈幽黃的瞳仁。那里面,清清楚楚地映著我縴弱的身影。仿佛我的所有都被它所認知,然後全部吸收……
我緩緩抬起手,就要踫觸到它柔軟的毛,似乎看起來比狐裘都要細膩……
「主人,你終于看到我啦,喵嗚……好想念主人的味道……喵嗚……」它伸出毛茸茸的頭就要往我的手上蹭,我嚇得趕緊將手收回。
見我如此反應,它有些眼淚汪汪的瞧著我,委屈的小腦袋往兩只前腿上一耷,簡直一幅可憐巴巴的表情。
「主人不要我了嗎?喵嗚……主人不愛我了……」
我……我抿了抿唇,指著狸貓的方向微微朝著帝君說道︰「帝……帝君,你能看見一只狸貓嗎?」。為了讓他確保自己不是在開玩笑,我還故意添加了描述︰「是一個黃色的狸貓,一只眼楮,三條尾巴,就在我的前方……」
「主人,除了你,別人是看不見我的!「小狸貓抬起頭,直起身,三條漂亮的尾巴在後面上下飛舞,得意地揚起小鼻子,說道︰」七七是主人從翼望山帶回來的通靈讙獸,能震懾邪靈,通曉仙魔兩術,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我的!除非是我想讓他們看見我的時候,我才會現行!」
看著它得意洋洋的神情,我不由得無奈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