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仁醫 第三百八十五節 隨風散去

作者 ︰ 七月生我

齊不揚整理未婚妻的遺物,屬于她的任何東西,再細小的物品,齊不揚都會整理收藏起來。

除了一櫃子的衣服,芳芳留在這個家的東西並不多,一個一米高的硬紙盒就容納她所有的物品,還綽綽有余。

打開櫃子,基本都是芳芳的衣服,屬于他的衣服卻寥寥無幾,芳芳曾笑著對他,她的衣物幾乎佔據了這個櫃子,當時齊不揚笑著應了一句︰「因為你是女人。」

好幾次齊不揚想要整理櫃子里的衣物,可是每一次他都站在櫃子前猶豫起來,看見這些衣物就好像看見芳芳的身影,看見她生動飄逸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呆呆著站在衣櫃前想著往事,最後不了了之。

齊不揚強行控制住內心徒勞無益的思念,將衣服一件件從衣櫃里拿了出來,整齊的疊放在皮箱里,就像一台機器。

突然一件細小的物品映入他的眼中,在衣櫃最里面的角落里一個戒指盒,齊不揚記的這個盒子,這是他這一輩子唯一買的一枚鑽戒。

打開盒子,里面裝的卻不是璀璨耀眼的鑽戒,而是一枚用紙折成的紙戒指,似乎浸到過水,紙戒指的形狀萎縮,像一朵枯萎的花。

齊不揚小心翼翼的將紙戒指拿在手中,芳芳還珍藏著,當做最珍貴的寶貝一般珍藏著,就像珍藏著她最美麗的夢。

她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一定會大聲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會出現在她的身邊將她救下,想到這個可能,心頭悲痛襲來,想哭卻哭不出來,他心力交瘁,就像一塊擰干的毛巾,欲哭無淚。

齊不揚閉上眼楮,似乎看到芳芳在水中掙扎累了,放棄了,望著遠方,眼里全是淚水對自己說出最後一句話,「齊醫生,看來我們要永別了。」

齊不揚突然很痛恨自己,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自己身上,都是他的錯,如果他對芳芳多一點的關心,多一點叮囑,多一點……

齊不揚發瘋一般的不停的狠扇自己的臉,這種皮肉之痛卻遠遠比不上心頭心如刀割的悲痛。

紙戒指掉在地上竟散開了,齊不揚停了下來,彎腰撿起,這紙戒指浸過水,曬干之後又重新折了起來,皺巴巴的紙上寫著些什麼。

齊不揚心頭一顫,小心翼翼的將這張紙攤開,上面有娟秀的字寫著︰「齊醫生,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不要傷心,好好活著,就當你從來沒遇到過我。」

齊不揚悲顫道︰「芳芳,我如何當做從來沒遇到過你,你是那麼的愛我,你無時無刻想的都是不讓我傷心難過……」齊不揚哽咽難言。

齊不揚深呼一口氣,繼續整理著。

門鈴突然響了,齊不揚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這幾天高徽墨不時會過來看他。

果不其然,高徽墨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齊醫生,你在家嗎?」。

齊不揚走過去開門。

「齊……你的臉怎麼了!」高徽墨看見齊不揚的臉,立即驚呼出聲。

齊不揚沒有回答,轉身返回臥室,提醒一句︰」順便把門帶上。」

高徽墨走進關門,立即跟了上去,「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沒有。」齊不揚應了一句。

「那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跌傷了?」高徽墨突然覺得自己問的很愚蠢,跌傷怎麼會跌成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就是被人扇臉了,

高徽墨完全想不到是齊不揚自己打自己的,有誰會把自己打的那麼狠。

齊不揚冷淡應了一聲︰「我打的。」

高徽墨「啊!」的一聲,「你打自己干什麼啊?」

「該打!」

高徽墨朗聲道︰「齊醫生!請你不要再這樣了,如果她死了,你再如何責備自己也沒有用,如果她還活著,知道你這麼痛苦頹廢,一定會很傷心的。」

齊不揚突然回頭看著高徽墨,高徽墨看著他冷冷的臉容,心頭一顫,有些害怕。

只听齊不揚卻平靜說道︰「我知道了。」

高徽墨立即要求道︰「那以後不準你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來。」

齊不揚點了下頭,他並不是個矯情軟弱的人,他只不過需要一個時間來渡過這段沉重的日子,他只不過需要適應沒有張芳芳的生活,他也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個樣子,如果高徽墨這幾天沒有三番兩次的來看他的話。

高徽墨露出笑容,真心希望齊醫生振作起來,回歸正常生活。

齊不揚突然道︰「明天我就回醫院上班。」

高徽墨笑道︰「這倒不用著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很快你就會覺得這根本沒有什麼,天也沒塌下來。」

齊不揚只是點了下頭,沒有應話。

高徽墨安靜的看著他收拾東西,她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是他未婚妻的遺物,他開始清理這些東西,也許這代表了他已經接受事實,也想開了。

