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打開折扇,依舊是干淨的扇面,上面不知那個酸腐的文人,留下的墨寶,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哪里猜得到清風的身份呢?不過是白小姐有意透露的吧,一身白衣,身姿淡然,一樣的弱不禁風,是我應該早就猜到的啊。」
「你這體質,就是個招禍的體質,就是出來散散心也能遇到危險,我看你啊,以後還是深鎖閨閣,繡繡花就好了。」
「不然的話,一個小小少女再遇上這種事兒可怎麼辦?」
白水心听到柳隨風的一席話微楞,隨即勾唇一笑︰「柳兄不怪水心?」
柳隨風一臉苦笑,無奈搖頭的嘆息了一聲︰「我怎麼會怪你呢?小小少女比之我這男兒郎也絲毫不差,甚至是勝出于藍。」
白水心也是笑,起身,眸光看向清風樓外已經走遠的軍隊,星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不解,濃濃的不解。
小王子,薩魯耶
白水心脖子上的傷,並不重,不過被割破了一條小口子,擦了南派鬼醫的藥膏後,幾乎都要感覺不到什麼痛。
為了不讓老太君擔憂,白水心回府之時,又特意去了一趟成衣店,買了絲巾將那傷口徹底的遮掩了以來,都成剛剛發生了那麼大刺殺的案件,柳隨風得知白水心的真實身份後,怕他們遇到危險,強烈要求要親自送他們回府。
在相府門口,白水心轉身行了一禮︰「有勞柳兄送水心回府了,只是清風還是清風,對嗎?」。
柳隨風一愣,點點頭,回以一笑,轉身走了。
一路回到歸思苑,白水心就將所有人遣了出去,關上房門,坐在軟塌之上,白水心有些恍神,今日發生的一幕,齊齊涌上她心頭,想起了明日的梅花之宴。
天已經開始蒙蒙發亮了,相府外,早已停了一輛馬車。
白水柔一襲華服,臉上化著精細的妝容,讓她嬌美之中多了一絲大氣,只可惜,臉上那怨毒的神情,卻是生生破壞了三分美感。
正在此時,奢華的車廂外傳來夏嬤嬤和劉嬤嬤的聲音︰「奴婢們參加大小姐。」
「嬤嬤免禮,水柔可是到了?」
「二小姐自是早就到了,可不就等大小姐了嗎?」。夏嬤嬤的聲音突然拔高反問,那語氣,更是滿滿都是嘲諷︰「喲,奴婢平日還沒瞅見,水心縣主今日這一打扮,還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也道是難怪會姍姍來遲了。」
听著夏嬤嬤那夾槍帶棒的話語,紅袖面上不顯,心里卻听的不是滋味,如果不是他們在臨到出門前,才送來了衣物頭面,小姐會現在才梳洗完畢麼?
「勞嬤嬤和妹妹久等了,水心真是過意不去,既然我已經來了,那就早早出發吧。」白水心卻是渾身不在意,含笑說了一句,徑自帶著紅袖添香,轉身便上了馬車。
根本懶得和一個奴婢爭辯,沒理由掉了身份。
上了馬車,白水柔靠著窗子閉目養神,白水心挑了個離她最遠的地方,也靜靜的坐了下來。
「小姐,這是您第一次參加梅花宴呢,之前我們都沒機會見過呢。」
白水心笑了笑,道︰「人活一世,想要別人看到自己,就首先要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價值,否則的話,沒有人會把你放在眼里,也不會有人把你放在心上,紅袖,你,明白了嗎?」。
還能為什麼?
白起這個父親,這是在重新審視自己的價值。
紅袖恍然所悟,白水柔卻是有些失神,想讓別人看到自己,就要先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價值,否則沒有人會把你放在眼里。
那在那個人的眼里,她又有什麼樣的價值?
她一直想不通,那個人為何要找上她,還如此大費周章的幫她,控制她。
似沒有感覺到白水柔的糾結和疑惑,白水心道︰「今日宮宴,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協同家眷出席,你們自己小心著些,緊跟著我,莫要惹出什麼亂子來。」
兩個丫頭認真的點了點頭,添香垂首,心知白水心的提醒是對她說的,一品尚書張子揚,負責禮部,定然會出ど蛾子,王月之業極有可能攜帶師姐出現在今日的梅花宴上。
而王月之那個負心漢與她,不死不休。
撫了撫自己月復部那處被師姐所傷的傷口,傷口已然好了,但是疤痕依在,添香閃了閃神。
一路無話,馬車停駛在皇宮門口,拿出了水心縣主的牌令,幾人順利無阻的進入皇宮,于那日進宮面聖不同,今日的皇宮很熱鬧。
殿內燈火通明,穿著水粉色的宮娥在殿中四處穿梭,往來侍候,還有那些前來赴宴的文武百官攜著他們的家眷,不過多是帶著兒女,正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相互議論。
男眷們一邊,女眷們又在另一邊兒。
那些個世家小姐,權門貴女們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一只只都艷的花孔雀。
白水心一行人剛進入大殿就吸引到了不少目光,原因無他,白水心這個新晉縣主自然是貴婦們口中議論的對象。
未受到多少關注的白水柔自然是走到惠新縣主那一堆里聊了起來。
片刻間,原地只剩下白水心一個人受到眾人目光的洗禮,白水心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直直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如水一般的眸光,在大殿之中掃過,目光落在了那邊小王子薩魯耶的身上,卻是微微一頓。
少年依舊是穿著一身異國服飾,英氣逼人,眼光灼灼,只是那眼神落在了白水柔那一行人的身上,眼神溫暖含春,手里端起的酒撒了出來也不自知。
似乎是感覺到白水心的視線,同樣看了過來,先是微微有些詫異,隨即想到了什麼,眼中充滿了了然,實在沒想到他口中的她,竟是如此驚艷,心中一稟,輕佻的舉了舉手里的酒杯,媚眼如絲。
顯然,小王子誤會了白水心盯著他,是因為不解為何他的眼神落在了白水柔身上,而且還帶著一絲絲狂熱和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