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材縴細,清顏白紗,染墨青絲,綢帶飄逸,若仙若靈,放佛夢中精靈從遠處走來。粉面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少女以總為軸,輕舒長袖,嬌軀扭轉只間,越轉越快。忽然自地上翩翩而起,數名舞女迎合而上,中央少女凌空飛揚到綢帶之上,白紗飄落,嬌媚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一襲明黃色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略施粉黛的面龐淡淡然笑。
慶生辰。
慶生辰是百千春。
開雅宴,華堂高會有諸親。
熙函封大國,玉色受絲綸。
感皇恩。
望九重,天上拜嘯雲。
今朝祝壽,祝壽數,比松椿。
斟美酒,至心如月中人。
一聲檀板動,一注慧香焚。
禱仙真。
願年年今日,喜長新。
清純、嘹亮、空靈的歌聲,悠揚全場。女子雙目含情,字字真切,音調抑揚頓挫
舞終曲散,大廳之中掌聲四起,驚贊聲不絕于耳。
「白大人好福氣啊,這小女兒長的如花似玉,歌舞堪稱一絕啊」
听到賓客的夸贊,白水柔高揚下巴給白水心送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白水心低垂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是神色,當做沒有看到白水柔的目光。
「白相有兩女,各個妙不可言啊」
「大小姐勝在有心,二小姐情意更濃」
賓客的稱贊讓白水柔瑩瑩微笑的臉,差點破了功,之前只有夸贊自己的,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和她共爭輝。面上不動聲色蓮步輕移,緩緩步向老太君,經過靖王處,一頓,繼而抬步向前。
「孫女給祖母拜壽,祝祖母壽與天齊。」
「來來來,快到祖母身邊。」
老太太綻放菊花的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
白水柔落座後,一雙美目有意無意的瞄向左首邊的黎王上官青黎。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一幕落在白水心的眼中,嘴角輕勾,竟是在英雄救美後便失了心麼?
「姐姐,妹妹謝你那日救命之恩,特借祖母宴壽的美酒來致謝,你可不能拂了妹妹的一番心意。」
嬌俏的聲音如惡魔的夢魘響起在白水心的耳朵,怎麼這麼煩人,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才說,不就是為了表現一副姐妹情深的戲碼麼?
「妹妹說的哪里話,我們姐妹談什麼謝不謝。」
說罷,便飲光了杯中美酒。
不是白水心輕易不設防,身為特工,鼻覺尤其敏銳,早在之前已確定,杯中無毒。
看著眾人在人生的舞台唱著虛偽的戲碼,白水心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起身離了去。
暗中關注白水心的太子,上官青瑞也起身尾隨了出去。
秋風習習,落葉紛紛,桂花的香氣縈繞鼻間,帶著秋天獨有的魅力。一白衣仙子仿佛九天仙子站在金黃的菊從中,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樣,竟是讓人不忍打擾。
「是誰?」
女子清冷空靈的聲音響起,星眸如箭射向了身繡龍紋的男子。
「不好意思,唐突了佳人」
「原是太子殿下,小女子失禮了。」
一身白影似梅似竹,不卑不亢。
「不怪你,是本殿打擾了姑娘賞菊」
「噗嗤」
「賞菊只是文人雅士的事情,我等俗人只是受不了宴會上的煩悶,出來走走罷了」
面似芙蓉,眉如柳,著一絲淺笑讓上官青瑞失了神。
從未有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嫣然,有的只是對皇權的敬畏,對權利的。
初見時女子一番新奇的言論,善良救人;再見是剛剛大廳女子的字字珠璣,送了貴禮卻不爭不搶;現在又是靈動直白又清冷孤傲,矛盾又不違和。
「心若冰清,波瀾不驚」
「水心是個好名字,是白丞相所取嗎?」。
「是我母親。」
白水心面上敷上一抹哀愁,可能是想起原主的淒慘經歷。見是女嬰,白相佛袖而去,留下虛弱的顧若蘭與當時剛剛生產的她,還記得取什麼名字。
「是我冒昧了」
上官青瑞抱拳作揖。
兩人談話間看到一青衣婢女端著盆水從白水心身邊擦過,路徑青石板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撞到白水心的身上。
