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看著于師傅,定定的盯了他好一會,突然笑了︰「人各有志,既然于師傅你覺得我這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也不好強留你了。只不過,希望于師傅你有一天不要後悔才好!」
于師傅也笑了,後悔離開這里嗎?以前他也沒少听周圍的人被這樣放話,沒想到現在也輪到他可以被人這樣放話了啊!後不後悔的,沒有威脅的人說來就不過是一句氣話而已,挽回一點點自己的面子罷了!
于師傅好歹知道分寸,有時候話說多了也沒有什麼好處,只是多了些沒必要的得罪人而已。有禮的跟招弟告辭,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山莊。
招弟憋了一口氣,良久才吐了出來,找出來一疊紙,開始認真的寫計劃書。
以前也不是不認真,而是,總是有一點點保留,大概是死過一次,所以她最先考慮的,都是留有余地,很*多時候,真是沒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人這一輩子,意外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到,還不如讓自己的每時每刻都過得高高興興的,何必那麼累呢!
因此她以前做每件事情的時候,過得去就行了,如果要做到最好需要比這個狀態付出更多十倍的努力,那她就寧肯將就了。可是現在她不願意這樣了,兩輩子加起來,此刻是她自尊心爆棚的時候,為什麼別人一個接一個的鬧出事來,還不是因為沒把她們放在眼里嗎?
既然這樣,那她也看看自己到底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好了!
說來,她現在的目標也就好好帶大弟妹一個,太長遠也太單調了,多一個目標,而且是一個可以分解成無數可以短期就實現的具有成長性的目標,簡直是覺得人生更有趣了不少。
但是,招弟沒有預料到的是,原來這並不是最壞的時候,而是最壞進行時,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天都要多一些不好的消息出現。
首先就是展師傅跟來弟帶著的織錦上面。請展師傅來,最重要的是想學繅絲織錦,但是因為前面沒有準備,一切都是從頭開始的,連桑林都才新栽種下去,想要的絲起碼也要幾個月後才有。
目前他們大多數時候是在試驗各色各樣的線,棉、麻、毛各種比例的混紡,展師傅監工的織機做出來了不少,按道理這時候該建一個織坊招人來織布來,但是沒錢
然後酒坊那邊也需要追加投資了,張師傅的酒窖已經設計好了,早日投工,才能早日掙錢,不然前面做的那些算什麼呢?全都會浪費的,但是沒錢
還有山莊里的每一件事,包括山上本身,全都要錢!
更別提平整土地平整到一半的客棧了,事情全都壓了過來,招弟卻更精神了,有時候壓力越大,才能發現潛力越大,招弟以前稍微勞累些精神就不好,現在反而發現自己居然都不會感覺到累了!
招弟做出的第一個應對措施就是——搬家!
她們每天耽擱在路上的時間不少,其實現在一天所有的活動範圍都在這邊,家里現在已經純粹就是回去睡覺的地方了,但是她們一直都沒有住這邊的想法,總覺得那才是家。
但是,這其實是非常沒效率的,而且如果她們自己住在這邊坐鎮,薛初妝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的。
不管是因為她們能夠自己守著,可以清楚的知道每個人的動向,還是自己住得近,錢財就可以完全由自己保管,根本就不給別人能夠卷款的機會,別人的胃口自然也不會被養大了。
這一回之後,招弟拿把大鎖把家門鎖了,帶著弟弟妹妹們住到了山莊里,住的近,發生一點什麼事情都能夠及時解決,更多了不少時間來處理事情,點貨算賬什麼的,全都自己來做,多出來的人手就加入到其他的事情上面。
盼弟的實驗暫時先停了下來,那些油脂什麼的,每次用的量雖然不大,但是這東西其實耗費的錢財不少,勉勉強強也能節省出一些錢出來,蚊子再小它也是肉,能省就省吧!
最重要的是,招弟需要盼弟做別的事情。
盼弟大概是個比較有化學天賦的人,對這的興趣也大,上次是誤打誤撞弄出了染料,招弟現在就是讓她不用油脂了,調合各種植物與礦物,爭取多弄出幾種顏色鮮艷又不易褪色的染料來。
織坊那邊開始織棉布,只要能夠配出多種鮮艷顏色的染料,又能解決掉一般染料容易褪色的缺點,至少這布的生意就可以穩定住了,先做簡單的,以後再做復雜的需要花時間花金錢研發的東西。
另一個舉措就是,招弟去買了不少人牙子帶進來目前極少有人問津的十歲左右的女童,從六七歲到十一二歲不等。
唐國的拐子不多不等于被賣的孩子少,這些孩子大多都是被自己親人賣掉的,有父母雙亡被族里或者自己的親戚賣掉的,為了霸佔她們父母遺留給她們的財產,親人變成了仇人,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但是還有更悲哀的,是有人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賣掉的,不是因為遭了災吃不上飯,選擇一條活路而賣掉。而是干干脆脆就是因為想拿她們賣錢而已。
對某些生育得多的婦人來說,懷一個孩子生下來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一點都不耽誤干活,對她們來說,大概生產前,或者產後沒幾天出了月子就下地是很正常的,甚至不少人的孩子就生在了地里,孩子多了,賣掉一兩個貼補一下家里的生活也是不錯的。
比起別的來,生孩子似乎是完全不需要投入的最劃算的一件事了。
賣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也許還過不了良心那一關,可是與換回錢後明顯好上不少的日子比起來,這一點點不舍也就不那麼明顯了,特別是想要什麼,賣掉一個孩子就可以實現了,要讓她們擺月兌生孩子來換錢的想法那真是千難萬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