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身劇痛,鼻間一片血腥之氣,呼吸都順暢不起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被擠壓,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經受考驗。
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挪動,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後用力把自己往前擠,葉子衿被擠得渾渾噩噩的,早已分不清身處何地。
模模糊糊的,耳邊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夫人再加把勁!已經看到頭發了!老爺在外面等著呢!」
「啊~!」
一記淒厲的慘叫听得葉子衿頭腦清醒不少,但是身上還是黏糊糊的難受,眼楮也有點睜不開。
突然感覺頭部騰空,緊接著有人接住了自己,葉子衿雙腳憑著本能用力一蹬,整個人感覺一陣輕松,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哎呀,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尖利的嗓子吵得葉子衿有點心煩氣躁,正要喝止,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成了「哇,哇」的啼哭,嚇得她連忙閉上了嘴。
甩甩頭,一幅幅畫面又出現在自己腦袋里面。
「葉子衿,你去死吧!皇後之位是我!」
「姐姐,妹妹會讓雍兒也去給你陪葬的!」
「姐姐,五皇子心悅姐姐,你想不想當皇子妃啊。」
「姐姐……」
「哇~!」
疼痛讓葉子衿從回憶中緩神,只覺得**疼得要命。難道自己這是投胎了?
還不待這聲哭完,**上又是「啪」的一聲,疼痛再次襲來!
「哇~!哇~」
實在疼得不行,葉子衿忍不住張開嘴,「哇~哇~。」的聲音再次傳來!
「哎呀,總算是哭出聲兒來了,嚇死老婆子我了!」抱著葉子衿的產婆嚇得滿頭冷汗,見她終于哭出來,趕緊用準備好的布把她包了起來。
葉子衿看不太清楚,只感覺隱約看見一個中年婦人抱著自己,還用手模了模她自己的額頭,似乎是在擦汗。
可能是小嬰兒的緣故,葉子衿看得並不是很清楚,周圍的東西都影影綽綽的,只能看個大概。
「快抱給我看看。」:說話的感覺是個很虛弱的女人。
雖然眼楮不好使,但是葉子衿的耳朵還是很靈敏的,自己如果是重新投胎了,那現在這個聲音應該是自己的母親吧。
「太太,您這剛生完孩子,還很虛弱,老婆子抱著您瞧吧,別再把您給累著了。」
抱著孩子的老婆子一邊說,一邊向床邊移動,不一會兒,葉子衿就感到有一雙手在模自己的臉。
「啊!怎麼這麼丑!」女人因為剛生產完,還很虛弱,聲音小得可憐。雖然嘴巴很嫌棄,但是手卻很溫柔的模了模葉子衿的臉。
「哎喲!我的太太呢,這大小姐漂亮著呢,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這樣,鄒巴巴的,紅紅的,幾天時間就好看啦!」
接生的老婆子忍著笑,一邊干脆把葉子衿放到女人的身邊,一邊語氣溫柔的解釋到。
女人肚子的疼痛並沒有因為生完小孩就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她頓了頓,強忍住身體的不是吩咐到「那你快抱出去給老爺看吧。「
「啊~!我肚子還疼得不行。」話還沒有說完,婦人的申吟聲再次響起。頭上的汗水如小溪般流個不停,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接生婆看了看床上的人,臉色實在不太對,又顧忌手上剛出生的大小姐,一咬牙,沖一旁的另外一個婆子使了使眼色,自己就抱著小家伙出門了!
「恭喜老爺喜得千金!」產婆勉強控制住慌亂的情緒,盡量平靜的對外面正準備闖進來的男人說道。
門外丫頭們正拼命攔著他,不讓他進屋,此時到接生婆的聲音,如負重釋,都齊齊的松了一口氣。一同伏身賀喜。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男人對周遭的賀喜聲充耳不聞「那夫人呢?夫人怎麼樣!」
那是跟了自己10多年的妻子,又是第一胎,他怎麼忍得住!本來听到自己夫人痛苦的申吟聲時,他就已經忍不住了。要不是這幾個丫頭攔著,他早就闖進去了!