上官青瑞一個箭步就要拉白水心入懷,躲過婢女的的水盆。手剛剛伸過去,就見白水心腰身旋轉宛若游龍,皓腕一接,竟是把婢女扔出去的盆子穩穩的接在了手上,盆中的水一滴未灑。
「水心好身手,我喚你水心可以嗎?」。
沒有擁佳人入懷,上官青瑞眼底的失望一閃而過隨即有帶著冀依看著一瞬不瞬的看著白水心。
「好啊,那我也喚你青瑞可以嗎?」。
白水心眉眼彎彎,剛好她也煩太子殿下的叫來叫去。
上官青瑞一愣,馬上說好。
從來沒有女子敢如此大膽的和他說話,水心是第一個,也是頭一個抓住他心的女子。
兩人在院中談笑風聲,上官青瑞的溫潤的性格,不凡的談吐讓白水心好感大增。白水心的見多識廣,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也是讓上官青瑞一足深陷。
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說的當是此時的上官青瑞。
紅袖遠遠看到兩人,忙疾步行來。
「小姐,宴會都快結束了。」
「哦,這就來,青瑞,我先走了。」
和上官青瑞打完招呼,轉身離去。一襲白紗空中飄逸,也帶走了上官青瑞的一顆春心。
白皙修長的手掌敷上心口的位置,自己這幅殘軀,殘喘這麼多年,這顆心應是為她而動的吧。
上官青瑞雖貴為太子,但出身就患有心疾,常年藥不離身,皇帝為此撒盡千金但仍是需要藥丸壓制。
愣神間,上官青瑞的小廝也過來喚著神不在焉的太子離開了。
因是老太太古稀之壽,特地請了煙花班子來府中唱戲。
戲台設在了離湖心亭不遠的迎月樓閣,離客院迎客院和歸心居不遠。
這個思想封建,沒有網絡和電視的古代,也只有听戲這一個任由女眷的消遣方式了。女眷們听說請來了洛陽最紅的煙花班,當即趕至了迎月樓。
男賓客則是共籌交錯,找一清雅之地吟詩作對。
老太太點了賀壽西母應景的戲,有夫人點了探花元郎和莊周夢蝶等懷有少女情懷的戲文。
鑼鼓一響,台上步入一群粉色落雁罩衣,臉上濃妝艷抹的仙女戲子,手垮竹籃,籃子中盛滿了嬌色雨滴的仙桃,衣帶飄決間,在台上轉身游走,好不熱鬧。漸漸眾仙賓至,壽翁手持桃木仙仗,上掛有酒壺,白眉飄然步入賓客席,嘴里咿咿呀呀繁唱的讓人听不懂的戲文。
突然,鑼聲急響幾聲又悄倪了下去。
只見一身著青衣,頭戴珠花的旦角登場,白底粉面,細長的眉毛順著原來的眉型延長到發際,黑色的眼線從眼角而且直至眼角,外涂一圈紅影與臉頰的腮紅交互相映,顯得一雙桃花眼更是含情脈脈。朱唇輕張,寬大的衣袖隨著動作左右搖擺。一首清詞悠揚婉轉,把月中仙子詮釋著惟妙惟肖。
「是煙花班的顏如玉!」
有女子在台下輕呼出聲,顏如玉是煙花班的紅牌,在青龍也是響當當的知名青衣旦角,生的唇紅出白,美眸流轉,不少寡婦小姐均和他有些拉扯不清。
在閻如玉唱戲登台的時候,白水心就看到一雙美眸眼底閃過的yin邪,再加上戲文的瑟縮難懂,當即覺得渾身燥熱和老太君告辭一聲就帶著紅袖退了出去。
散步在湖邊,微風吹過,白水心忍不住拉了拉胸前的衣襟,讓紅袖帶著自己到迎客院去。
掂了掂手中官窯三彩映花的茶壺,竟是一滴水都沒有。紅袖將白水心扶至小塌便急急去打水了。
早在白水心離去之時,白水柔眼底閃過陰毒的光芒,向田氏點了點頭。這次看你怎麼逃,便帶著明珠也起身離開了。
「啪」一聲
手中的茶杯滑落,房中的白水心面色潮紅,感覺身上如食骨小蟲啃咬般的難受,全身發燙,恨不得跳入雪中讓自己清醒。意識到自己是中了媚藥,今天自己一直謹言慎行是哪里出了差錯呢,酒中沒有下毒的痕跡,杯盞上也沒有,難道是摔落水盆的丫鬟身上的氣味?驚覺真相的白水心鎮定了下來,府中和自己又過節的大有人在,今天怕是田氏的手筆,白水柔也月兌不了關系,我還沒有找上你們,你們就如此待我,一雙鳳目染著不甘與憤恨。
漸漸失去焦距,意識模糊。
「吱啞」
房門開啟,模糊的視線中隱隱看到一紅衣男子含著輕笑走了過來。面目輕佻,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著大量著榻上的白水心。
有人約自己來著相見,本以為是個半老徐娘,想不到竟然是白府大小姐,自己要是一舉成功,豈不是從此就是相府姑爺?想著細碎的笑聲溢了出來。
「小美妞,你這麼迫不及待呵,等下爺讓你好好爽爽。」
「你別過唔來」
柔媚的聲音軟軟的從朱紅的瑩唇發出,讓人听的熱血直沖。
男子的眸色更深了,此時就叫的如此銷魂蝕骨,那一會再床上是多麼美妙啊,雖然剛剛發育的身板還不是凹凸有致,但是這無暇的肌膚應當也是觸手絲滑。
快走幾步,到了塌邊。
女子白衣散亂,一頭青絲滑落在地上,睜著如水的美眸,秋水盈盈的望向四處,朱紅色的唇流出了刺目的紅,原是中了藥。
女子緊咬唇瓣,想要意識回籠,奈何藥性極強,竟是越發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