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程,何先生趕得特別急。
招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也能察覺到不太對勁。
何先生是個很謙和的人,而且考慮事情十分周詳,很多事情自己沒有考慮到的,他都提前替你考慮到了,象招弟的事情,他都是給她留出了足夠的時間來辦的。
但是回程的時候就完全沒有這點時間了,招弟本來還打算著回來的時候逢城回訪去拿訂單以及收購一些便宜又有特色的小商品回去的,現在基本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們幾乎全天都在趕路,白天的時候大多吃的干糧,本來帶的護衛就多,現在已經一輛車上配了兩個趕車的了,好在考慮到了馬兒的承受能力,這車速嘛倒也沒有刻意加快,不然招弟的身體還真有可能承受不住。
現在一天里,也就晚上這頓時間充足一些,把一天積累下來的瑣事全部解決,順便把第二天的準備做好,于是招弟最近也開發出來了一個新技能——坐著睡覺。
在車上的時候,沒有減震裝置而且是沒有車廂的「貨車」,即使帶了被子也是沒辦法在行駛的馬車上躺著睡的,但是,靠著身邊的人就好的多,特別是在錢芳兒高高壯壯還有點身手的情況下,最開始招弟當然是不習慣的,但是時間長了睡得不知道多香。
更妙的是現在這小孩的身體,柔韌性足夠好,也不會有落枕啊什麼的困擾。這樣趕路的時候隨時休息,等到晚飯時間精神居然還不錯。
能夠在城鎮歇腳的時候都還不錯,可以泡泡熱水腳吃得也足夠豐盛,但是她們這樣趕路下來,最常見的就是錯過宿頭,露宿荒郊野外。
她們準備的干糧還是很多的,但是夜路走的多了,總會遇見新的麻煩的——有時候選的露營地周圍沒有水!
踫上這樣的時候,就是一種痛苦了,她們還是有準備的,身上也是帶了水的,但是,用來解渴的水拿來煮飯肯定是不夠的,這菜色就很令人痛苦了。
招弟連續被折磨了幾次以後,想到了一種鍋。
當時是為了什麼原因跟人說起這種鍋她有些忘記了,好像也是說到缺水做飯什麼的,就被人科普了一下這種鍋。
因為是講在沙漠里戴著帽子的原因才發明了這種鍋出來,所以招弟印象特別深,甚至還搜了不少的實物圖片出來,這種象個倒扣的漏斗的鍋令人印象挺深刻的。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好像還帶起了一陣熱潮?
招弟雖然很少親自動手,但是不妨礙她記住了這東西的大概啊,甚至連專門的食譜都看了不少,吃貨的世界嘛,大家都懂的,就算一時吃不到,也要先把關于這東西的資料全都記在腦子里,只等著有機會的那一天要了這個、這個、還要這個的!
拜三不五時的失個憶所賜,招弟在現代的記憶新鮮的很,這個鍋嘛,嘿嘿,大概結構還是沒有忘記的,至于材料嘛,好像鐵的陶瓷的都有?
這種東西,在這里還是能夠復制出來的。
只不過,這路上是沒辦法用得上了,招弟也只能悲催的吃著干糧一遍遍的在腦中回憶關于這鍋的一切細節,回去之後就去找師傅打去!
緊趕慢趕,一行人用了比去的時候短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距離南安城最近的一個大城池——鄆城。從這個城過去,路上就只有一些小城小鎮了,她們的時間趕得不錯,是下午三四點左右進城的,這個點,繼續趕路是不太現實的了,但是時間又的確可以算還早。
何先生大發慈悲,放所有人都可以去買點東西,明天一大早趕路。
鄆城這個地方,招弟還是印象很深刻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遇到劫匪就是在這里,回來經過那個遇匪的樹林招弟還稍微緊張了一下,畢竟當初那些流血砍殺都是在她面前發生的,和平年代過來的人,誰心里不抖一抖呢?
