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回我們在城外救的那位公子啊,竟然是帝國大公子扶蘇哦,婚宴他也來了,三師公有點喝醉了,還為了三師娘和他吵了起來。」
「那麼他說了什麼?」
天明板起臉壓低嗓子模仿道︰「扶蘇公子怎麼又是你!雲兒是我的娘子,她的每一寸我都不會允許別人……別人…….染什麼來著……」天明突然卡殼,眼珠子往上一轉,努力回憶了半響卻愣是沒吐出下一個字。
我微嘆一口氣,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是染指嗎……」
「哦!對對對,染指!然後三師公還很霸氣地說,請公子注意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再打擾她,否則…….」
我手撐著額頭,感覺腦袋也疼痛起來︰「否則什麼?」
「三師公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二師公拉走了。」
謝天謝地…懸崖勒馬……不過這次可真的玩走火了,儒家堂堂三大當家,溫文爾雅翩翩君子形象,就此被我一手毀滅……還好得罪的是扶蘇,否則真的不堪設想……
而天明還不依不饒地問著讓人頭疼的問題︰「三師娘,大家都說扶蘇喜歡你是真的嗎?」。
「大家都在說……大家指誰?」
「墨家的人都這麼說呢,現在儒家的弟子們也都在傳這件事。」
「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天明看了看我傷神的樣子,突然鄭重道︰「三師娘,扶蘇他畢竟是帝國公子是我們的敵人,很危險的人,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
我看著天明認真的樣子,不由淡淡一笑道︰「機關無雙鬼也是流沙的人,也是我們的敵人為何你又會和他成為朋友呢?」
「這個嘛…他幫過我,本性不壞。」
「大家只是各為其主,扶蘇本性也不壞,宅心仁厚是個正人君子。」
天明想了想點點頭道︰「三師娘說的也有道理,那天,三師公說了那樣的話,掌門師尊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但扶蘇他並沒有為難儒家,還很客氣的樣子。」
「他有說什麼嗎?」。
「他只是說,可能先生對他有些誤會,但他並不在意。」
「嗯,他是個好人,你上次還救了他的命,我相信他是知恩圖報的人,不會害我們。」
「可是三師娘,我覺得你還是里他遠一點比較好,三師公平時都是笑嘻嘻的,那天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生氣呢,像換了個人似得。」
「子明,你在說我壞話嗎?」。天明話音剛落,張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冒出來。
天明回頭急急地解釋道︰「三師公!我沒有,我是在和三師娘說……」
就知道天明又會口無遮攔,我連忙重重地拍了下天明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沒想用力過猛,打地他直叫疼。
他歪著身子,用力揉著肩膀道︰「三師娘,你怎麼突然手勁變那麼大啊。」
「對不起啊子明,我武功不到家,內力掌控不好,不小心過頭了。你下次注意小心躲開,不要再被我打到哦!」我干笑著瞪了他一眼,威脅道,即使他可能根本領會不了我這是在威脅他……
沒想到張良卻接著話頭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子明,要謹遵三師娘的教誨,如果下次你再敢背後非議我,就別怪你三師娘手下無情哦!」
我吐血,這個是什麼和什麼呀,虧他說的出來,也只有天明這個呆萌寶才回當回事。
天明果然信以為真,一臉無辜發誓道︰「我真的沒說三師公壞話!」
我無奈地嘆口氣,還是轉移掉話題為妙︰「天明,你為什麼不把尚同墨方給三師公看下,說不定他能幫你呢?」
「對哦,三師公,就是這個。」天明拿出尚同墨方遞給張良。
「尚同墨方,是墨家創始人墨子為了讓墨家弟子更好的領悟「尚同」的含義而發明。雖然是最簡單的機關術,但卻包含了墨家機關術的原理和精華。沒想到子明會喜歡玩這個。「
「三師公我想學機關術所以才玩這個呢,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怎麼玩吧?」
張良含笑道︰「墨方的核心是一個萬象軸,並有二十六個小方塊組成,變化繁復多端。據說只有歷代墨家巨子和歷代機關部首領才能復原墨方。子明,要復原墨方並不容易,牽動一面,其他三面都會發生變化,不可只著眼于局部,需要參透整個方塊變換運轉的規律,才能成功復原。所以不可心急,慢慢找到其中的法則,自然就能得心應手了。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其他要靠你自己鑽研了。」
「歷代墨家巨子?那麼說我也一定可以啦!」
「嗯~~」張良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鼓勵道。
被這麼一激勵,天明更加自信滿滿,坐到一邊又開始專心研究起墨方。
張良轉而看向我,詭異一笑道︰「雲兒,荀師叔已經答應教授你《易經》。」
我一個激靈,不解地揚起眉,問道︰「子房,你別嚇我了,荀師叔才不會收我這個女弟子呢。」
張良鎮重其事道︰「荀師叔的確同意了。雲兒應該覺得榮幸才是,看來荀師叔很欣賞雲兒的學識,否則也不會破格為你授業解惑了。」
「你確定?是真的?」我用犀利的眼神逼視他,仔細考量著他那意味不明的神情,听到這樣的消息,真的很難讓人保持淡定。
他打量我片刻,忽而輕描淡寫的一笑︰「明日卯時,準時到落枚棋室。」
連伏念都畏懼的荀子,竟然要為我授業解惑,這個
「子房,你是在故意捉弄我!」
「雲兒,我好心提醒下,不要遲到…否則後果…很嚴重。」他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
「卯時?也太早了吧!」我心底一片慘然,自然醒的日子就這樣一去不復返!
「另外雲兒記得用心練劍,下午我會來考察你的劍術練習地如何。」張良交代完便輕輕一笑,自顧自翩然而去,連一句安慰和鼓勵都沒留下!
我心中戚戚,他是在怪我害他喝醉吧才故意給我出難題,也罷,這次的確是我闖了大禍,害人害己。
想到張良說要考察我劍術的練習成果,心中又有點隱隱地不安,不知道他又會出什麼歪招,于是我吃好午飯就急忙練起劍法來,免得又被他輕易捉弄一翻。
劍法的一招一式,在我心中盡皆清晰異常,可到第三招就卡殼,練了半天,仍練不成功,不是躍得太低,縱躍不夠輕靈,便是來不及挽足劍花。想到被張良害地每日大早都要到荀子那里報到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里急躁,沉不住氣,動作也越來越糟,只練得滿頭大汗,劍在手中反復劃圈,連試了七八次,手腳配合仍舊無法協調,始終差了半個劍花。
「姐姐,你這般練法,恐怕再練一百年也是沒用。」
我回頭一看是伏琳,她帶著一絲捉模不透的笑意看著我,不知是取笑輕蔑還是只是調侃而已。
「伏琳妹妹,你不會又來找我比劍吧!我手上這個舊傷還沒好呢,你就饒了我吧。」我帶著一絲調笑盡量和氣地說道。我可不想和她之間整天帶著火藥,動不動還來真刀真槍,太傷神。
她看看我,忽而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幽幽地問道︰「我只是想問你上次那句話是否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