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親端著一盆子走了進來,「閨女啊,洗把臉,洗個腳,晚上睡我那里。」原來這事老母親早就安排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不沖笑道︰「這就可不能怪我不識相了。」
在老母親的概念里,還沒娶過門,哪能先佔人家閨女便宜啊。
張芳芳跟了老母親進了破舊的小屋,屋內一張小床佔去了很多的空間,還堆了不少東西,能活動的空間都沒有。
張芳芳心中感覺很奇怪,這樣就跟齊醫生的母親睡在一起了。
老母親很貼心的給鋪了兩層床褥,「閨女啊,上床來吧。」
張芳芳有些盛的上了床,雖然鋪了兩層床褥依然感覺床板很硬,硌得不舒服。
老母親很溫柔慈愛的給她蓋上被子。
張芳芳見老母親給她蓋上被子就要離開,問道︰「阿姨,你不睡=.==嗎?」。
老母親笑道︰「我一會再睡。」說著走了出去。
農村的夜很是安靜,靜的能夠听見樹葉撲撲落地的聲音,張芳芳由于齊不揚的事情奔波一天一夜,很是疲憊,在這張陌生不舒服的床上倒是沉沉睡去。
半夜卻突然被凍醒,這小屋居然漏風,北風從那個漏的小洞鑽進來,張芳芳縮了縮身子,將被子捂得緊實一點。
突然看見一個身影拿了件衣服,將那個漏風的小洞給堵上。
張芳芳知道是老母親,驚訝她怎麼還沒睡,正疑惑著,感覺到老母親悄悄的上床,惟恐把她吵醒似的。
被子被掀開,張芳芳不反感,只是有些不自在。
驟然,張芳芳感覺到老母親模索著抱住她的腳,張芳芳身體很奇怪的抖了一下,「阿姨,你才睡啊。」
「凍醒了吧,腳都這麼涼。」說著老母親用粗.硬而溫暖的手指撫模著張芳芳的腳丫子,
張芳芳能夠感覺到她手掌上一條條凸起的紋路,像老松樹的皮。
「我的手割人吧?」張芳芳羞澀的縮腳讓老母親誤會了。
「不會。」張芳芳輕聲應了一下,說著,自己的叫就被老母親緊緊摟住在她柔軟的肋下。
張芳芳感到很溫暖,只感覺這已經是她的家,這一晚,她睡著很香很甜,腳下溫暖而清香。
「哥,你是怎麼追求到嫂子這麼好的女人?
齊不沖對此充滿興趣和羨慕
……
隔日一早,老母親早早就出門,打算中午做一頓豐盛的午餐,第一慶祝不揚平安回家,第二給未來的兒媳婦做頓好吃的,表示表示。
雖然是陌生的床,但張芳芳昨晚睡得很香甜,整個人神采奕奕,呼吸著農家的新鮮空氣,別有一番愉悅。
忍不住幻想著未來,假如以後我和齊醫生生活在這里,也很不錯。
這會都已經十點多了,齊醫生卻還沒有起床,若不是因為齊醫生和他弟弟睡一屋,張芳芳早就過去把齊醫生給叫起床了。
十點半,老母親買了一大堆菜啊,肉啊,魚啊,回家來,還買了一塊布,打算給張芳芳做件衣衫。
剛回來,就為中午這頓豐盛的午餐忙活起來,洗菜、殺魚、切肉,張芳芳閑著也是閑著,就上前幫忙,老母親勸了一句,勸不住張芳芳,也就任她了。
老母親向張芳芳講起齊不揚以前的那些事情,準婆媳之間關系十分融洽,因為昨夜老母親暖腳的舉動,張芳芳已經感覺和老母親無比親近了,而她與齊醫生也已經密不可分了。
齊不揚快十一點的時候才起床,卻依然感覺睡不太夠,昨晚齊不沖問個沒完,一直糾纏他到半夜。
洗漱一番之後見老母親和芳芳在灶前忙活,知道中午這一頓肯定很豐盛。
張芳芳笑著說了句「懶蟲。」
齊不揚也不解釋,只是笑了一笑。
「不揚。」一聲女人弱弱的聲響在院外響起。
齊不揚走出去,來的是齊碧荷,見她臉容憔悴,像朵枯萎的花兒,立即有些意外,前幾日見她還如花嬌艷,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碧荷。」齊不揚不冷不熱的打了聲招呼。
齊碧荷弱弱道︰「我早上在外面亂逛的時候,遇到你堂哥,他說你昨夜回來了,我就過來看看。」
齊不揚點了點頭,齊碧荷輕聲道︰「方便陪我走走嗎?」。
齊不揚本來想推月兌的,听她語氣透著央求,心中一軟,就點了下頭。
「媽,芳芳,我和碧荷到外面走走,一會就回來。」
張芳芳听了,有些緊張想出去看看,老母親突然捉住她的手,「閨女,我認定你了,別人再好我也不要!」
齊不揚走近,這才發現齊碧荷眼眶紅紅的,似乎還哭過,心中暗忖︰「該不會因為我的事情和她男朋友鬧翻了吧。」
兩人往河邊的方向走去,都沉默不語,齊碧荷沒說發生什麼事,齊不揚也不主動問。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內向。」齊碧荷說了一句,突然側頭看他。
齊不揚莞爾一笑,他向來寡言,倒是和原來的齊不揚內向的性格有些相似。
