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怪也怪,昨夜狂風驟雨今天確是晴空萬里,難道上天也在故意要捉弄我?我這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被這麼一折騰也淡定不起來了,糾結著到底是哪方神靈把我帶到這里,冥冥之中擺布著我的命運?不知不覺我的思緒已飛得老遠。
自己其實也看過各種DISCOVERY紀錄片,宇宙的起源、暗能量反物質、蟲洞黑洞等等,當然也有講到時空穿梭的。那時只感覺太過抽象深奧,似懂非懂,如今卻好後悔。早知道當時應該好好研究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或者拿本霍金的《時間簡史》好好參悟,說不定現在的我還不至于那麼被動。
我悶不做聲心不在焉地走著,已經拉下了張良很遠。
他回頭喚我︰「子雨姑娘,你快跟上我吧,別讓掌門師兄等久了。」
我淡淡嗯了一聲,加快了步子。
張良看看*我,笑了笑道︰「等下見掌門師兄你可別這麼魂不守舍了,我可不想被你連累又受罰。」
「受罰?」我疑惑地問,「為什麼要受罰?」
「儒家最講究‘禮’,如果你不小心什麼地方做岔了,對掌門師兄不恭敬,那後果不堪設想啊~」張良微微拖長了末尾的語氣詞,進一步引起了我的好奇。
「有什麼後果?!」
他頓了頓,定定將我瞧著,鎮重其事道︰「罰抄論語十遍!」
我腦門一滴汗,不就是罰抄嘛,用得著那麼撲朔迷離的語氣嗎?
我瞥了他一眼︰「抄十遍論語?那要浪費多少竹簡呀?有地方堆嗎?」。
「偌大的小聖賢莊還沒地方堆幾打竹簡嗎?子雨姑娘,多慮了吧。」他眼中閃過一絲好笑的神色,轉而又叮囑道,「等下見掌門師兄,我怎麼做你跟著做就是,盡量少語。如果掌門師兄問到你不知怎麼回答的,我自會幫你答。」
「哦~~」我胡亂答應著。
「姑娘名子雨,索性我喚你雲兒。如果師兄問起,你就說你名申雲,字子雨吧。」
「申雲「好一般的名字,我問,」是哪個申?」
「雲兒,你可知道申不害申相國?」
他的一句‘雲兒’,喚的我雞皮疙瘩一地。我無奈的倒吸一口涼氣,想想以後听多了習慣便好,慢慢自然會練就雷打不動,穩如泰山的能耐!
「申不害?幫助韓昭侯推行‘法’治,韓國任相十五年,使韓國治兵強。」我娓娓道來。我們21世紀的祖國花朵可都是歷經中考高考各種考試的歷練,所謂文科學霸的知識量也不是蓋的,要議論文寫的出彩,這種具有代表性的歷史人物英雄事跡不記下點是不行的。
張良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點點頭道︰「雲兒知道的真不少!師兄問起,你就說是申相國的後裔,你我家族的先輩歷來較好,所以兒時就定下婚約。」
我有些無語…….張良說起謊來真是一套套信手拈來,連細枝末節都想的那麼清楚,把謊圓的還真像那麼回事,明顯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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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小片刻,我們就走到了小路的盡頭,突然前方一片開闊,映入眼簾的畫面把我著實驚到,嘴巴張成了正圓形好一會兒都沒合起來。
我住的屋子被蔥郁的竹林和樹木包圍很是清幽,而小聖賢莊也是學者講學人文薈萃的地方,所以我自以為這里的景致應該類似典雅別致的江南園林,就像無錫的東林書院那種格調差不多吧。我萬萬沒想到,所謂小聖賢莊完全和‘小’字一丁點都沾不上邊,放眼望去,一片大氣磅礡之勢!
