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著卻是一位被匆急的腳步聲和突然打開的門嚇了一跳的白人男子,白人男人看見珍妮臉上的表情就感覺更加怪異了。
在怪異的對視中,白人男子先出聲,「小姐,我看見房子的燈亮特意過來一趟,今天早上有一位自稱君先生遠方親戚的東方男子來找過君先生,這是他留下的聯系方式。」說著將一張紙條遞給珍妮。
珍妮沒有接過紙條,卻問道︰「他長什麼樣?」
白人男子描述起來,「大概五尺八的身高,黑頭發,黃皮膚……」
白人男子的描述讓珍妮感覺訝異,她知道是誰,卻不動容,激動的表情立即暗淡下去。
她不知道齊為什麼能找到這個地方來,其實憑教授的名氣,要找到他的故居並不是難事。
白人男子盡到告知義務後就離開。
珍妮並沒有往白~人男人遞給她寫有聯系方式的紙看上一眼,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對于一個打算與這個世界說再見的人來說。
抑郁癥發展到了嚴重的程度,自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而對于正常人來說,因為挫折和悲傷,在情緒的最低谷也會感覺了無生趣產生想要自殺的念頭。
不管如何,這一天是三年來情緒最為低落的一天,甚至比獲悉教授死去那一刻還要低落,畢竟當時不敢相信,還抱有希望,此刻殘酷的事實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面前,三年來支撐自己活下來的美夢已然破碎,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今天是教授的忌日,她等不了一年的時間了,也許選擇在這一天離開這個世界,會有意義一點。
旁人者難以感同身受,當看到別人一些過激的行為總是難以理解,總是會問為什麼不冷靜下來,總是說遲早會過去的。
珍妮的內心一直抑郁著,只不過一直壓抑著,被其他事情所掩蓋,這種自殺的念頭不是突然就產生的,只不過在受了刺激之下,這種念頭尤其強烈,心中的抑郁和黯然完全爆發出來。
珍妮選擇割脈這種最平靜最安詳的自殺方式。
她在浴缸里放了一盆熱水,準備好刀片。
只月兌掉帽子和鞋子,身上還穿著那套莊重的黑色紗裙。
珍妮正準備涉水浴缸,房子的外面突然傳來狗吠的聲音,這聲音讓珍妮有些失神,听著這狗吠聲發了一會呆,回憶起曾和教授一起挽救一只狗的情景,她一直都不是個有愛心的女人,出聲富貴人家讓她從小養成驕縱任性的脾氣,而且她還非常自私,然而在教授的身邊,她卻學會了愛和付出,她學會了關心愛護別人,並樂此不疲。
很快珍妮回神,這溫暖的回憶並沒能打消她自殺的念頭,她沒辦法讓自己一直活到回憶中,當回到現實,萬般悲傷就會立即襲上心頭。
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听到的竟是狗叫的聲音。
男人的叫喊聲突然傳來,緊接著是女人的呵斥聲。
齊不揚回到自己房子前,看見自家房子亮著燈火,很是激動興奮,快步跑來想要拿藏在花叢中的門鑰匙。
他的奔跑卻惹來一條狗的追逐,並朝他大吠,很快就被狗追上被扯咬他的褲腿,情急之下齊不揚踢了狗一腳,這一腳可夠這條狗好受的,嗚咽一聲躺在地上好像受傷了。
趕來的狗主人立即對齊不揚大聲呵斥,狗主人正是齊不揚早上遇到的那位冷漠的年輕靚女。
齊不揚立即表示歉意,並說他是個醫生。
年輕靚女見自己的狗躺在地上很是痛苦的樣子,也顧不住算賬,先看看自己愛狗傷的怎麼樣再說。
齊不揚小心翼翼的在狗的旁邊蹲下,對著靚女道︰「你按住狗頭,免得它咬到我。」
年輕靚女照顧,齊不揚翻看了狗的身體,查看狗的傷勢,只見狗月復裂了一道口子,鮮血直冒,齊不揚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腳這麼狠,把狗踢傷的如此嚴重。
年輕靚女見狀立即露出很是擔憂緊張的表情,加上狗一直嗚咽的痛叫著,督促一聲,「趕緊救救我的狗!」
齊不揚道︰「要縫一下傷口。」
年輕靚女著急道︰「那你趕緊動手啊。」
齊不揚指著自家亮著燈火的房子,「我……這家里應該有縫合工具和麻醉針。」
年輕靚女聞言就要立即起身去敲門,齊不揚阻止道︰「不,你看著狗,我去。」
年輕靚女看見齊不揚從草叢里翻出一把鑰匙來,然後就走到門口去開門……
珍妮已經割了腕躺在浴缸里,溫水會保持她的溫度讓她不會感到太痛苦……
可是房子外面狗的嗚咽卻搞得她心煩意亂,沒辦法平靜下來,最後珍妮竟濕著身子從浴缸起來,打算挽救這條狗再死。
手腕上的鮮血滴答滴答的流,從浴室一直滴到房門口。
齊不揚拿著鑰匙剛要開門的一瞬間,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女人濕著發披著臉,全身濕透的站在齊不揚面前,驟然看到這一幕,齊不揚「啊」的被嚇了一跳,因為珍妮形象像個女鬼,卻沒把珍妮給認出來。
在無聲與驚訝中對視一眼之後,珍妮什麼話也沒說伸手把齊不揚推到一邊去,疾步朝草地上的狗走了過去。
