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順子剛追進殿門,就听里面傳來一聲「把門帶上!」三順子一個激靈,趕忙關上門哈著腰上前伺候著。
給主子倒了杯茶,打著扇子,瞧著宋子洲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不是有句話說嘛,成大事的人總是要被上天搓摩搓摩筋骨,您消消氣,消消氣啊。」
「那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哪里~是什麼搓摩搓摩筋骨。」宋子洲說道。
「奴才哪兒識得幾個字啊,這不還是听您說的麼。」
這麼和三順子說了幾句,宋子洲倒還是覺著心里氣順了些,端著茶碗喝了口茶,說道「你先下去吧「。
「」三順子面朝著宋子洲弓著腰悄悄地退了出去。
宋子洲嘆了口氣,他這個父皇啊,同樣是兒子,怎麼就那麼偏心呢?
這宮里的人都是看人戴帽的,他們的夫子也是偏向于老三,從來不提問他的功課,也不看他的文章,他都覺著他像是老三的伴讀了。今天被老三諷刺了幾句,他就有些受不住了。
三順子那幾句話雖說不著調,卻也說到他心里了,他是要開始韜光養晦了,一時的得寵不能說明什麼
想著想著,宋子洲習慣性的把玩他的玉,忽然想起他今早的異樣以及那個低調奢華的日樓,不由在心里嘀咕「要是能再去一次就好了。」
忽然眼前的場景一變,宋子洲又躺在了搖搖椅上,手里還端著剛才的茶碗,這下子也忘了喝茶,宋子洲噌地站了起來,「難道這個地方是我想來就能來的麼?!」
宋子洲走下樓去,上次太匆忙也沒有打量日樓的周圍,現在一看,樓前大片的花園奼紫嫣紅,遠處流過來一條小河,河水匯成一片湖,湖上飄著大片的荷花,不遠處有建著一個亭子,上書」望春亭「。
宋子洲端著他的茶碗,穿過月亮門,走過拱橋,來到了望春亭,只見亭子上有一石桌,上面鋪著一張宣紙,壓著一對墨玉的鎮紙,宋子洲一時詩興大發,自行磨了墨。提筆寫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隨後心念一動,又回到了自己的殿里。
畢竟這時的宋子洲也才八歲的稚齡,忽然得此至寶,難免喜形于色,但是這可憐孩子還沒有人可以分享,就回到書房彈起琴來,要說宋子洲的琴技也不是多麼高超,但是硬是讓人從中听出了幾分歡喜。
三順子听了,舒了口氣」主子可算是心情好了,奴才們也不用小心伺候了。「
三皇子宋子明也听見了琴聲,不巧的是下午宋子明才被皇上因為功課的原因訓過,這會兒正是滿肚子火氣,听見琴聲不由更是火大「這老四!我被父皇訓斥,他倒高興上了!」一腳踹翻案幾,帶著隨從向著昭純宮走去
「老四,你給我出來!」語畢,一腳踢開擋著他的三順子「爺的路豈是你個奴才能擋的?!「
宋子洲聞聲走了出來,「三哥,你這是何意?好端端的欺我奴僕做甚?」
「哼!本殿下找人他竟敢攔著,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也得看它主人能否護的住它了!」宋子明說道。
宋子洲捏了捏拳頭,心里默念了幾聲忍字訣開口說道,「三哥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哥哥我今日被父皇訓斥可是如了你的心意了,如今你面上謙卑,心里指不定怎麼樂呢。」宋子明道。
「三哥何出此言?至今我還未知你被訓斥之事。」宋子洲道。
「未知?呵呵,未知你會彈出如此喜悅的琴聲?」宋子明反駁道。
宋子洲也很是驚訝「琴聲?姑且不說我的琴技你是知道的,就說我一不受寵的皇子,怎麼會有如此靈通的消息呢?」
宋子明想了想也覺著有道理,「這回算你有理,下回再有此事,我絕不放過你!」說罷,帶著隨從離開了昭純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