不過樹林輕輕松松的就過了,再沒有人跳出來喊一些搞笑的話,當初那些匪徒是被帶回了城的,招弟還是挺想知道他們的結局是什麼,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們曾經投宿過的客棧,居然那麼快就換了東家!
客棧里的小二對這個事情諱莫如深,招弟也沒介意,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比起听八卦,有更重要的事情還要她去做。
帶著錢芳兒跟狗蛋,招弟直接往有聯系的商鋪趕去,如願以償的拿到一筆大訂單,更重要的是,松花蛋也有了不少的訂單,這個才是最令招弟開心的!
生雞蛋一文錢兩個,松花蛋五文錢一個!
十倍的利潤啊!
那些雞蛋完全不怕沒有銷路了,招弟已經決定了,這做松花蛋的法子堅決不外傳,就是要這樣的生意做著才叫做生意嘛!
別的那些最多也就算個加工,收點加工費而已,而且走這麼一趟,招弟也發現了,要是全靠自己送貨那真是不合算,運輸成本也大大的增加。
但是,如果換一下呢?
把一長段路程分城一截一截的,她就送第一段,然後鄆城周圍的地方讓這邊的商家去推廣去,到最後,她只需要做最後總的那個供貨商就可以。
批發雖然比零售價格低,但是方便、交易數量大、最重要的是省心,到時候她把東西往鄆城一送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去管,何樂而不為呢?
因此招弟貌似不經意的跟老板提起,她過幾天還要去送一批貨,數量很多,因為一次訂購的數量超過了五千,收的是四文錢一個,又仿佛說漏嘴一樣道出既然能夠一次買這麼多,還不如約個人一起拿貨更劃算,只要一次拿貨超過了一萬個,那就是每個三文的價格了啊!
果不其然,老板立刻就動了心,這松花蛋比起生雞蛋來,儲存的時間久了很多,而且味道特別,目前還只有他那個店里有,如果能夠保證這東西只在他那里賣,銷路絕對是不愁的,他當初保守的加價,听招弟說五文一個之後,賣出去的價格是六文,這價格都有人買,只要沒人跟他對著拼價格這價就可以保持下去。
那如果他再轉手呢?
如果他能以三文的價格拿到,那這賺頭就不小了,實在不行,還可以以四文五文的價格轉賣給其他商家嘛!
就象招弟透露的那樣,一個五文的價格好像有些貴,平時一般百姓也很少買,但是如果提出一次購買多少以上,比如買十個送一個啊,或者是買二十個以上就四文一個啊別人就覺得跟撿大便宜一樣了,自己就會找人湊數一起買,根本不用發愁銷路。
老板自己親身體會,當听說一萬個以上就三文一個時,他的第一想法也是馬上找個人一起跟自己合買,讓招弟這麼一說,覺得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合買的念頭也不要了,考慮也不考慮了,直接跟招弟下了一萬個的訂單。
既能享受優惠又能夠少點風險的底線,就這個數字,感覺就比一萬零一佔便宜!
不過老板要求了一點,招弟的東西賣給他了,就不能賣給其他人了。
招弟看了老板一眼,不錯嘛,獨家才是賺錢的要素啊。
不過招弟只能承諾在鄆城就只賣他一家,至于其他的城市,那就沒有辦法答應了,不過招弟也給他吃了一個定心丸,再遠的地方,她也送不了貨了。
言下之意,從南安城到鄆城之間,她肯定是順路做生意的,至于更遠的地方,如果老板手能夠伸那麼長,招弟是沒有辦法了的,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兩個人都皆大歡喜,被打發出去逛街的錢芳兒跟狗蛋也奔回來說找到了好東西,臨走的時候,招弟倒是意外的知道了那個客棧老板為什麼換人了。
據說那個客棧的原老板通匪
招弟想了想,以前沒有听說過有匪的情況下,那肯定是何先生他們帶的東西里有什麼被土匪看上了,只是不知道這匪是怎麼通的,是他們透露給了土匪還是本來就是他們見財起意,臨時找了些人冒充土匪。
想起那些土匪的搞笑,招弟更傾向于第二種,這年頭,養個土匪也是要花錢的好不,平時就一直供著的話,那就該經常听說有被搶的人了。
說到這個,老板很是感慨,現在周圍幾個城的治安都不是一般化的好,就因為出了這些匪徒,官府隔三差五的就要查一查,連小偷都少了很多!