時間無聲流逝,齊不揚終于停了下來。

高徽墨這才開口︰「要不我們晚上去外面吃飯?」

齊不揚回頭看他,高徽墨道︰「又得去買菜,又得回來做飯,既麻煩又要花上不少時間。」

齊不揚表情看上去不太願意出來,高徽墨走了過去,拉著他的手臂,勸道︰「走吧,整天呆在屋內,悶都要悶壞了,出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散散心也好。」

齊不揚點頭道︰「好。」

高徽墨高興道︰「那走吧。」

「徽墨,謝謝你這段日子的關心幫助,我也沒有什麼回報,以後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跟我說一聲,我會盡力的。」

高徽墨好笑道︰「齊醫生,你還把不把我當朋友了,朋友之間還計較這些干什麼?」

齊不揚道︰「等會,我刮個胡子,換件衣服。」

高徽墨這才恍悟齊醫生現在看上去邋邋遢遢的,跟個乞丐沒什麼兩樣,忍不住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幾天都沒洗澡,衣服也都沒換過。」其實她心里已經很確定了,剛才她就聞到齊醫生身上酸臭的味道,而且有很濃煙味和煙味,如果他不是齊醫生,高徽墨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齊不揚淡淡一笑,說道︰「不會花很長時間的,馬上就好。」

高徽墨朗聲道︰「齊醫生,你干脆洗個澡。」

齊不揚走進浴室來到鏡子前,看到張芳芳給他買的剃須刀,只是一呆之後,就立即拿刀剃干淨臉上濃密的胡須。

回到浴室拿衣服,打開衣櫃,空蕩蕩的衣櫃放著幾件屬于他的衣服,讓他有一些不適應,立即轉移注意力,拿了干淨的衣服走進浴室。

高徽墨大概等了二十分鐘,齊不揚洗完澡,穿上干淨的衣服走了出來。

高徽墨眼前一亮,以前的那個齊醫生又回來了,這個澡洗掉了他身上的頹廢和黯然,只是他的眼神變了,雖然少了開朗隨和,卻多了一份成熟沉靜,男人往往都是在一夜之間成熟。

齊不揚走到高徽墨身邊,淡道︰「走吧。」

高徽墨看著他臉上明顯被打的痕跡,暗暗一笑。

齊不揚問道︰「怎麼?」

只听高徽墨輕輕說道︰「別人看見你的臉,還以為是我打的。」

齊不揚應道︰「如果有人問起,我就向他們解釋。」

高徽墨選了個環境優雅的中餐廳,從她選的這個中餐廳,便可見他平時的生活品味。

兩人坐了下來,高徽墨拿起菜單問道︰「齊不揚,要不你點?」

齊不揚應道︰「你點就好,我隨便,沒有什麼忌口的。」

高徽墨點了幾個普通的菜,卻沒叫酒,按理男女吃飯應該叫一瓶紅酒,氣氛會好一點。

高徽墨點完之後,服務生卻問道︰「兩位,要來點水酒嗎?」。

齊不揚月兌口︰「來瓶紅酒吧。」

高徽墨卻對著服務生道︰「不要了,趕緊去準備吧。」

服務生離開之後,高徽墨對著齊不揚道︰「齊醫生,你也不要怪我給你做主,這些日子你酒喝的還不夠多嗎?」。

齊不揚點了下頭,其實他只不過想喝點紅酒,希望心情能好一點。

吃著飯,高徽墨滔滔不絕的講著話,似乎想讓齊不揚心情開闊一點,東拉西扯,話變有點多。

齊不揚倒也不時應上一兩句,搭上話題。

一個年輕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餐桌前,很生氣的說道︰「徽墨,你不是說你沒空嗎?」。

齊不揚聞聲望去,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的很英俊,甚至到了帥氣逼人的地步。

高徽墨沒有抬頭望去,冷淡應了一句︰「是啊,我沒有空。」

男人很生氣的責問道︰「沒有空,你跟其他男人在這里吃飯?

齊不揚問了一句︰「徽墨,是你男朋友嗎?」。

高徽墨好笑道︰「不是。」這個男人只不過是她的追求者罷了,年紀比她還要小好幾歲,怎麼可能是她的男朋友。

「徽墨是你能叫的嗎?給老子馬上滾,否則要你好看。」年輕男人氣勢洶洶,很是囂張的指著齊不揚。

齊不揚吃著菜,懶得理會。

「你耳朵聾了,沒听見老子跟你在說話嗎?」。說著突然伸手揪住齊不揚的衣領,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齊不揚反手扭住他一只手臂,痛的年輕人揪住他衣領的手立即松開。

齊不揚淡淡道︰「年紀輕輕的,不要動不動就自稱老子。」說著用力將年輕往一邊推去。

年輕男人腳下踉蹌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既狼狽又覺得很丟臉,站了起來,指著齊不揚惱羞成怒道︰「敢動我!不知道老子是誰嗎?你等著,有種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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