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甄家的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結完賬,三人準備各回住所。
「我就住在鷹國驛館里,你們有什麼事找我的話直接派個人前去說一聲就可以。」雲回頭道。
「你住驛館?」蘇妙眨眨眼,「你們鷹國人行事可真是……來找長生花的事情是公開的麼?」
「不是。」雲搖搖頭,「我是和一個水師的將軍一起過來的,此行目的主要是為了幫海國操練一下他們水師……本來是在西濱府的,但練兵的事情我又幫不上什麼忙,于是周圍逛逛……」
「你們還幫海國操練水師?」宋宸聞言冷笑了一聲,「這是又打算要攻打哪里?」
雲笑笑,顯然這個問題他不方便回答,只朝倆人擺擺手,上馬走了。
蘇妙和宋宸走另外一個方向,八鮮坊離他們住的明晟客棧不遠,他們也沒有<上馬,只牽著馬慢慢散著步。
街上人不多,蘇妙拍拍正在思考著什麼的宋宸的手臂︰「沒事,打就打!反正這海國就是欠收拾,估計皇帝也想打他們很久了。」
「那倒是。」宋宸這時也笑了,「皇帝的確想打他們很久了,先前的那段歷史太恥辱了,我們大蘭泱泱大國,居然被個小國打得差點滅國,這個仇不報回來,皇帝心里一直不舒服……」
「但他表面上還是要裝作風輕雲淡的樣子……」蘇妙說到這里也開始有點同情起宋恆遠來,「城府也算深的。」
「能做皇帝哪有城府簡單的。」宋宸淡淡道,「只是如果又打起仗來,海邊的百姓又首當其沖深受其害了,那些海國兵將都是些畜生,所到之處,別說是人,就連剩下的土地都會寸草不生!」
「我听說——」蘇妙拉拉宋宸,附到他耳邊悄聲道,「我听師父說過,海國亡蘭之心一直不死,但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沿海的各種要塞都有準備,那些真正的百姓已經遷到內陸了,在海邊的漁民,其實都是駐扎到當地,化整為零的水師呢!」
宋宸頭一側,拉開了一點距離,驚訝地看著蘇妙︰「……這倒是個好辦法!」
「我也覺得。」蘇妙贊同地道,「師父說現在這個皇帝可聰明了。」
「嗯。這長生花,雖說花了幾千兩買了點線索,不至于毫無頭緒,但總不能直接上門問人家。」宋宸把話題拉回到他們此行的目的上,「甄家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把秘密透露出來的,只能我們潛進去查,恐怕短時間之內都要停留在海國了。」
「沒事!」蘇妙樂觀地揮揮手,這時他們已經行至客棧門口,把馬交給了牽馬的伙計給安置好,她和宋宸往二樓的客房走,「反正師父那邊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麼重要的東西花多少時間都值得!而且,海國這邊的海鮮不錯,雖然他們本地人的吃法很奇怪,但用我們大蘭的烹調手法,就完美了。」
宋宸想起了今天在八鮮坊吃的龍蝦三吃︰「確實是不錯……」
「什麼不錯?」
倆人剛行走到客房門口,宋宸習慣性地想跟著蘇妙進入她的房間,這時,就听到底下一樓的大堂有個爽朗的聲音問道。
宋宸和蘇妙轉身低頭一看——來人竟然是崔祥!他身後站著他的隨身小廝二喜和三寶,正在和客棧的掌櫃在訂客房。
崔祥徑自走了上來。有別的人來,宋宸就不太願意進蘇妙的房間了,畢竟別人與蘇妙的關系不能跟他相比,而且這樣也不合規矩。
宋宸開了他的房門,三人進去圍著桌子坐下,崔祥拿起蘇妙倒的茶喝了一口,就問︰「你們在這邊的事情辦得怎樣了?」
宋宸搖搖頭︰「還需要一段時間,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大蘭了。」
「這樣啊……」崔祥沉吟了一下,「你們在這邊要辦什麼事情我就不問了,不過,如果需要停留的時間比較長的話,我建議你們不如去買一所宅子落腳,這麼整天住客棧也不是辦法,小心隔牆有耳!」崔祥指了指旁邊的牆壁。
「崔大哥說得沒錯。」其實宋宸剛才也是這樣想,這中陸城始終是別人的地盤,而客棧很多時候都是消息的聚散地,是安插人手打听隱秘消息的絕佳場地,所以有很多話題其實都不方便談,「明天我們就讓人去找一下這里的牙行,去找幾個宅子看看。」
「這樣吧,明天我也準備要啟程回大蘭了。」崔祥招了招手,把一左一右站大門口兩邊的二喜和三寶叫了過來,「要不我把三寶留下來給你們使喚吧?他人雖然長得有點呆頭呆腦,但辦起事來絕對十分牢靠的,而且他跟我來海國也好幾趟了,對這邊的情況也算熟悉。」
「那敢情好啊!」宋宸愉快地接受了,正好把買宅子的事交給他去辦。
崔祥本來在話出口後還擔心不知道會不會被拒絕的,畢竟宋宸和蘇妙要辦的事情看起來似乎有點隱秘,他的出發點雖然是好的,但把他的隨身小廝放在人家身邊,說得不好听點,就等于放了一個眼線,說不定會引起反感。但宋宸毫不猶豫就接受了,這讓崔祥很高興,本來覺得這個面容稍嫌冷峻的少年挺難相處的,如今看來卻是自己想多了。
這件事情敲定了下來,蘇妙就轉移了話題︰「崔大哥,你的事情這麼快就辦完了?」
「嗯,我們一般在前一次來看時候,已經和這邊的商戶約好本次來的時間和要采購的貨物,都是有過多年合作經驗的,我們的船隊到後,一半人卸貨,一半人去驗新購入的貨物,很快就可以裝船。」崔祥把他們的流程說了說,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蘇姑娘,你曬的那些暮舞魚的魚干,我忘記帶過來了……」
「不打緊!」蘇妙擺擺手,本來那些魚干就是打算給她師父和宋宸外公的,「得再麻煩崔大哥你帶回蘭國去,到時派個人送到泰如山莊。阿宸,你是不是有信要寫給你父親和外公?」
宋宸心領神會,雖然不擔心開戰,而且這政事也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但海國的水師有異動的消息既然他知道了,那也不可能無動于衷,還是傳回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