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八,魯族再次發起總攻,此時宋子洲已經離京一年零三個月。
此次魯族是由魯王親自帶兵,前來督戰。宋子洲不敢小覷,命斥候多方打探,且令各方位加強守衛,巡夜人數更是增加了兩倍之多。
然而魯族這次卻並不打算與他硬踫硬,魯王達爾森坐在上首,下邊跪著一個全身掛滿銀飾,指甲修長,臉上抹得五顏六色的男人。
「烏克吉,你的名字可算是傳遍我整個魯族了。」達爾森倚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頭。
烏克吉不知道魯王找他前來賣的是什麼關子,只好順著他說,「王,您抬舉小人了,區區薄名不足掛齒。」
「若是讓你幫本王一個忙,你可願意?」雖說是請人幫忙,可達爾森的語氣里哪里有半分請求的味道?
「尊敬的王,能為您服務是烏克吉的榮幸,您有什麼+.++吩咐,烏克吉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烏克吉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呵呵,烏克吉,本王可不需要你赴湯蹈火,你把你那里可以操控人的蠱給本王送一只來。」達爾森用漫不經心的口氣下達著命令。
對于養蠱人來說,每一只蠱都是他們的心血,只有食人精血長大的蠱蟲才會比別的蠱蟲用的更得心應手,所以他的蠱蟲從不輕易贈人。但烏克吉知道自己別無他法,達爾森雖然目前待他尚可,若是他拒絕了,別說他那幾只蠱,他們整個寨子都會被端了。
想到這兒,烏克吉打了個哆嗦,跪的更直了,「我尊敬的王,烏克吉明日就給您送來。」
次日,在魯王的院子里,達爾森手捧著一個小瓷瓶仔細端詳,「這麼一個小東西真能控制人?」
「王,這蠱名羅蘭蠱,中蠱之人每七天就會經歷一次痛不欲生的折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會喪失心智完全听從飼蠱人的任何吩咐。」烏克吉在一旁解釋道,身子一動一身的銀飾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那這中蠱之人就只能听你的話了?」達爾森側頭看了烏克吉一眼,視線又回到了蠱蟲身上。
烏克吉「撲通」一聲跪下,連忙表態,「王,我烏克吉對您的衷心日月可鑒啊!這蠱蟲從小吃我的精血長大,我也再沒別的法子啊!」
達爾森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似是在考慮他話的真實性,「起來吧。」
听了這話,烏克吉就知道,自己總算是逃過一劫。達爾森如今僅僅雙十年華,但殘暴起來絲毫不顧任何情面,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這時達爾森已經傳親兵頭領吉桑來見,烏克吉知道自己不在適合繼續呆下去了,接下來他們要說的肯定就是軍事機密了,連忙表明了退意,達爾森擺了擺手,算是允了。
吉桑看著烏克吉退的連影子都不見了,才躬身稟報,「王,兩名探子剛剛傳來消息,他們已經打入敵軍內部。」
達爾森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
然後又將手中的小瓷瓶遞給他,「將這瓷瓶送過去,讓他們最近就不用傳消息來了,免得暴露,找機會將這蠱下到楚王身上!他楚王再厲害也是要吃五谷雜糧的」
宋子洲站在山頂上,掏出他的望遠鏡四下觀望,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動靜。
不應該啊,怎麼魯族大肆來犯,卻僅僅將軍隊駐扎在三百里之外,再無其他舉措。
忽然,宋子洲感覺有一絲心悸,他只當是最近沒有休息好也就沒有在意。直到他吃過下午飯,伏在案幾上研究地形圖,這種心悸的感覺才越來越明顯,在一旁伺候的三順子一下子就察覺了宋子洲的異樣,連忙宣隨軍太醫前來。
皇子出兵,皇上絕對是要派太醫跟隨的,更何況在外人眼里,景孝帝還對宋子洲寵愛有加。太醫劉志誠被指派給宋子洲一同來南疆時,雖說有些不樂意,卻也沒有過多反抗。
手指搭上宋子洲的腕,越把眉頭皺的越緊,三順子再一旁看的著急,又擔心擾亂了太醫診脈,兩只手狠狠的搓捏了一下。
張志誠撤了手,三順子連忙問道,「怎麼樣?王爺到底怎麼了?」
「王爺這脈象模起來與常人無意啊!」
听了這話,宋子洲想起某種可能,揮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盤腿坐在床上運氣,九陽真經乃至陽至烈的功法,運轉了幾個大周天之後,體內才又平靜了下來。
沖著帳外喊道,「三順子!」
三順子聞聲而進,「主子,感覺如何?」
宋子洲一手捂著胸口,也不搭話,直接下令,「你去將南疆的大夫給我找兩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