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二姐!「桃花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說著就往房中沖去。猛的推開門,卻見梨花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桃花這才心下一松,緊跟在後面的張氏等也都松了一口氣,張氏和金大忠對視一眼,低嘆一聲,這才走進屋里,將房門關上,張氏緩緩走到梨花身邊。
梨花默默的靠在母親身上,呆呆無語,臉上淚痕猶在,只是雙眼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
桃花看到姐姐這個樣子,心痛極了。
「姐,你說句話啊,別這樣。「桃花拉著梨花的手哽咽道。
梨花若有若無的對桃花笑了一下,仰頭對張氏道︰「娘,我這樣子是不是讓你們特別丟臉?不如,不如死了算了。「梨花說著,原本木吶的表情突然亮了。
張氏和桃花听的心頭一跳,張氏慌忙掩住女兒的口道︰「傻孩子,什麼丟臉不丟臉的,你胡說什麼呢!只要你沒事就好,我和你爹從未覺得什麼,你若是,是死了才真是讓我們沒處活啊!「
「對啊,姐,你萬萬不能有這想法呀,你必須活著,不然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到時候大娘還不知要說什麼了?所以你必須活著,還要比他們活的都要好!只要我們活的好,比什麼解釋都有用,至于別人怎麼說,有那麼重要麼?「桃花看著梨花,生怕她再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是麼?可是……「梨花有些恍惚。
桃花著急了,道︰「姐,你到底在怕什麼呀?即使真的覺得丟臉,那也應該是我呀,我還去禮堂搶婚了呢?!這臉丟的夠不夠大,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說我呢!如果我也有你著想法,那我還要不要活了?算了算了,姐你也別想不開了,干脆我去死了算了。「
「你說是上吊好?還是投河?「桃花仰起臉認真的看著梨花道。
梨花被桃花說的一愣,不知如何反駁,但听到最後卻是一驚,搖頭道︰「不可以不可以,不要這樣說了。「
「那你呢?也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吧?「桃花追問。
梨花看著桃花和張氏,重重的點了點頭。
「姐,你知道麼?以前明生還說,梨花姐姐這麼好,等他長大了要娶你呢,還不讓別人給他搶?你說好笑不?「見梨花還有些低落,桃花便說起了明生的一段趣事。
梨花听了「嗤「一聲笑了,微笑道︰「我真的沒事了,你們放心吧,我就是想一個人呆一會。「
「那好,你好好休息一會,有什麼事及時叫我。「張氏道,便帶著桃花出去了。
輕輕掩上門,不等張氏交代,桃花便道︰「娘你先去忙吧,我守在這。「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亂,應付來打听情況的鄉親們,收拾鍋台,運送借來的桌椅。雖然沒有辦成喜事,但幫廚的一干人也要招待的。等到一切平靜下來,夜色已濃。
金大忠和張氏將幾個孩子趕去睡覺,兩人坐在廚房對著一堆菜品發愁,退肯定是退不了的,現在天氣慢慢熱起來,什麼都不經放,這可如何是好?肉類還好,這幾日多做些餅走街串巷的賣,應該差不多能消耗掉,只是這些青菜有些難辦。
「今天累一天了,明天再想辦法吧,你先去休息吧,我將東西再歸置一下。「最後,金大忠道。
「也別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張氏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漫長的一夜,桃花臨睡前對梨花又是好一番開導,直到確定她真的沒有尋死的想法才放心。
第二天,一家人看到梨花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這才真的松了口氣。雖然仍有些憔悴,但只要人沒事就好了不是麼?剩下的慢慢來吧。桃花相信姐姐會恢復過來的。只是這次的事件對桃花也是一種警告,她把古人都想的太淳樸,把事情想的太美好。自己活得太安逸了,生活應該有一些警惕才對。
「桃花,謝謝你!「晨光普照的院落里,美麗的少女摟住了自己的妹妹。
「姐姐,我能說你太見外了麼,簡直沒把我當親人。「桃花見梨花心情好了,便撅撅嘴笑道。
一家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心一笑。
吃過早飯,听到金大忠說要把剩下的青菜拿去賣,桃花皺了皺眉。
這麼多菜,短時間根本賣不完,放個一兩天早就蔫了,也不新鮮了,更何況這個季節根本不缺青菜,能不能賣的了都不好說,去擺攤也是浪費時間。倒不如……
「爹娘,你們別去了。「桃花道,準備將計劃說出來,其實這件事在心里已經醞釀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說。
「這些菜我自有打算,絕不會浪費了。現在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桃花看著爹娘道︰「先把李家的聘金退回去,這樣也算是徹底解決了這件事,以免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說三道四的。最好是找個村里人同去,這樣也算是有了人證。「
其實桃花還有另外一方面的考慮,那天李青林說的話她相信大娘肯定听到並記在了心里,所以她不相信杜氏會舍得把聘金退回去。找個人陪著去,村里閑著沒事的長舌婦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八卦,到時候別人會怎麼說呢?桃花彎彎嘴角。
「嗯,一會我和你娘就去。「金大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