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妍愣了一下,旋兒笑道︰「三年前我離開朝堂時,先皇曾將遺詔放在玉鐲中給我,說他日若自己有什麼不測,尤其是朝中後宮有何異動,叫我將遺詔拿出,連同宗親、朝臣鏟除奸黨。里面還提到了可以聯合哪些宗親,朝中要鏟除的人有誰。」
慕容玖低頭思忖,據說先皇遺詔中有對左相和皇後不利的東西,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你也說了,我們是困獸之斗,所以我們的解藥絕無問題。」慕容玖問,「那你究竟想要怎樣才肯交出遺詔?」
玉如妍道︰「諒你們也不敢給假藥。先把忠誠伯和楊將軍他們放了,遺詔自然給你們。」
「好。」慕容玖答道。
「玖哥哥,她……」巫若雨有些不放心。
慕容玖打斷道︰「放了他們,只要拿到遺詔,也不會有比現在更壞的結果,姑且相信*她一次。」
巫若雨只好收回了抵在忠誠伯和楊楚亭脖子上的劍。
「這是遺詔,給你們。」玉如妍扔了過去。
慕容玖一把借住,巫若雨還是有些江湖經驗,害怕楊楚亭等人趁火打劫,馬上甩出一顆煙霧彈,趁機和慕容玖逃了。
「該死……」楊楚亭想要追上去。
被玉如妍攔住︰「楊將軍,窮寇莫追!你們都受了傷,我們還是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吧。」
忠誠伯說︰「這兩個卑鄙小人,早晚會抓住他們的。太傅說的對,你的親兵都在鎮上,我們還是先去和他們匯合吧。」
楊楚亭看了玉如妍一眼,點了點頭,架起受傷較重的蕭飛卿,一同下山。
山下小鎮中,楊楚亭的親兵已經駐扎好了,見到楊楚亭等人平安歸來,心中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將軍,您可回來了,沒出事吧?」副將楊俊問道。
楊楚亭說︰「我倒是沒什麼,就是蕭大人傷勢較重,找大夫來看看。」
楊俊道︰「將軍放心,我等已經將大夫請好了,就在主帥帳篷里。」
玉如妍道︰「楊副將,將軍和忠誠伯都中了毒,雖然吃了解藥,還是讓大夫再看一看吧。」
「末將知道。」
蕭飛卿外傷較重,好在及時包扎並且敷了解藥,毒性已經解了,只需好好靜養。趙玄方和楊楚亭的毒也解了,看來慕容玖他們的解藥是真的。玉如妍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楊楚亭看了玉如妍一眼,對楊俊說道︰「你先下去,我們有事商談。」
副將楊俊剛走出帳篷,楊楚亭的槍頭已經抵在了玉如妍的脖子上。
「楊將軍,您這是干什麼?」
「楊將軍,有話好說。」
忠誠伯和蕭飛卿嚇了一跳,慌忙勸說。
玉如妍看著楊楚亭,勾起嘴角問︰「楊將軍,這是何故啊?」
「我問你,先皇是否真有遺詔留給你?」楊楚亭問。
玉如妍冷笑了一聲︰「楊將軍,你的意思是,我把先皇留給我的遺詔交給了敵人,所以想取我的性命是嗎?」。
「楊將軍,先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趙玄方勸說道。
玉如妍笑道︰「楊將軍,我若不是用一個假的玉鐲騙過他們,你們能拿到解藥,平安回來麼?」
楊楚亭盯著玉如妍問︰「你是說你騙他們的,那個什麼玉鐲里,真的沒有遺詔?你為何說遺詔內容又說的有鼻子有眼?」
「我若不這麼編,他們肯放過你們嗎?」。玉如妍有些怒氣,「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卻懷疑我。我告訴你,先皇沒有遺詔留給我,就算有,怎麼會給我一個早已淡出朝堂的人?」
蕭飛卿強行按下楊楚亭的槍,說︰「楊將軍,太傅救了我們,您不可這樣懷疑她。」
