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不揚感覺到熱乎乎的東西滴到自己臉上,抬頭一看,卻看見林冰蘭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林冰蘭見他看來,立即扭過頭去,一邊強忍著傷感,一邊輕輕擦拭淚痕。
齊不揚問道︰「冰蘭,感覺很痛嗎?」。
這點小傷,她怎麼會痛到掉淚,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受了更嚴重的傷,哼都沒哼一下,他這麼問,是否自己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柔弱了呢?嘴上輕輕應道︰「那你怎麼哭了?」
林冰蘭沉聲應道「誰說我哭了?"
齊不揚道︰「我剛才看見了。」
「你看錯了!」
齊不揚露出疑惑之色,這怎麼能看錯的,說著捉住她的肩膀,「來,我看看是不是哭了?」
林冰蘭一直卻不肯轉過身來,僵持一會之後,林冰蘭突然冷聲喝道︰「你干什麼啊!閑著沒事找事啊!」
林冰蘭轉過身來,映入齊不揚眼中是一張冰臉,沒有絲毫溫柔。
齊不揚好奇道︰「冰蘭,你怎麼無緣無故發脾氣啊?」
林冰蘭大聲道︰「在你印象中我不就是一直以來都是無理取鬧,刁蠻任性的女人嗎?告訴你這才是我的真本性,這段日子我的溫柔體貼都是裝出來的,告訴你,我現在突然看你不爽,你給我滾,馬上滾!」
齊不揚一臉奇怪道︰「可這是我家啊。」
「那我滾!」林冰蘭說著就走。
齊不揚一頭霧水,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怎麼預防啊。
突見林冰蘭真的開門離開,忙追了出去。
林冰蘭只不過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靜一下,她的心真的很亂,需要好好平復調整一下。
電梯門緩緩關上,卻又緩緩打開,卻是齊不揚追了上來,按了按鈕,二話不說就把林冰蘭從電梯里拉了出來,嘴上說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回去吧。」
林冰蘭一邊被他拉著走,一邊擺月兌著,嘴上說道︰「我突然發現我不喜歡你了,而且看到你就感覺好討厭。」她真想一個人靜一靜,跟他在一起她的情緒更加控制不住。
齊不揚聞言卻回頭笑了笑。
林冰蘭冷聲道︰「你笑什麼,我說真的。」
齊不揚笑道︰「我不相信。」
林冰蘭心頭一蕩,此刻卻想拜月兌他,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場,哭個舒服暢快,把心里難受的情緒都哭掉,嘴上冷冷道︰「我說真的,特別是我想到你偷盜女性內衣褲,偷拍女性裙底的行為,還有你沒有半點男兒氣概跪在我的面前,哭泣著向我求饒,這一些都讓我感到惡心的想吐,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男人!」說著最後林冰蘭一副正氣凜然,好似在對齊不揚做著最嚴厲的批判。
齊不揚臉上表情突然凝結,準堪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林冰蘭心頭一抖,暗暗心疼道︰「不是的不是的,這都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只是想氣你放我走,不揚,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說這些話傷害你。」
出乎林冰蘭意料的是,齊不揚突然淡淡一笑,溫柔說道︰「這一些我以後會向你解釋,現在跟我回去包扎傷口好嗎?」。
林冰蘭想走,心卻跟著他走了,沒有一點抵抗力的被齊不揚拉回家里去。
林冰蘭坐在沙發上,看著齊不揚蹲子來,細心的給她消毒,然後給她包扎上繃帶,他的動作是那麼細心體貼,心頭暖暖的,與此同時又酸酸的,再這樣下去她如何能掙月兌開來,突然她很想把姐姐殺死,這樣她就能夠和齊不揚在一起了,沒有人能夠擋在他們中間了,他還能夠像現在這麼溫柔體貼的對待自己。
驟然間,林冰蘭被自己腦海中這個瘋狂而邪惡的念頭給嚇住,她真的嚇壞了,並為此感到害怕恐懼,這份愛讓她變得如此邪惡,玷污了這純潔的愛。
林冰蘭突然往蹲下來給她包扎繃帶的齊不揚推開,齊不揚被林冰蘭推的狠狠跌坐地上,他很是詫異的看著林冰蘭。
林冰蘭卻瞪大著眼楮,表情茫然的看著前方,齊不揚並沒有在她的眼楮看到自己。
突然林冰蘭大喊一聲,發了瘋一般的跑出家門,當齊不揚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冰蘭已經摔門離開。
齊不揚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了出去,嘴上喊道︰「冰蘭。」
