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帝聲音微沉,明顯帶了幾分怒氣,這也讓眾臣更加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只怕皇上定是瞧上了這涅槃鳳凰,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生氣,那可是太子啊。
難不成是父子強爭一女的戲碼?
「回父皇,賜婚是兒臣剛剛才想到的,但是不是草率的決定,兒臣一早就心系白氏水心了,還請父皇成全。」
「切,你說成全就成全,你問人家同意了嗎,這是哪門子道理?」
薩魯耶聞言,頓時叫囂道,他算是看明白了,合著,這事正主壓根兒就不知道,不曾答應,都是上官青瑞臨時起意?
他瞪了一眼上官青瑞︰「反正本王子不管,本王子一眼就看中了白水心,既然白丞相都沒有承認,那自然是不能算數的,正所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宏帝的話自然是最大的。」
洋洋自言的小王子薩魯耶鼻孔朝天,等待宏帝下旨,自己坐抱美人歸。
但他不知的是,一直面色淡漠如同局外人的白水心,在他話落之後,星眸之中閃過一絲冷意。
「王子殿下最好慎言,本郡主雖然是個小小女子,奈何剛剛比舞勝了貴國的賀蘭靈靈,陛下給了本郡主一恩典,水心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女子清冷的面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提及剛剛涅槃之舞的勝利,狠狠打了小王子一耳光,但是這怎麼能夠?
眼簾微瞌,再次睜開時,眸底只剩下一片淡然,又道。
「即便沒有這道聖旨,我白水心不嫁皇室,永不為妃,小王子殿下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一字一句,冷的滲人。
說完,不等薩魯耶反應,轉身對著宏帝深深鞠了一躬︰「謝吾皇恩典!」
不嫁皇室,永不為妃?
這八個字深深的印在了眾人的心頭,讓場中所有人都不禁變了臉。
上官青瑞微微皺了眉頭,看了一眼薩魯耶,終是什麼都沒說,手握的拳頭,松了緊,緊了松。
薩魯耶似乎也被震的不輕,臉上滿滿都是錯愕的表情,呆呆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一個白水心,好一個不嫁皇室,永不為妃!
宏帝眼簾微垂,讓人看不清神色。
堂堂九五之尊倒是被她擺了一道,剛剛當著眾臣之面許諾了她婚姻自主,所以這不嫁皇室,永不為妃,在這里,還真是行的通。
皇上金口已開,白水心又謝了恩,這明擺的趕鴨子上架,自己還不能反駁,好一個白氏水心。
宏帝低垂著眼角,不知在想些什麼,眾人大氣也不敢出,不嫁皇室,永不為妃不僅僅拒絕了兩國王子,就連整個皇室都拒絕了,其中包括宏帝。
就在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莫逸晨面色沉寂的任由祁峰推動著他從昏暗的角落里緩緩出來,路過白水心案邊的時候,他突然的揮了揮手,祁峰推動的動作了也停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都被寒王爺突的舉動吸引過去。
「就這里吧,夠清淨!」莫逸晨依舊清冷如霜的聲音響起。
說完不理會眾人詫異的反應,直接將輪椅推了過去,衣袖一揮,那名坐在白水心邊上的少女,便被他拂到了另外一邊,那名少女敢怒不敢言,只好辛辛的退去一旁,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
那空下來的位置,自然而然地
就被寒王爺霸佔了!
那強盜一般的做派,看的白水心手掌都蜷在了一起,讓她比逼婚更憤怒的是,皇帝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還有些激動︰「也好,你喜歡就好。」
祁峰就大刺刺的站在寒王的旁邊如同門神一樣護衛者他,有了寒王的動作,眾人自然是一時忘了白水心不嫁皇室的話,腦海里想的是白水心看來把冰雕王爺也征服了?
落在賀蘭靈靈的眼眸里,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忽的想起剛剛在偏廳自己偷听的計劃,有人想借自己的手除去白水心,好像被利用一次也不錯
顧盼之間卻是美眸生輝依舊,白水心似乎感覺到賀蘭靈靈打量的目光,眼神對了過去,卻看到賀蘭靈靈居高臨下的朝著自己頷了頷首,白紗下的紅唇掀起一個弧度。
白水心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目光便移開了目光,這賀蘭靈靈對自己敵意不小,這莫名的嫉妒來自邊上的男子吧。
想到這,狠狠的盯著桌上的果酒。
你說你為我解圍就解圍,這麼大刺刺的坐在我邊上是為何?沒看到場中眾多女子刀子一樣的目光麼?
還真真是藍顏禍水,平復了心情,掃了一眼大殿,把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一幕,讓原本就皺著眉頭的一眾皇子們,眉宇皺的更深了,幾乎可以夾死幾只蚊子,除了上官青瑞和上官青黎依舊面色不變外。
而上官青風則是一臉興奮的表情,敢在父皇面前如此囂張的人,除了寒王莫逸晨還真的沒有第二個,怎麼能不讓人佩服呢?
哪里像他呀,平日里就算沒錯,他的好父皇,也是要雞蛋里面挑骨頭,數落他一番才行,而自己呢窩囊的敢怒不敢言,只好在心底默默的畫圈圈。
白水心顰了顰眉,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慮,突然間有些看不懂這皇帝到底是真的寵信莫逸晨還是想要害他。
宏帝身邊,眾皇子和貴妃都是一張冷臉,眸子里的光晦澀不明,就連皇後也是微微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以及厭惡。
木秀于林,風必催之。
這個三歲小兒都知道的道理,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怎麼可能不懂?
他如此寵信莫逸晨,還表現的如此明顯,也不過是給莫逸晨樹立更多的敵人而已,誠然,寒王府為青龍立下不少無法超越的功勞,但是這般寵信,也著實有些過了。
就算寒王此時再受寵,勢力再大,甚至手掌兵權,可若所有人都和寒王站在了對立面,只怕牆倒眾人推,寒王的處境是不妙的。
宏帝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任由莫逸晨我行我素,依舊將他捧的極高,甚至超過了對皇子們的寵信。
甚至對于宏帝要把這把黃金椅傳與莫逸晨的傳言,都不做理會。
果然,自古以來,帝王之心最是難測。
就連白水心,也有些看不透,宏帝此舉,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