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莫逸晨把玩著杯子的手一頓,目光幽暗了幾分,心中更是冷笑,這小王子膽子還真是大,嫌命長了不成。
居然連她的女人都敢調戲!
一直坐在小王子身後的薩律耶聞言也是眉宇緊鎖,拳頭捏的咯咯直響,再人看不到的時候,一雙眼眸染上了殺意。
眾人所思所想,殿上的白水心自然是不知曉的,她看著小王子眸光含霜,清冷的聲音回響大殿︰「小王子說笑了,本縣主不過一個小女孩,自然是入不了王子的眼。不過這舞不管是跳的好與不好,有眼的人看了,自然是入了眼的。只要王子殿下睜大眼楮好好看著,自然入眼不成問題。」
言下之意,只要你長了眼,自然便入了眼的,除非你眼楮瞎了,才能看我跳舞的時候覺得入不了眼。
「好,本王子定會睜大眼楮好好的看著,看你如何能跳好這支舞。」舞字咬的極重,隨後轉過身子坐下,對著一旁的賀蘭靈靈道。
「靈靈,看到沒有,居然有人敢挑釁你們賀蘭的舞藝呢,還真是藝高膽大呢,就是不知,她到底那里來的勇氣,哈,哈哈。」
賀蘭靈靈眸光閃了閃,並沒有接話,她瞟了一眼人群里那一襲墨袍的男子,又看了看殿中央的白水心,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一絲深沉的冷意。
自她一曲鳳求凰之後,青龍的女子表演才藝都跳過了舞蹈這一選項,轉而選擇了其他,倒是沒想到,這女子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倒是也要好好看看,這女子有何依仗,才能有如此膽魄。
就在此時,一直看戲的宏帝卻是一臉嚴肅的開口︰「白水心,朕許諾,不管你跳的是好或是不好,朕都重重有賞!」
憋了一眼在大殿角落里的莫逸晨,他深邃的目光變換莫測。
宏帝的聲音里壓抑著怒氣,話語剛落,滿堂皆驚,惠新郡主更是氣的手中的衣衫都被她絞的變了形。
皇舅舅這是什麼意思,明明白水心只是區區草民,也根本不會跳什麼舞,他居然還金口大開,許下這麼一個承諾,這算什麼?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親佷女,可是他不維護她就算了,反而還偏袒白水心這個沒有絲毫皇室血脈的小丫頭片子,他是老眼昏花了,分不清孰輕孰重了吧?
同樣雙眸里含著不甘的還有白水柔,她怎麼那麼好命,自己上台就是一個陪襯,還同著惠新郡主被什麼異國小王子嘲諷,而她白水心就可以什麼都不做得到帝王如此一諾。
隨即想到白水心根本不會跳舞,仿佛已經看到她丟臉的樣子,白水柔的嘴角又勾了起來。
惠新郡主卻是不知,宏帝早被她氣到了,怒氣來源更多是薩魯耶。
在自己的地盤兒,被人如此下了面子,別說是一國至尊,換了任何一個有點血性的人,都是忍受不了的。
他之所以給了這個承諾,是有原因的。
第一,白水心的表現,不像之前的哪些鶯鶯燕燕,從容淡定這樣的氣度,裝,是裝不出來的。第二嘛,自然是因為某王爺了,他的眼光從來不會錯,就如當年的自己。
「水心謝過皇上」白水心恭身領命,不理會大殿眾人的訝異的神情,徑自起身,去換舞衣。
等到白水心再次出來的時候,紅袖已經把她要的東西擺在了地上。
諸位定楮傻愣愣的看著幾件物品,一個個蒲團,還有一只木魚,白水心月兌去一貫的白衣,換上了大紅色的長裙。
如瀑的發絲用一條同色的絲帶高高挽起,扎成一個馬尾,眼神如水,嘴角含笑,一步一步逆著光走到了蒲團處,長長的水袖輕輕拂動,整個人坐在了蒲團之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盯著場中央的少女,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大家都在好奇女子想要干什麼,內心猜測女子下一步的舉動。
就連莫逸晨也是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幽深的眼楮,靜靜的看著坐在大殿上的女子,絕美的容顏,清冷的氣質,血色的紅衣,配著女子一貫淡淡的神態。
竟是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莊重和嚴肅。
在眾人的注視下,白水心眼眸輕輕閉上,如蝶翼一樣的睫毛投下剪影,素手握著小木槌一下一下,輕輕敲擊在木魚之上。
該不會,她是要念經吧?說好的跳舞呢,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就在大家紛紛猜疑的時候,白水心的紅唇張開,一段經文自她口中溢出,配著清脆的木魚聲,幽幽回蕩在大殿里。
「泥洹、泥曰、涅槃那、涅隸盤那、抳縛南、匿縛喃。不離諸法而得涅槃,諸法無邊,故菩提無邊,以知涅槃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則物不異我,我不異物,物我玄會,歸乎無極,進之弗先,退之弗後,豈容終始于其間哉!天女曰︰耆年解月兌,亦如何久。泥洹、泥曰、涅槃那、涅隸盤那、抳縛南、匿縛喃」
所有人的神情都變的肅穆,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耳朵里听得少女呢喃的心經,似乎靈魂正在接受著上天的洗滌。
莫逸晨眼眸微閃,看著眾人的反應那沉迷的表情,即便是高坐上的皇帝亦是受到了影響,眼眸一轉不轉,唯獨他不自覺的顰了眉。
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卻說不出哪里不對,白水心念的是一段心經,他之前也听過。
說的是鳳凰涅槃,傳說有一對神鳥,雄為鳳,雌為凰。滿五百歲後,集香木****,復從死灰中更生,從此鮮美異常,不再死。雄奇的大黑山上,全彩激光燈映射出長達數公里的時光隧道和漫天的雲彩,高達十米的烈焰從山頂噴薄而出,飛瀑飛流直下,在水與火的交融中,鳳在歌鳴,凰在和弦。
故事雖然是感人,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由女子讀出來,卻是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為什麼白水心卻獨獨選了這段心經反復讀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