這個老板本來就是賣百貨的,招弟意外的得知他有渠道收購糯米,價格比米鋪的稍微低一些,本來是想訂些別的東西的招弟立刻就改訂了糯米,一般的米產量就夠低的了,這糯米更低,偏偏很多東西都少不了它,能夠解決一點原材料的問題,招弟表示很滿意。
錢芳兒帶招弟去看的,是一家賣瓷珠的鋪子。
招弟要談生意,就讓她帶著狗蛋到處逛逛,當初她們在這里也沒怎麼逛的,都是直接奔的合作的鋪子,現在麼,招弟發現自己是照顧自家弟妹城習慣了,看不得她們磨皮擦癢的樣子,生意這種嚴肅的事情她做就好。
在京城里她就發現了,就是能干如錢芳兒,也只是因為沒有玩耍的機會,逮著機會她能玩瘋,那麼,就不如放她們去逛的好,招弟意思意思的交代了個任務,看見特別的好東西買一些回去。
這不,就撿著意外之喜了不是!
錢芳兒發現的瓷珠的小店在一個挺深的巷子里面,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逛到這里來的,這里住的人家都是比較貧困的,這鋪子就是這一片的雜貨鋪了。
就跟招弟那里每個小區門口都會有家賣百貨的小店一樣,這鋪子里什麼都有一點,東西都比較陳,這珠子就堆在一個盒子里,多驚艷說不上,但是足夠特別了。
也不知道在普遍燒碗燒花瓶的瓷窯里怎麼會想起燒這些珠子的。
這珠子燒得還是可以的,只是不夠圓,看得出來是搓成小棍之後截成一顆一顆的,具體用途不明。
大概能夠用在手串上做裝飾?
畢竟這比自己磨一顆珠子出來省力的多,對這些沒有多少錢但是依然保持著一顆追求美的心的貧家女子來說也不是太大的負擔。
不過招弟要要的話,那就需要精美一些的了。
畢竟她們周圍的全是燒磚瓦的,這鋪子既然能賣這些珠子,必然是有自己的渠道,反正她供貨到這里的機會不少,現在下定,以後來拿貨完全沒有問題。
招弟需要做的是,曾經有一陣特別流行的青花瓷珠子,這東西一段時間簡直強勢刷存在感,手串、項鏈、發簪、耳環、甚至衣服上的紐扣,配合著同一時間段興起的復古風,簡直是走在哪里都看見白底淺淺藍花。
古時候的燒瓷技藝就很高了,招弟看過了,這些珠子也有兩三個顏色了,如果做得精細些,再搭配一些獨特的設計,這廉價的東西也可以做成高檔貨的。
當然,這中間最重要的就是「精細」二字了。
由這些扁圓扁圓的珠子招弟又想到了,因為要留穿繩的洞這些珠子的形狀才成為這樣的,可是如果不需要留孔,直接就要圓珠子呢?
小學的時候,招弟班上的男同學全都瘋狂迷上了跳棋。但是不要誤會,他們迷上的只是里面的「棋」,絕對不是這個游戲!
就象時裝會有一個周期一樣,有些經典的游戲也會經久不衰——比如打彈珠。
這些男生玩打彈珠就算,還進行著最早最隱蔽的「賭博」活動,輸了的彈珠就歸贏了的人了。
于是乎,不少人家的父母就會發現,自己家孩子要鍛煉腦力鬧著買回來的跳棋經常掉棋子,這顏色少上一個,一副棋就廢了。但是孩子的反應能力不能不訓練啊,只能另外買一副了。
好在這跳棋真的不貴,比起其他的投入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唯一覺得浪費的是,現在的商家在棋子上做文章,玻璃球里面燒的花紋全都不同,掉了一個之後孩子還不願意兩副合一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