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修與關文毅是最看不得小孩子被打的了,他們二人有著同一個妹妹,每日最喜歡做的事便是與妹妹玩樂,可到了尤家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當尤老爺與尤憐將眼神投向尤小酒時,眼中只有厭惡,連絲喜愛的神色都見不著。
出口阻止了尤老爺準備下手的動作,宗既明三人看著尤老爺手中的尤小酒,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尤家雖比不上關家與宗家,但看著府中的亭台樓閣,想來家境也是不錯的,怎麼這尤小公子倒是一副窮酸落魄樣?
只見在半空中揮舞著四肢的尤小酒身著一襲普通的素衣,頭頂的發髻也是歪歪扭扭,束發用的發簪也大的不可思議,明顯就是人用過剩下的,就連那張唯一干淨的小臉也是略顯消瘦,與家中的胖一一完全是兩種模樣。
看著尤小酒可憐的模樣,宗既明心中便是一抽一抽的疼,這是他重新睜眼後第一次見到除了一一以外的孩子,以前活著的時候,他總想著一一還小,怕一一受苦,便一直在背後偷偷找大夫開藥。
想到若是當初自己強制一一要個孩子,一一是不是就不會離他而去了……
宗既明的眼神有些迷離,他近日總是記不住事,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就連連日來趕路,他都感受不到一絲的疲憊,每到這個時候,宗既明總會想著是不是牛頭馬面前來索魂了。
尤小酒的哭聲還在繼續,尤老爺听的煩了,就想把尤小酒重新扔回地上,隨他玩兒,卻沒想到自己剛有動作,尤小酒還沒來得及從自己手中月兌落,就被人奪了過去。
驚愕的看著懷中抱著尤小酒的宗既明,尤老爺心中的算盤又開始打響。
「宗小公子這是?」
「我看這孩子隨了我的眼緣,不如就將他留在這兒吧,想來他也鬧不出多大的事兒,對了,他叫什麼?」
從懷中掏出一塊口水帕,宗既明就要將帕子往尤小酒的嘴上送去,卻見帕子上繡了字,頓時將手縮回,而後把自己的衣袖拿了出去。
那可是他與一一的定情物,當時他雖不在‘宗既明‘的體內,卻是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
好笑的看著宗既明的動作,關家二子雙雙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好的紅豆糕,這些都是他們平時用來哄妹妹的,雖然這小孩比妹妹大,但也終歸是個孩子。
「這……」
尤小酒本是有名字的,但時間久遠,尤老爺又是日理萬機,早已將尤小酒的本名給忘了,現在宗既明突然提起,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尤老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竟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給忘了。」
關文毅把手中的紅豆糕喂進尤小酒的口中,嘴里發出一聲嗤笑。
被關文毅說的尤老爺啞然,尤小酒本就是名賤妾為他生的兒子,如今那賤妾早已死了,誰又還會記得這傻小子的名字。
‘爹,尤昊。’
尤昊正是尤小酒的名字,難得尤憐還記得,尤老爺看了一眼對自己笑的女兒,轉過頭去,對著還在哄尤小酒的三人笑道。
「老夫的兒子怎麼能記不得,這孩子單名一個昊字,老夫期望他長大以後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卻沒想到,唉~~~」
卻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個傻子。
在心中默默把尤老爺的話補完,宗既明看著懷中用自己衣袖揩鼻水的小孩,突然萌生出了一種想要帶回家讓一一養的沖動。
「尤老爺莫要難過,人各有命,還望尤老爺看開一些。」
關文修剛把話說完,那邊尤小酒就大聲哭嚎了起來,讓一直抱著他的宗既明一時慌了神,緊皺著眉頭,宗既明臉上寫滿了冤枉,他發誓,這回他真的沒搗亂。
一個小孩哄著另一個小孩,這場面實屬有些有趣,關文修看著手忙腳亂的宗既明,嘆了口氣,將他懷中的尤小酒接了過去。
輕聲哄著尤小酒,看著尤小酒漸漸閉上雙眼,嘴里還在打著嗝的可愛模樣,關文修眼中溢滿了溫柔。
只是這一幕好巧不巧讓一直站在尤老爺身後的尤憐看了去,心有不甘的她也不能上前搶了尤小酒,而後霸佔關文修的懷抱,只能獨自一人埋頭生氣,紅了眼眶。
「貴公子與舍妹看著差不多大,舍妹也一直無人陪,整日與我們這些大的在一起怕也是煩了,若是尤老爺不介意,可帶著貴公子來關府……」
「不介意,自然是不介意的。」
關文修的話還沒說完,尤憐便跨步來到自家爹爹的身前,對著關文修擺手道。
皺眉看著女兒失禮的模樣,尤老爺呵斥了一聲後,便彎腰施禮道。
「既然關公子不嫌麻煩,那不如後老夫便帶著昊兒上門拜訪一番。」
嘴上說著客氣話,尤老爺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大魚兒終于要上鉤了,想到以後尤府將要迎來好日子,尤老爺嘴上盡是受不住的笑。
冬日里天總是黑的特別快,尤憐手中攥著帕子,滿是不舍的看著將要離去的三人。
「尤老爺,勿要再留了,這天已經黑了,文修的家人還在等著文修回家用飯。」
關文修看著一路跟著自己走下台階的尤老爺,開口想讓尤老爺止步。
尤老爺聞言,點點頭,目送著三人離開,而在尤老爺懷中的尤小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三人,頓時不干了起來,張開小嘴,還沒哭嚎出聲,就讓尤老爺的大掌給攔住了。
瞪了一眼輕聲嗚咽的尤小酒,尤老爺踏步上了台階,見大女兒還在張望已經遠去了的馬車,心嘆他這爹做的也不容易。
「憐兒!」
站在女兒身邊,尤老爺把尤小酒遞到尤憐面前,嚇得尤憐立馬回過神來。
「爹,你把這傻子抱在女兒面前做什麼,嚇死女兒了。」
輕拍胸口,尤憐做出一副被嚇著了的模樣。
瞥了一眼女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尤老爺硬是將尤小酒塞進了女兒的懷中。
「這兩日*你讓人把他伺候好了,過些時日*我要帶著他前去關府。」
听見關府二字,尤憐的雙眸發亮,心中止不住的雀躍。
「爹,您要帶這傻子去關府?何不帶著女兒去,女兒可比這傻子聰明多了。」
尤憐帶著一臉的高傲,看的尤老爺卻是搖頭嘆息,女兒終歸還是女敕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