趙玄方也在一旁附和道︰「楊將軍,太傅若真有遺詔,必定早就趕回京城了,為何還一直待在繡房。」
「是我魯莽了,太傅勿怪。」楊楚亭硬聲道。
玉如妍冷著臉,沒有說話。
趙玄方打圓場道︰「大家累了一晚上了,還是回去休息吧。蕭大人,你現在還需要靜養。」
玉如妍沒好氣地瞪了楊楚亭一眼,轉身走出了帳篷。在外,遇到了正在巡視的楊俊。
「末將見過太傅。」楊俊指著右邊的營帳說,「太傅,您在這兒休息吧。」
玉如妍深吸一口氣,說︰「麻煩楊副將了,一會兒你見忠誠伯和蕭大人出來了,麻煩讓他們來找我。」
「末將知道了。」
趙玄方嘆道︰「楊將軍,您這是干什麼啊?這樣太傅會以為我們不信任她,還請她出山。」
「現在京中亂成這樣,我們信誰不信誰,都要慎之又慎。」楊楚亭說,「萬一有什麼差漏,我等就是千古罪人!」
蕭飛卿道︰「楊將軍,如果你連玉太傅都不信任,是否對我和忠誠伯也抱有懷疑了?」
楊楚亭沒有接話,蕭飛卿接著道︰「既然這樣,我們各走各路!」
「蕭大人,且慢!」趙玄方攔著蕭飛卿,回頭悲痛地說,「楊將軍,現在大敵當前,你我幾人還要互相猜忌,給敵人以可乘之機嗎?」。
楊楚亭沉默了一會兒,說︰「是我魯莽了。」
蕭飛卿斜了楊楚亭一眼,甩袖走了出去。趙玄方也嘆了一聲走了,留下楊楚亭在帳中。外面,楊俊見到二人走出來,將他們引到玉如妍賬外。
楊俊稟報道︰「太傅,二位大人來了。」
「忠誠伯,蕭大人,你們身體怎麼樣?」玉如妍問,「蕭大人,你身上還有傷呢,要不要緊?」
蕭飛卿笑道︰「太傅,我的毒已經解了,只是些皮外傷,無礙的。您找我們來,一定是有事吧。」
玉如妍嘆了一聲︰「忠誠伯,蕭大人,昨天見過你們之後,我還不知道京中到底怎樣了。」
趙玄方搖頭嘆道︰「先皇駕崩得十分突然,朝野震驚,曾有流言傳出,說是先皇是被害死的。先皇初四凌晨駕崩之後,皇後讓太子政在靈堂中為先皇守夜,名為守夜,實為軟禁。三年前四皇子被立為太子後,你才辭官歸隱。可你也知道,太子政不是皇後所出,生母又只是昭儀,皇後一直想改立親生的三皇子為太子。于左相一直是皇後那邊的,想要扶持一個懦弱傀儡為帝,好把持朝政。所以現在的事,也就解釋的通了。」
「政兒被軟禁了……」玉如妍喃喃地說,「先皇尚有七日的喪期,今日已經第四日了,還剩三日。倘若頭七一過,說不定那些人會對政兒動手,所以我們務必要盡快趕回京去。」
楊楚亭的聲音傳來︰「趕回去又怎樣?且不說這里離京中還有一段距離,就是我們快馬加鞭趕了回去也是精疲力盡,能和守株待兔的奸賊相比嗎?況且不管他們是廢掉太子也好,改立新皇也好,他們做好了準備,而我們沒有準備,勝算又有多大?」
趙玄方點頭道︰「楊將軍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們既然想要軟禁太子,改立新皇,就一定有所準備。我們貿然回去,說不定會掉進他們的陷阱中。」
正說著,外面楊俊的聲音傳來︰「將軍,京中急報。」
「快拿進來。」楊楚亭說。
玉如妍不知為何,眼皮猛地跳了幾下,一股不安感騰起。
楊俊拿著一個很小竹筒進來,遞給楊楚亭說︰「這是剛剛收到的京城送來的信鴿。」
「你先出去吧。」楊楚亭邊說邊打開手中的竹筒,從中取出一張紙條,打開後看去,眉頭突然緊鎖。
趙玄方問︰「楊將軍,出了何事?」
楊楚亭把紙條遞給趙玄方,說︰「朱氏那個賤婦,居然把正在靈堂守孝的太子政強行秘密遷往永城,還矯擬了一份遺詔,改立三皇子為太子,喪期過後登基!這是要公然竊國麼?」
「這個賤婦實在可恨!」蕭飛卿罵道。
玉如妍想了想,說︰「我倒認為這是無形中給我們幫了個忙。」
忠誠伯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蕭飛卿問︰「太傅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