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宋子明與宋子洲僅僅相差半歲,前些日子也出宮建府了。
不過三皇子府的規格自然是不能與宋子洲的楚親王府相提並論的,宋子明從小在宮中備受皇上寵愛,什麼都要的是最好的。可是如今在最重要的府邸上卻差了宋子洲一招,這叫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他坐在三皇子府的正堂之上,砸了一個白瓷薄胎的茶碗之後,才冷靜了下來,如今的一切只是暫時的,宋子洲那座親王府就算是到頭了,但他卻不會!
沉默了片刻,叫了暗二進來,問道,「怎麼樣?暗一他們可有消息傳回來?」
暗二無視毯子上已經碎成渣的茶碗,垂著頭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暫時還沒有。」
他早就覬覦著暗一的位子了,這些年他做的也不比暗一差,憑什麼暗一就是大哥,而他卻只能屈居第二?!
若是借此事讓主子惱了暗一,這大哥的位子可就觸手可及了。
「一群廢物!」說著袖擺一掃,桌上的茶壺茶杯通通掉在地上。
暗二眼皮一跳,鋪著地毯,這茶壺還能碎成渣,可見三殿下心中有多氣憤了!也不敢造次,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下去注意盯著淮南的來信,一旦有動靜,立馬來報!」
「是!」暗二的手心已經被他攥破了皮,三殿下到這個時候了還是相信暗一,也不派他前去支援!在三皇子的心中,暗一就是這麼的無可替代麼?
而遠在淮南的暗一,經過一系列的布置,終于要放大招了。
「小六,都布置好了麼?」暗一問道。
「放心,保證萬無一失。」暗六一挑眉毛,傲然應道。
暗一點了點頭,若這件事成了,也能抵消前些日子暗六自作主張犯下的過錯了。
此時的淮南又迎來了今年的第二次的災難。
是夜,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進入了夢鄉,忽然一聲爆炸聲宛如晴天霹靂,在這黑夜之中格外明顯。接著哀嚎與慘叫聲連綿不絕,夾雜著一陣陣呼聲,「決堤了!決堤了!快往高處跑!!」
休息在岸邊的疏通河道的壯漢們更是首當其沖,紛紛被卷入水中,有些運氣不好的直接就被沖出十丈之外,其余人一見趕緊向著大船的方向游去。
李岱這些日子都住在船上,他連忙走了出來,已經有水性好的順著鐵鏈子爬上了船。
頃刻間,河水就順著被炸開的豁口朝著遠處奔騰而去。
李岱大急,「快!準備船只,救人!」
這一連串的船只停在和中央,就像是一個標志,落水的人紛紛向船附近游去,也虧得這些船大,也能承載一些人,一艘艘小漁船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宋子洲所住的地方較高,並沒有被波及到。
想到剛才他清晰的听見一聲爆炸的聲音,眼神嚴肅起來,看來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是有人炸了河堤啊。
「來人,下去查,究竟是誰炸了河堤!」
許威領了命令,匆匆派人去查了。
只是那里如今正是一片汪洋,連百里之內除了那幾艘大船什麼都沒有了,這讓人如何去查?
許威嘆了口氣,「王爺,應該是死士,若是那河堤炸了開來,點火之人必定無法幸存。」
宋子洲點了點頭,既然是死士,那是誰的人還用說嗎?他就說怎麼老三的人會出現在這兒。原來,他是不想自己死,卻也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這次死傷太多的話,自己注定是無法向父皇交代的。炸堤的人已死,也沒有任何證據,這鍋自己是不背也得背了!
只是,這法子也太惡毒了一些,竟是不顧成千上萬的百姓性命。
遠處高地上的暗六看著這哀鴻遍野的場景,心中冷笑,你宋子洲再有能耐又如何?這麼多人命,你救的過來嗎?
這麼多人命足夠壓垮你了吧。
想著,看著依舊停在遠方的大船,輕蔑一笑,一揮衣袖,走了,背後一片嘈雜的呼救聲。
侍衛們劃著小漁船到處穿梭,不過溺水之後僅僅只有不到半盞茶的救援時間,錯過了,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一些水性較好的漁民也加入了救援,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喪命。
宋子洲看著一個個身影被洪水吞沒,卻無能無力,眼珠子已經沁出紅血絲。
宋子明,你我怎樣爭奪都沒關系,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百姓的性命做筏子,我定不會放過你!
宋子洲的眼神中透著一抹堅定。
暗一將這消息盡快送到了三皇子府,不過卻在暗二手中耽擱了些時日。
不過暗二卻不知道,被他這麼一耽擱,等再叫到三皇子手中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期了。
三皇子借著鐘家的勢力,向皇上彈劾宋子洲,說他未盡到欽差之責,建造的堤壩也是偷工減料,以至于玟河二次決堤,淮南百姓死傷過萬。
景孝帝此時也收到了從淮南來的書信,不過這次的書信卻不是宋子洲所寫,而是來自淮南知州文碩。
文碩作為當地的地方官,出了這樣的事情,定是要向皇上請罪的。
他言辭懇切的表達了自己與楚親王、李大人為了淮南百姓,盡職盡責,鞠躬盡瘁,不料河堤卻被人炸了,他作為當地的父母官,看守不利,還望皇上降罪。
景孝帝相對于鐘家的話,倒是比較相信這文碩的話,一是鐘家前科累累,無數次想要插手皇權;二是老四幾人就在河邊上,若真的是偷工減料,那萬一決堤了,他們三人也逃月兌不了。總不能一人犯蠢,三個人還齊齊犯蠢。
景孝帝將這折子放在了案幾上,對著空曠的御書房叫了一聲,「明海!」
明海應聲而出,躬身拱手道,「皇上。」
「你速速派人去淮南,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罷將手邊的折子扔給了他。
明海撿起來看了一眼,露出一絲驚訝,「是!」
「他們之間的博弈朕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誰若敢用朕的百姓的性命當棋子,朕絕對不會輕饒!」皇上與宋子洲酷似的眼中一抹凌厲悄然劃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