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點點頭,一片了然之態說道︰「好吧,不過這也不是此刻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該如何從這里出去呢?」
「喵嗚」,七七跳回我的懷中,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又看看帝君,也是不知道到底如何辦。
「主人,快听!「七七突然豎起耳朵,極其認真地說道︰「主人、壞人,你們听到了嗎?」。
我愣了下,很是疑惑地不知所措,好像……並未听到任何動靜。」七七,你怎麼了?我沒有听到什麼呀。」
「哎呀!」我看著七七一下從我的懷里跳落在地,動作不甚靈敏地前爪用力地刨地,然後一副準備戰斗的模樣,心里慢慢升騰起一股不安卻溫馨的感覺,問道︰「七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聲「 嚓」響起,隨後前面的不周山開始崩裂開來,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從山上開始往下滾來,同時火焰更是發出奇怪可怖的吼聲,如電閃雷鳴般震聾欲耳。
「快跑!」帝君趕緊收回水結界,七七則隨即跳入我的懷里,下一瞬,帝君拉著我的手就往反方向跑。
然而無論怎麼跑,後面的大火依舊跟著我們,很快我們就被團團大火包圍在中央,並且一點一點收緊。
就在我們無路可逃,幾乎就在三昧真火將我們燃燒的同時,從地下傳來一聲巨響,我們的腳下開始不斷地旋轉,直至成了一個不小的漩渦。我們三人全部被卷入了漩渦中,隨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我們就一直在下降,下降,再下降……
就在我以為是無底洞的時候,「 ——」一聲重重的巨響,我直接掉入了一個很深的水潭中,忽地冰涼的潭水從四面八方全部灌入喉中,雙手踫觸不到任何支撐,只能任由潭水將我迅速沖擊,不給一絲生機。我渾身一麻一軟,猶如荇草一樣在水中隨波逐流。
這一刻,我除了腦海中是對水的恐懼,甚至再次想到了靈兒,心中恐懼萬分,竟無法有任何找到活下去的辦法……
迷糊中,一雙強健有力的手摟住了我的腰,並且一把將我從徐徐飄蕩的水底拖了上來。
是帝君救我了嗎?還是七七呢?
我緊緊地抓住了那只擁著我腰間的手,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不放。周身的水流洶涌,冰涼生寒,可我在那一刻卻突然覺得熱氣升騰,灼熱溫暖。
我緩緩地睜開眼楮,對上的是帝君黑亮晶瑩的瞳仁,他那雙眼楮里似乎有三昧真火般熊熊燃燒的火焰,緊緊盯著我看他的目光,然後下移,直到變得越來越深沉……
我的意識開始迷離渙散,仿佛不敢確認般不禁喚出口︰「帝君,是你嗎……唔……」
原本摟在我腰間的手突然狠狠收攏,後腦勺也被緊緊地固住,不給我一絲後退的余地。帝君冰涼溫潤的唇輕輕覆上我的,然後撬開我的齒在灼熱中燃燒。
這是帝君在……吻我嗎?
這個吻,仿佛要燃盡融化掉一切瘋狂和沉淪,灼熱的氣息透過唇齒在我和他之間傳遞蔓延,我的意識漸漸地越來越沉,耳邊只余他沉重的喘息聲,除此之外,天地間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
「白桑……」
帝君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而我早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吻又加重了幾分,似乎沒有帶任何猶豫,他的吻就密密麻麻地下移,從唇瓣到脖頸、鎖骨、耳畔,激起一陣陣難以自持的酥麻和微癢……
他的手滾燙灼熱,一點一點如同火源一樣點燃我身上的異樣,即使周身是冰涼的潭水,我卻莫名地感到干燥和口渴,急切地想要得到釋放。
「承景,承景……我好想你……」
恍然間,我似乎看見了蘇承景,帶著慣有的笑容和溫柔輕輕撫過我的全身,卻在听見我的呢喃後猛地一頓,連灼熱的手掌都即刻變得驟冷。
這是怎麼了呢?
承景,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我突然渾渾噩噩地打了個激靈,他是帝君,並非是蘇承景。莫名地,像是心痛了一樣,卻只是一瞬,他們畢竟不一樣……
眼前的帝君眼光復雜冷漠,方才的憐惜和柔情早已不見,他抬起強健的手臂,掌間一揮,我只覺一股激蕩的力量帶我沖出了水潭,片刻之後,我穩穩當當地躺在了水潭邊的石地上,身體已然月兌離了深水,卻仍舊是昏昏沉沉的酸軟無力。
視線望向左方,他依舊在水中,任憑冷水徹底將他澆灌。
以前,我從未想過,如他這般高高在上的地府閻王,眼中也能有如此深邃波蕩的深情。
只是帝君,你方才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主人,主人,你有沒有事,嗚嗚嗚……人家……人家以為再也見不到主人了……」七七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身上,看著我全身濕淋淋的樣子,眼淚又快掉了出來。
我連忙坐起身,笑著說道︰「七七,我沒事。你看,我根本還是好好的呀!」
它這才放下一百個心,用小舌頭舌忝著我臉頰上的水珠,待全部舌忝完後,才開心地跳起來。似乎是太累了,將頭埋在三條尾巴里後,便很快睡了過去。
這時,帝君從霧氣深濃的水潭里飛了出來,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褪下,濕噠噠的水珠沿著他的發尖一直滑到他白皙健碩的胸膛,一頭黑色青絲完美地垂在他的肩膀,給平日冷漠的面容上增添了幾絲柔和俊美,深黑晶瑩的眼珠一直緊緊地盯著我,而他就那樣不顧上半身****luo地站在我的身前。
那景象簡直是秀色可餐,我忍不住咽下了口水。
他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原本就不該出現在他瞳孔中的悲傷、壓抑和孤寂,仿佛方才水潭下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幻,夢醒了,就不該存在。
此時,氣氛竟是詭異得安靜,連我本該抽離的意識也不知何時牢牢篡住他眼底的那抹絕望。良久,良久,我們只是相互對視著,卻誰都沒有說話。
好像……從來沒有如此靜靜地注視著帝君,更加從沒想過,他一個人是如何能熬過幾千年來的孤寂和清冷,畢竟……他一直是一個人。
而且,他,只能是一個人。
他到底是對我動了什麼情意,還是真的只是把我當作……泄欲而已,我想這些,恐怕我這一生都是不想要去探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