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定知府府內,此時正是一片歌舞升平,幾個貌美的女子,身著紗衣跳著水袖舞,盈盈一握腰肢扭擺的讓人眼花繚亂。
遼定知府左平川懷中摟著兩個佳人,雙手不規矩的模著,色迷迷的雙眼還盯著中間領舞的姑娘。躺在他懷里碧衣的姑娘似是有些不滿,伸手拿了案幾上的酒盞,用嬌滴滴的嗓音拉回了他的眼神,「大人~今日月色甚美,能與大人一起賞月,真是奴家的榮幸~來~奴家敬您一杯~~」
「哈哈哈哈,好,大人我就飲了你這杯酒!」說罷,就著佳人的手一飲而盡。
坐在左側的藍衣姑娘也不甘落後,「大人~奴家為您剝了葡萄~可要嘗一個?」
左平川看著兩位佳人為他爭風吃醋也有些沾沾自喜,大手狠狠的揉了幾下,張嘴吃了葡萄還吮了幾下手指,輕佻的說道,「愛姬,這下可滿意了?」
ˋ藍衣姑娘臉色通紅,輕輕推了他一下,「您真壞~~」
「哈哈哈哈」左平川被她的話逗樂了,湊在她的耳邊悄聲說道,「還有更壞的呢!寶貝兒,你可要試試?」
遼定同知和通判坐在下首,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大人還真是會享受啊!
陳同知不由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當時決定跟著左大人干,不然靠著那點俸祿,都不夠養家里那只母夜叉的,哪兒有閑錢快活。摟著自己懷里的姑娘,張嘴喝了她喂到嘴邊的酒,人生當如此,美酒佳肴,軟玉在懷,真是愜意啊!
宋子洲派人押著那些匪徒來到知府門前,吩咐許威︰「你去擊鼓鳴冤!」
許威得令,從鼓架上拔出鼓槌,敲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門里走出個人來,一身衙役的打扮,像是剛睡醒似的,打了個哈欠,「誰人在此擊鼓?饒了大爺的清夢!」
許威臉色一沉,「黃口小兒,敢出此大話,是你爺爺我在擊鼓!」
衙役這才看見後邊站著的宋子洲一行人,個個兵強馬壯,連馬兒都站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樣子,臉色急忙一轉,「各位爺爺,我家大人許是沒听見,您稍候,我去催催嘿嘿催催」剛退進門里就往後院跑去。
「大人!大人!」
左平川滿臉不耐,這是哪個混小子,不知道我在設宴嗎?
這衙役直接沖進大廳,沒等左平川發話,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人,門口有人擊鼓鳴冤。」
「趕走了就是,這種事兒還要我教你嗎?!」
衙役听出了左平川語氣中的不耐,卻也不敢退下,「大人,這回來的可是個硬茬,看著兵強馬壯的。」
左平川听了卻不甚在意,指尖勾起碧衣女子的下巴,喂了個葡萄進去。「這若是在京城,你家大人這官位怕是不算什麼,可在這遼定,我這知府可算是頂了天了。」
碧衣女子丹唇含著葡萄,卻也不忘恭維他,「大人~您真厲害~~」那嗓音嬌滴滴的都能滴出水來。
衙役跪在地上,只弱弱的求他,「大人,您還是去看看吧!」
「也罷,我就去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囂張!」一手拄著地站了起來,搖擺了兩下,伸手拉起了碧衣女子,「愛姬,你也隨我看看去。」
「陳兄,年兄,你二人先在此享用,我去去就來。」一手舉著著酒杯,一手摟著嬌妾搖搖晃晃的朝著公堂走去。
「來人,給我把擊鼓的人帶上來。」
許威跟在宋子洲身後走了進來,站在堂下一看,呦呵,他左平川倒是會享受,公堂之上飲酒作樂?
宋子洲的臉色都快要黑成塊碳了,要不是他偶爾經過這里,這左平川還真成土皇帝了。
偏左平川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眼中性,眯著眼楮瞥了一眼宋子洲,有伸手摟上了他的愛妾,「堂下所站何人,為何還不跪下?」
宋子洲側過臉,給許威使了個眼色,許威從腰上拽下腰牌扔了過去,帶著絲內力的腰牌「啪」一聲,正落在案幾之上。
左平川伸出頭看了一眼,神色巨變,這副將雖不知是誰的副將,但僅這副將就是三品大將。更何況這副將馬首是瞻的少年了,萬不是他一個地方知府能得罪的起的!
一手推開碧衣女子,沖到堂下,跪在宋子洲的腳邊,直直的磕了幾個響頭,「屬下不知將軍到來,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
宋子洲強忍著一腳踹開左平川的想法,沉聲問道︰「左平川,你可知罪?」
左平川心想,我這犯得事兒多了,也不知他說的是哪一樁,還是撿較輕的認吧!
「屬下知罪,這公堂之上本不該嬉戲」
宋子洲料到他不肯輕易認罪,便說,「剛才是我在擊鼓,這有樁案子你給審審吧!左大人?」
不等他回答,便沖堂外喊道︰「帶上來!」
候在外面的重騎押著張師爺和一桿土匪上了公堂,左平川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自己的所作所為這位少年將軍心里怕是一清二楚吧!兩眼一黑就要暈了過去。
「許威,去打桶井水。」
這井水一澆,左平川立馬就清醒了,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吶!」
「哼!」宋子洲冷笑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求饒的話,你還是留到京里,跟我父皇解釋吧!」
「來人給我把他帽子摘了,押到大牢里去。」
父皇?左平川這才知道他招惹了哪門子的大神,心里欲哭無淚,你好好一皇子,跑到我遼定來作甚。
碧衣女子看著宋子洲沒有注意她,趕緊向後院跑去,宋子洲這才不慌不忙的下令,「給我把這府圍起來,抄家!」
拿起案幾上的腰牌遞給許威,沖著騎兵隊長張誠吩咐道,「你帶三個小旗,親自押送左平川進京,我再寫封信與你,務必親自交給我父皇。」
「末將領命!」張誠拱手低頭道。
「大將軍,這些匪徒怎麼處置?」許威從旁問道。
宋子洲略一思索,「這些匪徒定不是所有人都是窮凶極惡之人,還是留給下一任知府量刑吧!押入大牢。」
「快走!」後堂傳來喧嘩聲,宋子洲回頭一看,士兵們推推搡搡這兩個人過來了,疑惑的問道,「這兩人是何人?」
「回將軍的話,這二人乃這遼定的同知和通判。」
宋子洲沉默了片刻,「一塊摘頂,押送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