一路上,長廊如帶,迂回曲折,飛檐高聳,像鳥喙一樣在半空飛啄。亭台樓榭,各自憑借不同的地勢,重橫交錯。假山泉池,飛閣流丹,雕梁畫棟,渾然天成,巧奪天工。
我徹底看傻了眼,不停的發出嘖嘖聲,沒想到一代顯學的學府竟然如此氣派,讓人咋舌。
張良看了看我,笑道︰「這里依山傍海,等空閑下來我帶你到處逛逛。」
「好啊!」見到那麼絕美那麼大氣磅礡的景致,我內心的陰霾也頓時掃去了大半,催促道︰「那我們快走吧,見完掌門你帶我去海邊好不好!」
張良狹長的眸微微挑起,神秘道︰「這個可能要改日,但是今天倒是有一出好戲可看。」
「嗯?什麼好戲?!」
「雲兒,到時便知。」
「」這個張良分明就有故弄玄虛的癖好。
我們還真是走了滿長的一段路,才到了前院正廳,可見小聖賢莊面積有多大。
張良作禮道︰「掌門師兄,二師兄好!」
我抬眼看去,只見堂上正席一個面目嚴肅的男子正襟危坐,應該就是掌門伏念了。他目光霸氣凜冽,面容端端正正一絲不苟,見我們行禮也只是威嚴的嗯了一聲。我怎麼感覺手心已經開始微微冒汗,掌門果然是掌門,這個氣場真是氣勢逼人。
我連忙緊隨張良,上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小女申雲,字子雨,見過掌門師兄!」
「嗯。」
伏念真是惜字如金,又只是一個嗯!這種大當家的估計要端點架子,以符合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和絕對的權威吧。
我微微抬頭偷偷瞄了一眼,伏念紋絲未動表情也無任何變化。我愣在那,等著張良開口。
這時倒是顏路先開了口,他道︰「大師兄,子雨姑娘是前韓申相國的後裔,也算名門望族,先秦戰火紛亂,沒想也落魄于此。如今有幸與子房重逢,有情|人終成眷屬也算一件美事。」
「嗯。」
听見掌門又嗯了一聲,我差點想吐血。他不苟言笑刻板嚴肅,顏路和張良倒對他很是恭恭敬敬,想必一定是個厲害無比的角色。
「大師兄,韓滅後,張良已無家可歸沒有了親人,有緣能和雲兒重逢甚是欣喜。如今桑海城秦兵重兵嚴守,恐怕會有風雲突變,張良只希望芸兒能時刻在身邊好護她周全,還望師兄成全。」張良畢恭畢敬,語氣誠懇,臉色凝重,說的像真的似得……我听得背脊發涼,這個張良整個影帝,忽悠人不在話下!
威嚴的伏念這時終于開口︰「子雨姑娘名門望族大家閨秀,想必也是賢良淑德的女子,子房年少氣盛桀驁不馴,日後就辛苦你了。」
身旁的張良一聲輕笑,雖然極淡但還是穿到了我的耳中,我瞥他一眼,笑什麼笑!
我收回視線,一抬眼就撞上伏念投來的帶著端量的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都被伏念和顏路看個正著。
伏念還是熟視無睹的樣子不苟言笑,而顏路眉宇舒展眼中滿是笑意。
顏路不緊不慢的端上了兩杯茶,提點道︰「你們還不給大師兄敬茶。」
「是,師兄。」
張良接過茶,遞給了我一杯,邪氣地沖我一笑。
「謝師兄成全!」張良跪子恭恭敬敬。
我連忙也跪下了身子恭敬的遞上了茶,和著張良說道︰「大師兄請喝茶」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不必拘禮。」伏念接過我遞上的茶喝了一口,便催促我們起來。
我起身很自覺的退了幾步靠邊站,一副低眉順眼主動被晾在一邊的姿態。
我行事四平八穩,似乎讓伏念也覺得放心,他看了看我,肯定似地微微頷首。
「如今滄海城的確是暗潮涌動。」伏念站起身,踱著步道,「今日相國來訪,你們都準備妥當了嗎?」。
「大師兄,都已安排妥當。」顏路答道,原本舒展的眉宇微微收緊,露出少有的英氣。
「嗯~此次來者不善,我們行事必要小心。」
這氣氛非同尋常,我瞧了一眼伏念,他神情凝重眼中擔憂之色濃重。
在這崇尚法家的大秦,儒家難逃一場狂風驟雨,小聖賢莊如此氣派終究還是會走向蕭條和衰敗,只是眼前三人是否都心知肚明呢?我不由輕嘆一聲,轉回頭,正迎上張良目光。
他眸中掠過一抹微詫,若有所思。好一會兒他才笑了笑走了過來,道︰「雲兒,走吧,陪我去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