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下性子在水榭中等了一個時辰,快到下課的時見張良一個人先走出了劍術館,我連忙擺好原來被點穴時的姿勢,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張良遠遠打量了我一翻,緩步走來。
待他走近,我擺出嗔怒的表情,橫掃了他一眼.
他勾起唇角道︰「雲兒,還沒解開?」
我故作急躁,氣憤道︰「嗯!沒有!」
見他沒有質疑任何,我又繼續道︰「子房,你說的太深奧,又說的太概括,我根本一下子無法領悟,你先幫我解開穴道好好教我調動內力的訣竅,容我模索兩日,下次測試我也不遲。」我拖延著話題,一方面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方面也在尋找機會給他個措手不及。
「看來你並沒有靜下心擯除雜念。內力在體內的流轉還是需要自己去體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兩個時辰一∼到,穴道自然就會解開了,你自己再領會下。」張良從容不迫地說著,並無幫我解開穴道的意思。
我還是演著我的戲,擺出委屈的樣子牢騷道︰「馬上下課了,弟子們出來看到我還坐在這里多丟臉啊!」
「雲兒學習易經多日,又頗有領悟,會介意這點小事嗎?」。張良緩緩說著,毫不理睬我的抗議,悠然地踱著步,望向遠處,似乎在欣賞那雲舒雲卷的一片天。
水天一色,波光粼粼,明媚的陽光照到了他的身上,一襲青衣在微風中輕輕飄舞顯得身姿格外修長,風儀瀟灑閑雅,俊逸出塵。這畫面詩意悠遠,靜泊醇美,不經意間自己竟然已經陶醉其中,差點就忘了自己要干嘛。
我猛地拉回快走岔到太空的思緒,在心里暗暗罵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好自己在這里優雅地耍帥,狠心讓我在弟子面前出丑!
下課鐘聲敲響,練習劍術的弟子們都紛紛走出劍術室,此時張良背對著我臨水而立,正看向對面弟子,看來動手的時機到了。雖然對于調動內力還是一知半解,但我還是努力嘗試著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去引導內力流轉至雙臂。我緩緩站起身,小心翼翼不動聲色,準備給他突然一擊,推他入水。
我自然明了不一定能襲擊到他,但考慮到如今自己的內力既然能沖破他封鎖的穴道,說不定趁他不備也能得手。反正就算失敗我也不損失什麼,萬一成功可就精彩絕倫了,落湯雞謀聖……呵呵,叫他還得瑟!
然而就在我出手的剎那間,我已經深深地後悔…….
張良雖然背對著我,但顯然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動作,他敏捷地一個側身就閃躲了過去。
這下完了!我大驚失色!驚的不是張良躲過了襲擊,而是我猛然發現自己雖然領悟到了怎樣調動內力,但卻完全不懂如何收回我懊悔不已,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腳!
由于發力過猛,我整個身子都連帶沖了出去,空中急急一個轉身想減緩沖力,但已為時已晚。眼看自己就要悲催地掉入水中無疑時,一個有力的手臂攔腰一劫,一把把我拽了回去。我就這麼稀里糊涂地掉進了他的臂彎,身子傾斜著,緊緊被他手臂護著。
我心有余悸,雙手無意落在他的胸膛,似觸及到一陣結實而有力的心跳,竟然與我此時已亂了節奏的心跳如出一轍!
我難以置信地一驚,抬眼撞上了他的目光,彼此的目光互相交織。似有什麼在不經意間觸動了心弦的低音,在心中不斷回響綻開一波波無休止的漣漪。
他定定地看著我,黑曜石般的眼眸內仿佛有什麼在涌動,浮出柔軟的光亮來,燦若星辰。他手臂有力地環住我,似乎是愣在那里忘記了松手又像是故意這麼緊緊的箍住我不讓我逃離。我能感覺到他呼吸的氣息凌亂地拂過我的臉頰,溫熱繾綣。
此刻我們竟然都有些失神,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還有…….對岸的弟子們。
「你們看什麼吶那麼起勁?」對面傳來天明寶呆萌的聲音。
「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听…」是少羽帶著調侃的聲音。
一片細碎的腳步聲,明顯剛才很多人在看戲!
我臉騰一下燒起來,不敢去打量對岸的弟子的表情,肯定個個目瞪口呆,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儒家,哪有機會見得這種雷人的場景。
我腦袋轟轟作響,想掙月兌張良的手臂卻根本用不上力,我心中一陣納悶。張良只是拉我不掉進水里而已,怎麼手臂力道如此之大,我如被鐵鎖箍住般動彈不得,難道是自己剛才用力過猛沖力過大他動用了內力才攔住我?
我氣哄哄地怪道︰「放手啊!你手臂困住我了!」
他眼中忽而閃過一絲尷尬,白皙的臉頰竟浮上一抹淡紅。他這才收回內力扶我站穩,退後了兩步,神色有些局促。
無語良久,他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問道︰「雲兒你剛才是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我別過頭不置可否地答道。
他上揚起語調質問道︰「想推我下水?」
「不是……」我心虛道,雖然我的行為意圖如此明顯,但是還是嘴硬不想去承認。
我偷偷瞟了一眼張良,他嘴角竟然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難道他在心里暗暗笑話我?哎,今日實在太失策,丟臉丟大了,還是等我武功長進了再來偷襲你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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