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到的時候,白水心正在清風樓里用膳。
白衣少年坐在塌邊,手中端這一碗八寶蓮子羹,臉上,掛著恬然的笑,似乎並沒有覺得柳隨風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任何詫異。
陪著白水心一同出來的,女扮男裝的翠幕,看著房間中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立馬戒備了起來,這是清風樓主專屬的房間,豈容他人輕易闖入,外面守門的小廝呢?
為何沒有把他攔住?
白水心看了看翠幕,了然一笑︰「翠幕,你先先出去吧。」
以柳隨風的深受,別說瞞過幾個伙計,只怕是添香都不是他的對手。
翠幕抿了抿唇,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卻沒有走遠,只守在了房門外。
「清風公子果然好手段,連收下也是如此忠心听話。」
听不出來那話是褒是貶,柳隨][].[].[]風自然知道翠幕沒有離開,說著徑自坐在了黃梨木椅上。
一雙瀲灩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白水心。
白水心臉上依舊掛著恬靜的笑︰「柳公子此番前來,不會是特地夸贊清風的吧!有話直說,清風還沒有用完早膳。」
說罷,舉了舉自己手里還端著的青花瓷碗。
「懷安堂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隨風也不再打啞謎,開門見山地道出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清風公子,你都知道些什麼,又想要做些什麼?」
「呵,已經東窗事發了嗎?沒想到動作這麼快啊,懷安堂,現在應該已經被封了鋪子了吧?柳家的鋪在里查出了朝廷禁品,這一次,不知道遠在江南體恤民情的太子殿下能否保住柳公子,又能否保住柳家呢?」
白水心笑容漸深,手里的調匙輕輕觸著碗壁,發出清脆的叩擊聲,聲音悅耳動听,卻听的柳隨風臉色越發陰沉。
他,果然知道!
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事是黎王一手安排的,不巧的是安排給了當今狀元郎王月之,而王月之就是負了添香的書生,在調查王月之時發現了此事才有了那日畫舫上的一幕。
白水心瞟了他一眼,清明的眸光看向雕花窗稜外,燁燁的陽光落在瞳底,忽明忽暗。添香據這幾日的追蹤稟報柳家位于城北的鋪子里的其中一間倉庫,堆放著大量刀槍劍戟。
一個皇商私藏兵器,還是整整一倉庫兵器,被朝堂查出來這是什麼罪名?不用想,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與柳家有關的家族必要株連九族。
「清風……」見少年望著窗戶外只是靜靜的發呆,柳隨風臉上頗有不耐。
「柳公子急什麼?現在,柳家不是還沒有被封了麼,若清風猜的不錯,柳家應該已經發現了那些兵器了吧?」
白水心轉眸,姜還是老的辣,柳家老太爺,清風佩服。
自然是發現了,否則,柳隨風也不會有閑情逸致,坐在這里和他高談闊論。畢竟,距離案發,還有一夜的時間。
柳隨風一咽,是,兵器是發現了,可是,現在如何處理那批兵器卻成了關鍵,這樣一顆燙手山芋,若任由他們留在柳家,那柳家最終的結局不問而知。
皇城內外,都有大量的御林軍盤查,這麼大一批兵器,以柳家的能力,本來想要運走或者藏起來並不是件難事,只要,將那些兵器運走,度過眼前的一關,他們在將那些兵器銷毀,柳家自然安穩無虞。
可是,柳家向來都是做正當生意的,這次柳家倉庫里突的冒出來這麼多兵器,不問也知道是有心人陷害,只怕,他們這邊剛有動作,那隱在暗處的人馬,也會及時作出應對之策。
屆時,柳家亦是在劫難逃。
可以說現在柳家就是站在懸崖邊上,半步的行差踏錯,也會讓整個柳家粉身碎骨。
「還請清風公子,指點迷津,救柳家一次,柳氏家族中人,必會感恩于心。隨風,亦可任由清風公子差遣。」
白水心卻是淡淡一笑,「柳公子太高看清風了,清風僅是一介布衣,一介商賈,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柳公子不向太子殿下求救,反而來找清風。以太子殿下的勢力,這一批兵器,想必難不倒他的,不是嗎?」。
上官青瑞的背後,是洛國公洛家,洛家手掌兵權,手里有兵器,再正常不過了,只要洛家插手,此次,柳家的危機,自可解除。
「是我父親的意思。」
柳隨風簡短的回答,白水心卻听的明白,柳隨風來找她,這是柳家家主,劉老爺子的命令。
輕輕一笑,這位柳老爺子呵
「可以,此次之事,清風可以幫柳家一次,但是有個交易,等事後再談。這個是送給你的。」
白水說著,自袖子里掏出一物遞給了柳隨風。
未曾想到,少年竟如此輕易的便答應了,柳隨風詫異的接過白水心遞過來的紙張,隨手打開,紙張上的字跡還沒有干透,顯然,是白水心剛剛寫好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會來,也知道自己定會向他求助,甚至算準了他會求助什麼。
這都不算什麼,紙張上面的內容,才是讓柳隨風看的神色大震。
「你怎麼會知道?」柳隨風抿唇,低聲發問。
白水心輕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是辦法可行便是。」
「其實,這很好猜的,不是麼?」瞥了一眼柳隨風,白水心接著又說。
「柳公子與太子殿下走的過近,太子殿後矗立著洛國公府,還有一個當皇後的母親,如此堅實的靠山,若再加上柳公子的財政支持呵,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麼淺顯的道理,不用我說柳公子也當是明白才是,如今,太子殿**弱,聖上雖沒有廢太子而另立,卻也只是早晚之事。只是,如此一來,其他的皇子王爺們,又如何會甘心?」
「牆倒眾人推,上官青瑞,這顆絆腳石太大眾皇子們,又有誰不想鏟除?而想要鏟除太子,亦非一朝一夕之事,皇後娘娘與洛國公府之間那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想必而言只好先鏟除無權無勢柳家,斷了太子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