齊不揚這會卻認出是珍妮,只是卻有些發懵的看著疾步走遠的珍妮。
很快就傳來珍妮的喊聲,「客廳電視櫃下面的抽屜里有個醫藥箱,馬上拿過來。」
齊不揚回神,先救狗再說,立即匆匆走進房子,這是他的房子,就算珍妮不說,他也知道醫藥箱在哪里。
打開抽屜,快速拿了醫藥箱,趕出來,突然卻看見地上的蔓延都門口的血跡,稍微一愣停了下來就馬上跑了出來。
名師出高徒,珍妮本來就是名牌醫學院的高材生,且受到齊不揚的悉心教導,早就是位經驗豐富的大醫生。
齊不揚剛剛靠近,珍妮就立即接過醫藥箱,打開醫藥箱,動手準備給狗打麻醉。
齊不揚目光巡查珍妮的身體,珍妮剛剛抬手,他就立即發現珍妮左手腕上一道正在滴血的傷口,腦袋轟然一震,割腕!珍妮在割腕自殺。
齊不揚的注意力瞬間全部轉移到這件事上,捉住那只受傷的手,怒吼道︰「這是干什麼!」
珍妮用力甩開,注意力放在狗的身上,嘴上冷冷道︰「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管!」
割腕自殺是一種慢性自殺,一般要三個小時才會有死亡的風險,珍妮手腕只是在慢慢的滴血,齊不揚倒不急于給珍妮止血,他的情緒更多的事憤怒。
齊不揚冷聲責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自殺。」
年輕靚女聞言表情一驚,很快也發現珍妮在滴血的手腕,說了一句︰「小姐要不你先止血,讓這位先生來。」
珍妮應的不應,全身心救助這只受傷不輕的狗。
年輕靚女見珍妮不應,也不再多話,此刻相比之下,她更擔心她的狗。
珍妮給狗打了麻醉之後,齊不揚已經把針線遞了過去,目的當然是為了讓珍妮更快的完成這件事。
看著她靈巧和細膩的縫合手法,倒是頗有自己的風格,這個曾經的助手早就能夠獨當一面了,就單憑這一手縫合技巧,也足以冠上大醫生的頭餃。
縫合傷口之後,齊不揚又遞上繃帶,看著珍妮熟練的給狗包扎傷口,一直以來,他都是主角,而珍妮是從旁協助的助手,第一次角色顛倒,雖說不是什麼大手術,倒也配合默契流暢,看著自己的學生已經月兌胎換骨,齊不揚暗暗感到欣慰。
「好了,立即送寵物醫院,死不了。」珍妮對著年輕靚女說了一句,直到這會她的左手腕還在一滴一滴滴著鮮血。
珍妮起身回頭,看著齊不揚在注視自己,對視一眼之後,珍妮漠視他的從他身邊走過。
齊不揚突然動手捉住她,珍妮掙扎著大聲喊叫︰「放開我!」
齊不揚見她掙扎的厲害,干脆將她撂倒,用膝蓋壓住她亂踹的雙腿,雙手捉住她的雙手,然後用一只手箍束住她的雙手,騰出一只手來,用早就準備好的繃帶在近心端的手肘處壓迫扎緊打了個結,這個手法也是干脆利落,珍妮幾乎沒怎麼掙扎,就被強迫得到救護。
「放開我!放開我!你滾開!」珍妮見掙月兌不開來,就情緒激動的大喊著。
她的叫聲激動了隔壁鄰居的白人夫婦,剛出門看見這一幕,白人男子就沖上來喊道︰「你干什麼!放開他。」
齊不揚應了一句︰「她想自殺,我在救她!」
白人男子看見珍妮手腕上滴血的傷口,立即改口道︰「需要我怎麼做?」
齊不揚冷淡道︰「不用,我能夠搞定。」此刻他心頭一肚子怒火,沒想到珍妮居然會干出自殺這種蠢事來。
珍妮見他分神之際,趁機掙月兌開雙手來,狠狠的朝齊不揚的手臂咬了下去,似生吃人肉般的撕扯。
齊不揚痛的嚎叫起來,狠狠的給了珍妮一巴掌,打的她整個頭朝一邊甩去,嘴角流出鮮血。
珍妮被打的暈暈沉沉,倒省了齊不揚不少事,將她扛起就往屋子里走去。
將珍妮放在沙發上,剛好白人男子跟了進來,便出聲道︰「肖恩先生,請幫我把外面的醫藥箱拿進來好嗎?」。這會齊不揚一刻也不敢離開珍妮。
很快白人男子便將醫藥箱拿了進來,齊不揚打開醫藥箱準備給珍妮縫補傷口。
珍妮恢復些氣力,眼神怨恨的瞪著齊不揚,冷冷道︰「你救不了我的,別白費心機。」
「有我在,至少你今晚死不了,等我給你縫合傷口後,再慢慢跟你算賬。」
珍妮冷笑道︰「跟我算賬,你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你什麼都不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你該不會以為我愛上你了吧,哈哈哈。」
珍妮的言語充滿譏諷,她的狂笑讓白人男子听起來感覺毛骨悚然。
齊不揚冷靜如斯,剛想給珍妮縫補傷口,珍妮又立即掙扎起來了,這是齊不揚從未見過的珍妮,那個對自己言听計從的女人此刻卻如此的任性。
齊不揚吼道︰「肖恩先生,幫我按住她的手臂。」
很快在白人男子的幫助下,齊不揚順利幫珍妮縫合了手腕處的傷口。
珍妮目光充滿仇恨的看著齊不揚,「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
齊不揚卻應道︰「為了他值得嗎?」。
珍妮表情一訝,很快應道︰「你不會明白的。」
齊不揚突然吼道︰「我當然不明白!為了一個男人,你居然會這麼做!」齊不揚也很激動,他的平靜只不過是假象。
珍妮淒然笑道︰「齊,我猜你肯定沒真正愛過。」
齊不揚沉聲道︰「你說錯了,我明白什麼是愛,愛是為了你所愛的人更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