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低著頭,用勺子舀了一勺紅棗蓮子銀耳羹,小口小口的喝著,情緒有些低落。相反,看到她這樣,宋子洲卻覺著心里暖暖的,長這麼大,真的很少有人這麼單純的為他擔心了,伸出手模了模崢嶸亂糟糟的頭發,安慰道,「別難過了,我會好起來的。」
崢嶸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雖不喜他揉自己的頭發,還是很配合的悶聲「嗯」了一聲,宋子洲這才滿意。忽然他看見崢嶸頭上有個白白的東西,湊近一看是個蟲子。崢嶸正為他忽然離自己這麼近覺得有些不適應,條件反射的向後縮了縮,卻被宋子洲一把拉住手腕,「崢嶸別動,你頭上有個蟲子,我幫你捉下來。」
「蟲子!!」崢嶸驚叫一聲,這兩天怎麼總是有蟲子和她過不去,她扁著嘴,帶著哭腔哀求道,「快幫我拿走!」
宋子洲看著她這樣,心里偷偷笑了下,原來以為這小姑娘多麼鎮定呢,沒想到一個蟲子就能嚇成這樣。輕輕將崢嶸頭發上的白蟲子捏了下來,還惡作劇的湊到崢嶸眼前讓她看,崢嶸先是嚇了一跳,可再一看,這不是跟著自己來到空間的那條蟲麼?這是怎麼回事兒?它怎麼還跟著自己?
宋子洲看見崢嶸盯著自己手中的蟲子,忽然就不怕了,也覺得沒意思了,就要把蟲子拿到屋外丟掉,畢竟這麼大一只蟲子,打死了也怪惡心的。
只是這時他捏著蟲子的右手感覺一陣劇痛,他痛苦的捏住右手腕,「嘶」地倒抽一口冷氣。
「宋子洲!你怎麼了?!」崢嶸連忙掀開被子,赤腳跑到宋子洲身邊。
這時候宋子洲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原本英俊的臉也有些扭曲,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幸好這屋子里鋪了厚厚的地毯。
崢嶸看著他這樣心里發慌,又見他捏著自己的右手,便湊近了看,只見那蟲子正咬著宋子洲的中指,順著中指一條明顯的黑線蔓延至宋子洲全身,只有頭部尚且沒有被蔓延到。與此同時,原本比小指稍長一點的白蟲子又大了一圈,全身開始淡淡的泛著金光。
崢嶸嚇壞了,這蟲子是她帶來的,是她害了宋子洲。這麼一想,心里滿是愧疚,伸出手企圖將這蟲子從宋子洲手指上拉開,卻被宋子洲攔住,他強忍著痛苦,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覺得有東西被它它從我體內吸出去了舒服了很多」
听了這話,崢嶸也停住動作,看著宋子洲白皙的肌膚上漆黑的線一條一條變淡,一直到全身都恢復到正常的顏色。目光移到宋子洲的臉上,崢嶸又有些慌亂了,他的臉色也蒼白的可怕,薄薄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那蟲子現在已經現在已經變成了淡金色,似是吃飽了,圓滾滾的身體從宋子洲的手指上滾了下來,慢悠悠的向著崢嶸的方向爬來,最後窩在她的發間,像一枚淡金色的發夾。
崢嶸此時也顧不上管這蟲子為什麼總要往她身上爬,她一手扶著宋子洲,一手輕輕搖了搖他,感覺喉嚨有些發緊,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宋子洲你怎麼樣了?」
宋子洲使勁睜開了眯著的雙眼,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事死不了」
崢嶸看他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由得加重了語氣,「到底怎麼樣了?」
「好像蠱毒被解了」
「那你怎麼還是這幅模樣?」崢嶸有些不信。
「大約是蠱蟲已經吸收了我太多氣血」才說了兩句,宋子洲就開始喘氣,兩只眼楮也開始翻白眼。
看著陣勢,崢嶸心中暗道不好,別扛過了蠱毒卻死在氣血不足上,手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掰開宋子洲的嘴,給他灌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宋子洲才喘勻了氣,嘴唇也開始略微有了些血色。崢嶸想起自己的月宮那里還有些補藥,打算給宋子洲熬一些,可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她搖了搖頭。
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躺在地上吧!崢嶸看了看自己剛才爬出來的被窩,被子掀開了一般,咬了咬唇,眼神晦暗。雖說是她剛睡過的床,可是如今事出有因,也不能太過迂腐。她推了推宋子洲,「怎麼樣?好些了麼?能起來嗎?我扶著你去床上休息。」
宋子洲睜開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半晌不說話,在崢嶸就要惱羞成怒的時候,他才輕輕點了下頭。
崢嶸暗自吐了口氣,將宋子洲右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摟著他的腰,扶著他站了起來,慢悠悠的朝著床邊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