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在手上沒拿著兵器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副嬌萌可愛的小姑娘形象,加上莨如因為駐顏丹的時候對她好感爆棚,這時一見到她被侍從引了進來,立馬朝她招招手:「蘇妙小姑娘,快過來,你和玥兒坐一起!」
蘇妙看著雪國皇後讓她過去的右手邊,那小短桌前已經坐了一個看起來年紀和她相仿的小姑娘,那也是一個小美人胚子,依稀能在臉上看出幾分皇後的樣子。
蘇妙走近了之後,那小姑娘笑著起來拉她到身旁的空位上坐下,小聲道︰「蘇姑娘,久仰大名了!」
蘇妙側著腦袋看著她,客氣道︰「哪里哪里!」
「我是伊慕玥——」小姑娘自我介紹。
「原來是十公主!幸會!」進宮前宋宸把雪國皇室的情況跟蘇妙梳理了一遍。
「姐姐,這位蘇妙姑娘是——」這時,蘇妙她們對~面桌一位妃子一邊打量著蘇妙,一邊開口有點疑惑地問道。
「蘇姑娘是和蘭國的小王爺一起進宮來的。」皇後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是這次在大皇子和五皇子外出游歷的途中結識的朋友。」
蘇妙那日把駐顏丹交給伊諾然他們的時候,曾經想過囑咐他們盡量不要暴露她和恆清堂的關系,就當那藥丸是他們在游歷時得來的。後來轉念一想,這樣的要求也許會讓伊諾然十分為難,如果是別的人她有把握他不會透露,但如果問的人是他的父皇或母後呢?既然藥已經答應送出去了,就沒必要再在意這些旁枝末節了。
她只是擔心到時如果這件事在他們宮中傳開,後宮那麼多女人,個個都找她要藥,她就是有心也無力啊……
不過,就算流傳開去蘇妙也不是太在意,她又不會在雪國長留,如果遇到什麼過分的要求,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但照目前看來,伊諾然他們還是很有分寸的。
蘇妙這麼想著,突然旁邊的雪國十公主湊近到她的耳邊,小聲說:「蘇姑娘,你們恆清堂的胭脂又細膩顏色又自然,真的很好用,但太難買到了……」
蘇妙轉頭看著她,有點驚訝,難道:「你怎麼知道——」
「噓……」伊慕玥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我無意間听到父皇和母後說起的!父皇說不能把你的身份傳出去……」
蘇妙就點點頭,這雪國皇帝看來是個靠譜的。
「你還有沒有多一兩盒胭脂,可否讓一盒給我?」伊慕玥期待地看著蘇妙。
「我不用這個。」蘇妙搖搖頭,又去打量著伊慕玥的臉色,「你天生麗質,不用這麼早就用太多胭脂水粉的。」
伊慕玥下意識地模模臉:「可是——」她們都習慣了用了。
蘇妙笑笑:「我倒有做一些護膚香脂給自己用,改天我給王皇子他們送過來給你試試?」
「好啊!」伊慕玥很開心,蘇妙自己用的東西,肯定比放出去賣的要好呀!況且蘇妙說她沒用過胭脂水粉,但她的臉色白里透紅,看上去女敕滑無瑕,沒準就是她口中的護膚香脂的作用!
現場有那麼多人在,皇後也沒法直接和蘇妙有更多的漿,反而是一點不見外的伊慕玥,和蘇妙聊了一會,已經熟到拉著對這麼大的溫室非常感興趣的她賞花去了。
伊慕玥給蘇妙介紹到那棵比她們還要高上兩個頭的大月季時,侍從過來傳話說宴會開始入席了。
御花園里有個宮殿是專門用來舉行宴會的,此時伊巽璣正坐在主桌,坐在他旁邊的是皇後。而他的一眾後宮妃子則是依次在他身後的桌子上按品位由高至低而向群臣分別落座。
按以往宴請群臣的排位,坐在左右前方的,應該是左右丞相。但因為這次的情況特殊,海國派了使臣,機緣巧合蘭國的小爺宋宸也到了雪漠城,所以被安排一左一右坐在伊巽璣的首賓位置。
按照伊慕玥的意思,她是想繼續和蘇妙坐到一起的,雖然根據事前的安排,蘇妙應該和宋宸一桌,但這種慶典式的宴會,對坐席的要求沒有那麼死板。
可惜蘇妙還是堅持按照安排來落席,而伊慕玥剛想勸說,就被她五哥拉到旁邊了。
蘇妙選擇和宋宸同桌的原因顯而易見︰宋宸心細手巧,蝦殼剝得又快又好,還有耐心剔魚刺,跟他一起吃飯能充分滿足到蘇妙想吃但又不想動手的懶人心理,讓她覺得十分舒心!
但如果換成是和雪國的十公主同桌,人家金枝玉葉的,自己能不能照顧自己吃飯還是個問題呢,更不用想她會來照顧蘇妙了。而且,就算十公主肯紆尊降貴,蘇妙也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她的照顧啊!
