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妍總覺得自己來到秦府後的一切都太過巧合,總覺得哪里十分不對,可一時半刻又找不到頭緒。
玉如妍心里暗暗騰起一個疑問︰難道是因為那個素未謀面的怪人?
「這個治好蘭姨娘病的怪人,是什麼來路?」玉如妍問道。
姜鸞搖搖頭,說︰「具體屬下也不清楚,只是听說叫什麼‘鬼面聖手’。對了大學士,路嬤嬤把大學士安排在西廂了。」
玉如妍道︰「西廂就是秦府門客們住的地方,是麼?」
「對,而且楚國很多事情,只要是秦園接手處理的,大部分的主意都是西廂的門客們出的。」五福道。
姜鸞笑著說︰「這下好了,大學士能去西廂,以後就更方便了。」
「但也更危險。」玉如妍則不那麼樂觀,說,「西廂的人和小廝婢女不一樣,有的也是有勇*有謀的謀士,只怕應付起來會更難。」
五福和姜鸞笑著說︰「所以,才會讓大學士你去西廂的。唯有大學士的機智和計謀,才能應付他們。」
玉如妍哭笑不得地說︰「你們兩個就不要恭維我了。天不早了,去休息吧,我明日也要去西廂了。我怎麼和你們聯系,還要再想想。」
「這個大學士可以放心,我們已經想好了。」姜鸞說,「五福負責廚房,每日西廂的飲食,我又負責西廂和廚房的配合,所以經常會去那里的。」
玉如妍點點頭,說︰「這樣就好,明日我就去找路嬤嬤。」
次日,玉如妍帶著行禮,跟著姜鸞去了西廂那邊的管事路嬤嬤。
「你就是姜鸞說的那個雲若?」路嬤嬤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里,邊抖著腳邊問。
玉如妍低著頭,盡量表現出緊張的樣子,小聲道︰「是的,嬤嬤。我家里因為洪水,全家都死了。我一路乞討、做零活兒來到秦府。路嬤嬤心地善良,肯收留奴婢,奴婢感激不盡。」
玉如妍語氣謙卑,又給路嬤嬤戴了高帽子,路嬤嬤心中對玉如妍有了好感。
「這樣吧,你也剛來,先熟悉一下府里的環境,過幾天我再安排你伺候人。」路嬤嬤說,「你記住,在秦府少說話,多做事,勤快點兒,明白了麼?」
玉如妍點點頭,說︰「奴婢明白了。」
下午,在路嬤嬤的帶領下,玉如妍熟悉了一下整個秦府和西廂的環境。玉如妍暗自竊喜,熟悉環境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多虧了路嬤嬤帶路,不然自己一個人在府里打轉,還真是費工夫呢。
晚上,玉如妍被安排在路嬤嬤隔壁的一間很小的屋子里住著,路嬤嬤說現在還沒有指定她專門伺候哪個門客,若是指定了,就跟著伺候的人住。
當晚,玉如妍梳洗過後,出門散步,順便梳洗一下西廂的路。
轉了幾個彎,前面是西廂花園。假山林立,樹蔭繁茂。秦園招攬了不少門客,但內宅中有女眷,為了避險,秦園還是將西廂和秦府中間隔開。雖說隔開,其實也就是一條窄道,分成了兩個院落。玉如妍心想,這個秦府果然極盡奢華,西廂的繁華程度不亞于秦府。
假山竹林,小橋流水,涼亭花圃,規模堪比皇宮。一個大臣的府里都如此奢靡,想必楚國皇宮,應該更加奢華。上行下效,楚國奢靡之風不減,國力怎能不衰弱?
「小姑娘,你胳膊上的傷好了嗎?」。玉如妍走到假山下面時,頭頂上傳來一個聲音。
玉如妍嚇了一跳,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黑影正坐在假山的石頭上面喝酒。
「你是誰?」玉如妍隱隱覺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
「連你的救命恩人你都不記得了?」那人從假山上跳下來,落在玉如妍面前笑著問。
借著月光,玉如妍這才看清他的樣子。
「是你?!」玉如妍小聲驚呼道——那個在金陵城外為她胳膊涂藥的怪人!
那人輕笑一聲,說︰「是啊,怎麼不能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里?」玉如妍問道。
那人笑著反問道︰「我怎麼不能在這里呢?」
玉如妍抿了抿嘴唇,像那人行了個禮,轉身要走,胳膊卻被那人拽住︰「你叫什麼名字?是秦府的什麼人?」
「這身婢女衣服你看不出來麼?」玉如妍掙月兌那人,不耐煩地說,「看來像是也是剛來秦府不久吧。」
那人笑著說︰「聰明,這個你都看出來了,我的確是兩天前才來到秦府的,現在是秦大人的門客,住在西廂。」
兩天前才來?玉如妍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名字「鬼面聖手」。
「鬼面……聖手?」玉如妍試探著叫道。
那人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沒想到我剛來兩天,大名就已經傳遍秦府了,連一個小婢女都听說我的名號了。」
「你就是救了蘭姨娘的那個人嗎?」。玉如妍問道。
那人點點頭,說︰「就是我啊,在下洛雲,不知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賤名雲若。」玉如妍道。
洛雲若有所思地重復念叨著玉如妍的名字,輕笑一聲,說︰「雲若,真是個好听的名字呢。」
「先生若是沒有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玉如妍未等洛雲開口,急忙匆匆行禮,轉身離開。
玉如妍模進房間,旁邊的路嬤嬤已經鼾聲打氣了,玉如妍這才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不知為何,洛雲突然閃進玉如妍的腦海中。
這個人相貌丑陋,舉止怪異,和自己在金陵城外遇見,又幾乎同時出現在秦府。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若是巧合那倒沒事,若是刻意的呢?
想到這里,玉如妍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冷戰。這個洛雲,一定不簡單!只是沒有模清他的來歷和目的,玉如妍只能按兵不動。先暫時做好婢女的本分,時刻留心這個人。
玉如妍揉了揉太陽穴,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他幾乎忘了呼其圖。不知道他發現自己不見以後,有沒有回到漠北那邊去。對于呼其圖,玉如妍只能心懷愧疚。
愛,已經給了唐雲落,不能再給另外一個人。
心,已經隨著唐雲落深埋地底,連自己也找不到心在何處,更不會再交給別人。
呼其圖,你的深情,只怕我這一世,都要負你了。
次日,路嬤嬤分配給玉如妍一些針線活兒,對于在繡房做了三年的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