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耳 第二章 思古人(下)

作者 ︰ 關耳95

「婉兒是我的遠房表妹,婉兒從小被寄養在藏劍山莊,只是因為她爹娘不喜女兒,我爹娘把她當親生女兒養著,故事的開頭總會有相似的開頭,婉兒從小聰明伶俐,除去每日吃飯睡覺練功的時間,我都想要每時每刻與她待在一起。

我與她說是青梅竹馬一點兒都沒錯,可婉兒雖然生性聰明,卻在感情這方面稚女敕地如同一個幼童,我不得已只能給她一點點地灌輸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的思想,奈何她一直把我當哥哥,甚至後來她對我說她有了喜歡的人。

我覺得自己定是瘋了,那天我殺了好多人,殺紅了眼,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婉兒的聲音,等我清醒過來時,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婉兒那日真的是被我嚇壞了,抱著我失聲痛哭,她這傻丫頭,我剛殺了那麼多人,身上沾了那麼多血,她還往我懷里靠。

自那以後,&lt我便清醒了,我開始遠離婉兒,心里卻是時常抽疼,我想騙自己,心卻不允許,每晚偷偷跑去看她,見她一如既往地活著,心里有欣慰也有難受。

幾個月後,她跑過來找我,突然告訴我要嫁給我,我開心過了頭,沒有想太多就開始準備婚禮,可是大婚過後她的話越來越少,想不通是什麼原因,抱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為了哄她開心,我尋遍了大江南北所有好玩的,可是最後,她還是去了。

我想起來似乎很久以前她對我說過喜歡上了一個人,于是我派人查了那人,卻發現他在我與婉兒大婚那日懸梁自盡,而婉兒,也是從那日開始,似乎有事悶在心底,不肯與我訴說。

那人是齊城的一位窮苦書生,某日婉兒出了山莊為我采買東西時偶然遇到的,我不明白,我與婉兒十幾年的感情卻不及那書生的一眼。

自那日以後,婉兒經常背著我偷偷與那書生見面,他們每日飲酒對詩,好不快活。

說起來我也與那書生見過一次面,那天我找婉兒有事商量,找遍了整個山莊都找不到她,問了管事才知道她下山去采買東西了,等我下山之後,看到的卻是他們二人正在聊些什麼,臉上是止不住的笑。

我氣極,把婉兒帶回了山莊,讓她關了一個月的禁閉,之後她告訴了我有了喜歡的人。

我一直以為婉兒在婚後對我的百般好都是因為愛我,不曾想她只是把我當做了她的心上人。

婉兒死後,我把她葬在了決明山上。

管事告訴我,那日婉兒正與那書生對對子,那書生剛說了上聯,我就突然出現了。

’現在小姐的墳頭上長滿了紫丁香,想是可以對上那書生的下聯了’。

’此話怎講’?

’那日書生說的是:冷酒,一點,二點,三點。如今小姐墳頭上的丁香花就是最好的回答,丁香花,百頭,千頭,萬頭’。

你們看,婉兒在死後都不忘那書生,我真是敗得一塌涂地。

此後我練功再難靜下心,導致練功時走火入魔,氣急攻心,怕自己發起瘋來傷著無辜之人,就把自己關在了這藏劍山莊。

這里有我與婉兒最美好的回憶,每個角落都是她的氣息,我舍不得隨她一起死,我怕死了之後會看到他們二人手拉著手在我面前談笑風生。」

關一一嘆口氣,惡俗的三角戀。

周瀾清的狀態有些不好,似乎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抱著周婉婉的牌位失聲痛哭。

管事過來讓人把周瀾清帶回房間,自己帶著他們前往客房。

「其實,婉兒小姐是愛著主子的。」管事望著天,眼里是抹不開的悲哀。

「此話怎講?」

「當年,主子練功走火入魔,遇神殺神,見人殺人,只要是站在他面前的,都會被他一劍斃命。

婉兒小姐哭著求他停下來,抱著主子的身體被主子砍了好幾劍,等主子停下來時婉兒小姐已經不行了,老奴怕主子醒來時受不了這刺激,只好請了西域最好的大夫,請他竄改了主子的記憶。

藏劍山莊不可一日無主,老奴這樣做也是為了保住這藏劍山莊,想婉兒小姐泉下有知,也會原諒老奴的。」

……一對苦命鴛鴦,關一一在心里總結。

「二位,這便是客房了,請二位好生歇息,明日老奴會派人備好馬車,帶二人回慶城。」

管事走後,宗既明立刻躺在了關一一房里的軟榻上,舒服地亂叫打滾。

關一一端起茶杯,給自己沏了杯茶,剛要送入自己口中,卻被宗既明奪了過去。

「好香……」

「一一,你別這樣看著我,今天我都被嚇壞了,你說我以後練功走火入魔傷到你了怎麼辦?」

「我不會去抱你的。」

「一一果然還是那麼狠心,這樣的態度真是傷透了小明明都心。」宗既明捧著自己的心,做出一副心痛的樣子。

「你能不要一副兩面三刀的樣子嗎?」。

「一一,你用錯詞了,我這是懂得變通,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到一一,自然是要乖乖的。」說完還跑到軟榻上滾了一圈。

「你是屬狗的嗎?」。關一一真的很頭疼。

「不是啊,一一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屬相了嗎?」。

「我……」

「好了,不說這個,馬上就要過年了,一一喜歡什麼東西呢?壓歲錢?還是別的,說出來,明哥哥什麼都能給。」

「當真?」

「當真,比宗家的金子還真。」

「可是願望提前說出來就不靈了。」

「不要怕,還沒有明哥哥辦不到的事。」

「讓我爹娘復活陪我一起過年怎麼樣?」

「這個太難了,再說不是有我陪你嘛,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關一一有些愣神,不是一個人嗎?好像有些不錯。

看著關一一愣神的樣子,宗既明心里偷笑,他敢肯定,一一的內心定不是像外表這樣,不愛理人,不喜說話。

這樣別扭的一個小人兒,真是可愛的打緊。

一一,提前的新年祝福,以後的路上別怕,我不會與周伯父那般,如果我傷到了你,定會陪你一起走過奈何橋,因為下輩子,我還想和你一起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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