不過宮宴始終是宮宴,除非是特別安排想要體驗動手的興趣,否則,宮里御膳房的考慮是十分周到的。例如像今日這麼大的場面,如果每桌上一碟蝦,讓皇上妃子、王公大臣們人人動手剝殼,這場面未免太喜感了一些。
于是上桌的蝦都是去了殼的,螃蟹也是把肉都剔好了,炖雞可以直接用筷子去夾肉,至于魚……
魚倒是原樣整條上的,但是——
蘇妙發現自己深深地被一條魚迷住了。這魚不過巴掌大,但肉很厚,基本上沒有什麼刺,只有一條主脊骨,肉質不緊不松剛剛好,香而不腥,簡直合乎蘇妙對魚的所有理想。
蘇妙滿足地把口中的魚肉吃下去,然後好奇地問宋宸:「阿宸,這是什麼魚呀?」
宋宸邊把那魚的魚骨夾開,把剩下的半邊魚肉夾到蘇妙的面前的碟子上,邊慢條斯理地說:「這個呀,叫暮舞魚。是遠海的魚品種。據說這種魚白天潛在極深的海底里極少出現,只有在黃昏快天黑的時候,魚群才會浮上水面,它們喜歡在海面上不斷跳躍,因而得名。」
「這樣啊?這種魚這麼美味,為什麼在我們大蘭似乎極少出現?」蘇妙不解,她以前和師父也到處游歷,加上這段時間以來和宋宸去過不少地方,都沒見過有酒樓的菜牌里都沒有出現過這種魚。照理說,像這種美味就說會受到追捧才對啊,就算價格賣得高,也不至于沒有……
「其實暮舞魚以前在大蘭也算常見的。因為這魚雖然白天難捕,但只要黃昏時把船停在魚群出現的位置,它們就會自動往船上跳,容易收獲……」宋宸看了對面一眼,才繼續和蘇妙解釋著,「只是後來……大蘭的水師開始日漸式微,退守到近海,而海國日漸猖狂,趁我蘭國力有不逮之時,偷偷佔了幾個無人居住的海島並以此為據點,漁民出海太遠的話難以獲得保護,漸漸地出遠海的漁民就少了。」
「海國這麼猖狂,我們大蘭皇帝這也能忍?」蘇妙眯著眼打量她對面的井邊木二,對方感應到她的目光,沒來由地身上一寒。
「海國沒承認佔了海島的是他們的水師,推說那是海盜。」宋宸慢慢地說,「而且我大蘭水軍曾幾次派兵前往剿匪,屢屢撲空。我們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回到了海島,繼續欺凌漁民。海島離大蘭陸地距離太遠,補給不便,所以也沒辦法在那些海島上駐軍。但要直接攻打海國吧,也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蘇妙與宋宸倆人輪番盯著井邊木二,那目光如箭似的一下下扎在後者身上。井邊木二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渾身不舒服。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束,群臣散去,他也忙不迭地告辭出宮了。
蘇妙和宋宸被留了下來,伊諾然和伊慕玥熱情邀請他們去參觀御花園隔壁園子里的冰雕。
蘇妙正對那栩栩如生的足有兩個宋宸高的冰熊嘖嘖稱奇,錯眼間看到前面的人,不由「哦」了一聲,她和宋宸去了一趟雪原,又遇到了綠洲,回來之後都把出發前的時事情都忘了差不多了。現在看到了對面的人,蘇妙才突然想了起來。
宋宸隨著蘇妙的視線看去,也了然地哦了一聲。
旁邊的伊慕玥不明所以,看了眼前面和她太子哥哥站在一起的荀家大公子荀彥誠,還有他的妹妹,沒有什麼異常呀?
倒是伊諾然跟著看了一眼後說:「那是荀尚書的千金,荀慧豐,你們還記得吧?」
蘇妙點點頭:「你們後來去接荀夫人,一路上還順利吧?」她記得荀慧豐是受父親之命去接她母親回去救後院之火的……當時宋宸還懷疑荀營的舉動可能和他給伊諾恩的那份名單里的事情有關系。
「很順利!」
伊諾然招招手,讓蘇妙他們幾個湊近點,低聲說:「宋兄弟真是料事如神!荀尚書之所以這麼急要把荀夫人接回去,原來是因為他後院有一個小妾的娘家兄弟頻頻請他一起去喝酒,還介紹了一個感覺很奇怪的人給他認識……那個小妾也異常地常常勸他多和那個人來往,荀尚書覺得奇怪,就派了人去跟蹤那個人,發覺他和之前圈定了是鷹國細作的人來往頻繁……他發現那人在小妾的枕邊風遲遲不見效後,竟然開始準備從他的兒女方面著手,所以荀尚書才急著讓夫人回去鎮住後宅,他才好專心在外面對付著那人。」
「還真的和那件事有關系啊?」蘇妙看了眼淡定的宋宸。
「他們過來了!」這時伊慕玥突抓住了蘇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