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布谷,布谷」林子里傳來兩聲布谷鳥叫,遠處又有兩聲蛐蛐聲回應,隨後濃郁的叢林里幾道黑影向前掠去,正是許威一行人。
許威比子洲大幾歲,如今已有十五歲,許家在京里也是個大家族,許威他娘已經再幫他相看親事了。
在京里,許威可算是個金龜婿了,年紀輕輕已經坐到了三品副將的位置,不知有多少人家明示暗喻的給許夫人傳達了想要結為親家的想法了。
許威雖然總自稱是個粗人,但事實上他是粗中有細。平時倒也罷了,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有幾分自己的想法的。
就例如這次領命去縱火,他知道糧草重地必有重兵把守,便讓一個輕功最好的人前去打探,若是沒有什麼岔子,就學兩聲布谷鳥叫,若是發現敵情,就趕緊撤回。
拿著斥侯*畫的地形圖,一行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囤放糧草的地方,來來回回巡邏的軍隊看得許威頭皮發麻,「這轉悠的也太勤了吧!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又埋伏了一會,等到後半夜,守衛也有些困了,許威這才抽出面巾蒙住臉,「你們在這兒原地待命,我去弄兩套魯族人的衣服去!」
一個翻身,輕巧的落在帳子背後的陰影處,遠處一行四人的巡邏小隊走了過來,在前兩人剛轉過拐角的瞬間,許威從後邊繞過來,一手一個砍在後邊兩人的脖子上。
倆人倒地的聲音引起了前邊人的注意,舉著刀剛要喊,許威又抬手丟出兩個小石頭,點了二人的穴道。
許威這才沖暗處打了個手勢,幾人躥出來把這四人抬了下去,「來三個人,換上這衣服,咱們混進去。」
一個下屬指著地上躺著的四個魯族人,「副將,這四個人怎麼處理?」
「丟那邊河里去,完了馬上回來接應。」許威下令。
許威四人換上魯族士兵的衣服,四人呈一列,裝作在巡邏的樣子,他們必須在下一班人來換班之前搞定,順著之前巡邏的路線接著往前走著,偷偷打量著這些糧草。
待打探的差不多時,許威打了個手勢,四人迅速分散開來,各自點火,這糧草都是易燃物,很快火就大了起來。
許威看著搖曳的火苗,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裝作驚恐的樣子邊跑邊喊道,「走水啦!走水啦!」
然後使眼色給了其余三人,三人心領神會,也開始大喊,「快救火啊!糧草燒著了!」還一人拿個掃把裝模作樣的就著火。
慢慢大帳里有人跑了出來,參與到救火中,人越來越多,許威給下屬打了個撤退的手勢,可以趁亂功成身退了。
忽然許威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有些帳子里一個人都沒出來呢?說好十五萬大軍呢?怎麼才出來這麼點人?糧草著了,他們還睡的這麼沉嗎?十五萬人救火,不是該很快就撲滅了麼?
難道這些都是虛張聲勢?
想通了這些關鍵點的許威連忙帶著這些兄弟們向回撤了。
大將軍還撤個啥!趁著他們餓肚子快進攻啊?!要趕快回去稟報!
大火終于撲滅了,南吉看著這一片狼藉,心在滴血啊!揪著守備軍頭領的領子,怒氣沖天的吼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據說是因為一個帳子里的燭台倒了,才引起的大火。」頭領用袖子擦了擦父母的虛汗。
「哦?那今晚發現火情的人呢?」南吉諷刺的一笑。
「這個」守備軍頭領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蠢貨!」南吉上來就一腳踹翻在地,「敵軍把糧食都燒了,還能全身而退。你可真是厲害啊,啊!」
守備軍頭領瑟縮成一團,只听見南吉很鐵不成鋼的聲音,「愣著干什麼,還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