追到電梯口,電梯已經關閉,數字往下降,齊不揚根本等不及電梯再上來,直接就從樓梯追了下去。
等他跑到一樓的時候,林冰蘭人早走了。
齊不揚又追了出去,盡管他認為林冰蘭這麼大的人,而且還是警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但他還是追了出去,當初許俏恩走的時候,他沒追出去,許俏恩沒再回來過,驚雪走了,他也選擇放棄,最後驚雪傷心離她而去,現在他只想把冰蘭追回來,去他媽的道德倫理,他想把冰蘭緊緊摟住懷中,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由他擔著由他頂著,他就是要她。
林冰蘭一邊狂奔著一邊灑淚,她心中不能原諒自己,她居然為了得到齊不揚,會產生殺害姐姐的念頭,這可怕到她讓恐懼,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發瘋了。
路人看著這個狂奔著,身上還圍著廚裙的女人,只覺這妙齡女子肯定在做飯的時候和丈夫吵架了,慘遭家暴,一個路人懷著不軌追了上去,「小姐,小姐,需要幫助嗎?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這個路人剛剛捉住林冰蘭的衣角,卻被林冰蘭背手甩了一下,這個路人頓失在地上翻滾幾下,摔得滿身是傷,而一直沒有減速的林冰蘭人已經跑遠。
齊不揚一邊跑著一邊喊著。
「冰蘭!」
「冰蘭!」
一個好心的老太太上前道︰「小伙子,往那邊跑去了,你說你一個堂堂大男人怎麼欺負……」
「謝謝啊!」齊不揚沒等老太太說完,就往老太太所指的方向追去。
路人除了猜測,又如何能夠清楚這當中的故事,連齊不揚都不知道林冰蘭為何突然舉止如此怪異,他不像問原因,只想追到林冰蘭。
林冰蘭不停的跑著,穿過一條條燈火璀璨的街道,她就這麼一直奔跑著,似要跑到天涯海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冰蘭終于停了下來,她居然跑到了上次和齊不揚一起過來的海邊,還湊巧還是冥冥之中注定。
為何陰魂不散,林冰蘭氣喘吁吁卻不像在這里多呆片刻,她現在不想聯系起和齊不揚有關的任何事,突然看見深邃的大海,卻似受到召喚一般,腳下緩緩的涉足並不干淨的沙子。
鞋底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林冰蘭想月兌掉鞋子感受一下沙子,可又不願意,最終還是穿著鞋子。
她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下,她往海邊走去,讓海浪的聲音掩蓋她哭泣的聲音,讓海水遮掩她柔弱的淚水,原來她也可是柔弱的如此不堪一擊,原來她也是柔弱的淚水想掉就掉,林冰蘭這會已經沒有心思想著自己為何會如此軟弱,她就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次,大聲的哭,暢快的哭,放肆的哭。
突然她停了下來,她看見淺水灘上有兩個身影,像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他們牽著手讓海水浸過膝蓋,看著這兩道身影,林冰蘭依稀看到那天晚上她和齊不揚牽著手涉足海水之中,林冰蘭不願意回憶起這些美好的情景,她安靜的轉過身,那對情侶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走了幾步,林冰蘭看見沙子整齊擺在一起的兩雙鞋子,男鞋有些破鞋,女布鞋卻是廉價的地攤上,這是一對貧賤情侶,他們卻相愛的如此滿足甜蜜,為什麼我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就這麼艱辛,到底錯在哪里?
錯在明知道不能愛,卻愛上了。
林冰蘭自問自答,她的雙足越過這兩雙鞋,安靜的走開。
走到這邊並不大的沙灘的邊緣,這邊垃圾滿地,林冰蘭卻毫不在乎,她只想有個安靜的地方。
她涉水滿是漂浮垃圾物的海水,她深呼一口氣,醞釀情緒,想要大哭一場,驟然卻哭不出來,海風掠過她的身體,卻讓她感到一陣輕松,同時又因為一個人而有些傷感。
海風吹來,林冰蘭長發被吹得飛揚,耳畔能听到海風呼呼作響,身上衣衫也被吹得沙沙作響,這讓林冰蘭感覺時光在從她身邊流逝。
林冰蘭哭不出來,特別想著悲傷的事,想著想著卻變成了那些甜蜜的回憶,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連齊不揚哭泣著跪在她的面前央求她,也只是讓她感到滑稽而已,林冰蘭沒哭出來,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