齊碧荷看他陽光而又溫暖的笑容,有些意外,很久以前齊不揚就對她很好,她也知道齊不揚對自己的心意,可她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接受齊不揚,跟齊不揚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感到陰沉壓抑,心花難以怒發,總之歸納為一句話——就是感受不到戀人該有的那種熱烈奔放的快樂,而她文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熱烈奔放的心肝。
齊碧荷回過頭去,輕輕道︰「以前你要是常這麼笑就好了。」
齊不揚卻不理解這句話所透露出來的含義,他依然沉默,只是臉上掛著溫和笑意。
「你好像變了許多。」齊碧荷又輕輕說了一句。
齊不揚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我跟我爸媽吵了一架。」
從齊碧荷的聲音,齊不揚已經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波動起來。
「我要跟建文分手,他們不同意。」
齊不揚聞言吃了一驚,「為什麼要分手?」
齊碧荷沒有回答,埋著頭繼續慢慢向前走,齊不揚輕輕跟著。
「是不是因為我的事情才跟他鬧翻了?」齊不揚心中有些歉意。
「他就是個混蛋!」
齊碧荷突然轉身回頭,情緒很是激動,臉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面。
「他做過的那些事情,我無法原諒他,不揚,你能理解嗎?當你心中愛著並引以為傲的男人,突然間變成一個無惡不作,沒有人性,惡劣到極點的……魔鬼。」齊碧荷顯然很少說這些詞匯,所以尋找半天才找出一個來形容描繪。
「你能體會這種失望、傷心、難過、絕望心死的感受嗎!」
「我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變得什麼都沒有!」
文靜的齊碧荷情緒激動,就像一個在激烈辯駁,得理不饒人的女人。
齊不揚道;「你還有親人,還有……朋友。」齊不揚這句話一針見血的找出齊碧荷話中的漏洞。
這句話落入齊碧荷耳中有些不通人情,齊碧荷嘲笑道︰「你沒愛過,對嗎?」。顯然她這會的情緒已經忽略了會對別人造成言語傷害。
齊不揚沒有說明自己愛沒愛過,淡淡道︰「這世界有人會為愛而殉情,失戀肯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痛苦二字齊不揚特別加重語氣。
「生不如死,但請相信,走過這段艱難的日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間是治療失戀最好的良藥,也許不用多久,當你想起這件事時,只有淡淡的傷感,又或者能夠瀟灑一笑。」
齊碧荷卻听不進去,「你不是我,你無法切身體會,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齊不揚輕輕一笑,「如果你是杜醫生只是言語上的矛盾,一些小的沖突,愛情真的很珍貴,你值得做出讓步,至于驕傲啊,尊嚴啊……」齊不揚說著笑了一笑,「這些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
齊碧荷吃驚的看著齊不揚,驚訝他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而以前她遇到什麼傷心的事情,齊不揚只會默默的跟在她的身邊,他不善言辭,也不能給自己絲毫言語上的寬慰和排釋。
「你真的變了許多。」
齊不揚笑著應了一句︰「歲月讓人成熟。」
盡管此刻自己十分困難,他卻依然微笑著,齊碧荷反而感覺這樣很好。
齊不揚道;「如果真的放不下,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
「我是這樣的人嗎?我是因為一些小的矛盾,就動不動要分手的女人嗎?」。
齊不揚不知道,他沒接話。
齊碧荷決然道︰「我跟建文不可能了,我也無法說服我自己去愛著這樣一個男人,滿嘴謊言、欺騙、隱瞞、偽裝、虛偽,我感到惡心。」
齊碧荷看著齊不揚道︰「我知道你感到很訝異疑惑,我為何會突然這麼看他。」
齊不揚問道︰「會不會只是誤會呢?」
齊碧荷道︰「我昨夜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去確認,她們說出來的內容比我從字面上看到的內容還要惡心惡劣百倍,建文玩弄女人的感情,逼著她們去墮胎,然後無情的將她們拋棄……」說著突然停下來,改口道︰「太多太多了,這只是冰山一角,我們畢竟相戀過,請體諒我沒辦法向別人這麼抹黑他,盡管都是事實。」到底有多惡劣,齊碧荷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