見有人出來,當下也顧不上剛出生的女兒,眼巴巴的就看著產婆問道。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產婆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夫人她~」想到自己出來前那人的臉色,產婆咽了咽口水,心里忐忑不已,她當時就是因為怕出事,才提前出來報喜。眼前這人可是三品朝廷命官,里面又是伉儷情深的夫人,這人要是在自己手上沒了,主家把氣出在自己身上,自己這老婆子可受不起,故此口氣就略帶遲疑。
「啊~!!」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產婆的臉瞬間變得格外的難看。
「是夫人!」
男人見產婆說話吞吞吐吐,本就心煩難耐,此下再听聞夫人的慘叫聲,哪里還記得什麼規矩不規矩,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接生婆就往里面沖去!
丫頭們留在外面都面面相覷,知道可能要出大事了,也不敢再攔著只能任由他進去。
只見其中一個穿戴不俗,模樣周正的大丫頭慌忙間喚來一個小丫頭,急促的吩咐道「彩兒你快去告訴老夫人,夫人可能要出大事!」
「好的萍兒姐姐!」小丫頭接到命令後,也顧不得平時不能飛奔的規矩,飛快的向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屋里的氣氛分外的緊張,丫頭婆子們都清一色的臉色蒼白,敢都不敢想萬一夫人出事,她們的下場如何!
接生婆見產婦的氣息漸弱,但是肚子還是如懷胎婦人一般。盡管汗如雨下,手腳都已經開始發抖,還是大著膽子上前去模了模夫人的肚子。肚子很硬,不知道是不是月復中充血還是~!
「快,熱水!」接生婆忽的一驚,緊接著就是一陣狂喜,立馬就高聲吩咐眾人又動了起來。因為就在剛才,她竟然模到了胎動!幾十年的經驗告訴她,這次她賺大發了!
「夫人,里面還有一個,您再加把勁,千萬堅持住!」為避免產婦後繼無力,接生婆一邊把準備好的參片塞進婦人舌根下面,一邊在她耳邊急促的說道。
接生婆的話讓屋里本來面如死灰的眾人燃起強大的生機,立馬有條不紊的都各自行動起來。
「夫人怎麼樣了!」
接生婆正喜不自禁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力把自己退到一邊。正想罵娘,才發現原來是正主到了,連忙獻媚道︰「恭喜老爺,夫人此胎是雙生子,里面還有一個呢!」
男人早已被妻子淒厲的慘叫聲唬得腦袋一片空白,現在哪里還听得到產婆說的什麼。只看到自己夫人了無生息的躺在床上,面色雪白,嘴唇更是半分血色也無。頭發因為大量出汗,一根一根的全貼在臉上,整個人好不狼狽。
等再看到妻子大腿根的褥子時,男人的臉「刷」的面無血色,一下跪倒婦人床前「夫人!」
兩個字出口,男人只覺得眼眶酸得厲害,喉嚨不自覺發出「嗚嗚」的哽咽聲,張了好幾次嘴,才哽咽著握住妻子的手,終于泣不成聲「青青你看看我!別丟下我!我們說好以後等有了孩子,還要帶她去京郊游湖呢。」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一顆顆砸到女人的手上,蓬起一個個水花。
里面滿滿都是他們的相知相識。
烈日下她一身狼狽,他如救世英雄般降臨在她身前「鄙人姓葉,名喚陳元,請問小姐芳名。」
「傅青青……」少女不自覺的就說出了自己的閨名。
……
床上的傅氏本來都疼得差點暈過去了,腦子一直渾渾噩噩,等張開眼就看見就自家夫君淚流滿面的臉。
「你怎麼來啦,快出去吧,她們說你這樣不吉利的。」即便是疼得再厲害,在她心中還是他最重要。
一邊說,傅氏一邊拂去丈夫不斷留下的淚水,心里感動異常,疼痛再一次襲來時,竟然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接生婆見婦人臉上的生機漸濃,連忙啞著喉嚨喊道「夫人再使使勁,頭已經出來了,您千萬堅持住!」
葉陳元忽的听見接生婆的話,這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連忙緊握住傅氏的手,似乎這樣就可以給她力量。
傅氏溫柔而貪戀的望著自己夫君的臉,她也不知道這關能不能過得去。
「嗯,啊~!」傅氏的手使勁握住葉陳元的手,一鼓作氣狠狠的向下一使勁!
「哇~!哇~!」嬰兒的哭聲響起時.
「恭喜老爺,又是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