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魚香肉絲。」桃花解釋道。
「可是沒見魚呀?」蘇錦臣疑惑,很是好奇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金大忠幾個也很納悶,等著桃花回答,大家早看出來這特別的菜式應該是桃花這個鬼靈精想出來的。
可是幾人沒等到桃花的回答,確實先後听到了張氏和梨花「噗嗤」「噗嗤」的笑聲。
張氏笑的眼淚差點流出來了。
金大忠奇了,覺得自己仿佛錯過了什麼好玩的事,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笑什麼呢?說出來听听。」
金大忠這麼一問,張氏笑的更厲害了。
倒是梨花努力停了笑,但肩膀仍是一抽一抽的,斷斷續續的將剛才在廚房的笑話事說給了幾人听。
幾人听得一愣,隨即都看著桃花笑出了聲。
桃花無語,有這麼好笑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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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如何做的?」蘇錦臣問道,他很喜歡這個口味,不禁又夾了兩塊。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和平常的炒肉一樣,不過是加了糖和醋罷了。」桃花道。
蘇錦臣點頭,倒是沒有深問,然後看向中間的疙瘩湯,仔細辨認著,道︰「那這個莫不是雞蛋豆腐面疙瘩湯?」
只見那湯濃白中帶點金黃,細碎的青葉漂浮,一塊塊切得齊整的豆腐丁沉浮其中,淡淡的鮮香味道散在空氣里,讓人禁不住食指大動,胃口大開。
「是的。」桃花點頭,沒等蘇錦臣問,便道︰「這個更簡單,主要食料就跟著這名字一樣,先是將蔥花爆香,現在沒有新鮮蔬菜,就將曬干的青菜用水泡了之後然後切碎炒,再倒入清水,依次放入豆腐丁,水熱之後下小面疙瘩,最後放入打撒的雞蛋。最後放點鹽,香油就好了。」
「你倒是會倒騰吃的。」蘇錦臣微笑,結果張氏給自己盛的一碗湯。
「好像有別的味道。」蘇錦臣喝了一口,感覺味道似乎特別鮮香。
金大忠和景生幾人只覺得很好喝,倒是沒有喝出有何不同。
「我放了東西,你猜是什麼?」桃花有點淘氣的問道。
蘇錦臣眉頭微蹙,盯著碗里的羹湯眼光一陣流轉,似天邊弦月的光華折射,看得一屋子人都一陣感嘆,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風華,長大了不知該是如何的驚才絕艷。
不過一眨眼,蘇錦臣眉頭舒展開來,如隨風原野,讓人身心愉快。
「莫不是蝦皮?未見其身,應是磨碎了。」蘇錦臣緩緩開口。
「不錯。」桃花點頭,面對如此風采人物,不知為何,她心里竟莫名有些低落。
「沒想到桃花小小年紀,這做菜的手藝倒是一絕,往日真是虧了自己,早該留下吃飯的。」見桃花情緒似乎不高,蘇錦臣難得的打趣道,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呵呵,那錦臣以後就常來,景生也跟著錦臣好好學習一下,等開了學堂,別落了課程。」金大忠道。
一頓飯吃得妙趣橫生,賓主皆宜。
飯後,桃花和梨花隨張氏去收拾碗筷,蘇錦臣在屋里留了一會,說了會兒話便離去了。
下午娘幾個在屋里做著針線活,輕聲談笑,倒也愜意。
張氏看著懂事乖巧的女兒,心下欣慰,但隱在心頭的憂慮卻更加深厚了。梨花不明,純真的拿了繡帕讓母親指點,張氏斂去眼底的思緒笑著回應。桃花在一邊看的分明,暗暗思襯,頓時明了,卻也不多語。
到了晚上,在明生的央求下張氏早早的做好了飯,明生一陣狼吞虎咽便吃飽了,又催促桃花快些。于是草草的吃罷飯,明生和桃花便出門去了。梨花晚些去,要幫著張氏收拾,桃花感慨,小孩子就是好呀,只管吃飽喝足就好。
里正的家在村口,門前一片開闊地,那里已經聚集了一大群孩子,大人們也在陸續趕來。到處歡聲笑語,你追我趕,熱鬧非凡。今天十五,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燈籠高高掛,驅散了朦朧夜色。
里正家是正經的青磚瓦房,三進的院子,透過圍牆屋檐可以看出房屋的雅致精巧,目光停在洞開的院門,隱約可見院內種植的長青木。
「三姐,三郎他們也來了。」明生的話讓桃花回過神來,將目光調轉到明生手指所指的方向,只見大朗二郎三郎都在,四丫躲在三郎背後,依舊怯懦的樣子。王婆子站在一堆婦人中間,口沫橫飛,不知道說著什麼,她那媳婦在另一邊圍著,也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不愧是一對婆媳,倒是絕配。桃花有些厭惡的將目光轉了回來。別人如何她管不著,有什麼不滿或者手段盡管使出來,大家明槍明刀的來,最恨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不明是非,黑白顛倒。流言是一把無形的刀,足可以把人殺死。桃花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平日里都不怎麼搭理村里那些長舌婦人。
那邊三郎也看到了明生和桃花,和自家哥哥說了一聲便一溜煙的跑來了,四丫也慌忙跟著。
又有幾個孩子圍了過來,都是村里的小娃,平日里和明生玩的不錯的,一群孩子嘰嘰喳喳說的很是熱鬧。四丫怯生生的走到了桃花身邊,桃花微笑著拉起她的手,觸手一片冰涼,仔細一看,手指凍得通紅干裂,心里一驚,問她吃過飯沒。四丫搖搖頭。桃花不禁有些難受,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無辜的小女孩,臉色蒼白,小臉干癟,顯得兩個眼楮特別的大,純淨異常。身上的棉襖卻是厚實的緊,桃花奇怪,按理四丫的手不該這麼冷,使勁捏了捏,的確很是軟和,但卻奇怪的給女孩帶不來溫暖。
桃花從懷里掏出一個雞蛋,這是臨出門時張氏塞給她,明生也有一個,說是晚飯吃得早,怕她們一會餓了,就吃雞蛋墊肚子。將雞蛋遞給四丫,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便輕聲安慰。
四丫早已餓極,剝了蛋殼便大口吃了下去,差點噎到。桃花趕緊給她拍拍背,讓她慢些吃。然後將明生叫了過來,將他手里的雞蛋也要了過來,讓四丫小心藏著,餓了吃。
四丫感激的點頭,眼里淚花閃動,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她偎在桃花身邊,不願離去。
桃花嘆氣。
「哼,裝什麼假好心呢?又沒人看見!」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