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妤湊了過來,不服氣︰「有什麼是我們師徒倆解決不了的,還要把你師父和小宸叫過來?」
結果看著那門瞪了半天眼,蕭婧妤最後也還是決定出去飛鴿傳書。
天劍峰極高,頂峰又常年有煙霧繚繞,一般的信鴿是無法上去的,不過蕭婧妤手上的這一只,是林瑾在天劍峰上特別訓練出來的,無論到了哪個方位,它總能找到回天劍峰的路。
別看蕭婧妤早年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經歷了父母雙亡,一力支撐起整個蕭家,又獨立又干練,但也許恰恰是以前由于形勢所迫,太過于強勢果斷,到自從跟林瑾成了親之後,就變得跟以前完全相反,極度依賴林瑾,連主意都懶得自己拿。所以在鈴蘭城分道時,林瑾把信鴿交給了蕭婧妤之後,其實也在算著日子,看看她這次會在多少日後要找他。
十日。從鈴蘭城分開後,林瑾帶著宋宸經劍蘭城回天劍峰,林瑾有心讓宋宸練他的輕功,所以倆人都沒有騎馬,直接施展輕功趕路,兩個爺們又不像姑娘家那麼有閑情逸志沿途風花雪月,只用了三日就回到了天劍峰。鈴蘭城離西南城的路途比離劍蘭城要遠上一半,加上蕭婧妤帶著蘇妙,以蕭婧妤沿途喜歡走走停停的習慣,估計回到蕭家堡大概也是七八日後的事情了,那她們回到蕭家堡之後兩日就找他求助了?
林瑾接住信鴿的時候,既然感到好笑,又感到窩心。對于他來說,被依賴不是一種負擔,反而是一種踏實感。
篇幅所限,信中並沒有說明有什麼事情,只讓他們盡快趕到蕭家堡。林瑾給信鴿喂了些小米,把字條收起來,看看書房外面的空地上一邊練功一邊豎著耳朵听著這邊動靜的宋宸︰「小宸,去收拾收拾,午後我們下山去。」
「師父,我們去哪?」宋宸迅速跑了過來。
「蕭家堡。」林瑾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裝模作樣。
過去蕭家堡也好。林瑾松了口氣。這次回來真是失算了,這些日子以來,只有他和宋宸加一只小白在山上,宋宸除了會幫忙燒一下火,其實也跟小白差不多了,對廚藝一竅不通,根本不能指望,而他自己——別看林瑾吃東西些嘴又刁要求又多,但到他自己動手煮時,色、香、味完全欠奉,目標是把東西弄熟就行了。
林瑾自己倒無所謂,反正他一個人時本來就吃得極為清淡,但可就害了宋宸了。對于他來說,完全沒有肉的素菜,應該跟吃草差不多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宋宸吃了這好幾天的素,林瑾感覺到他的臉都快綠了,目測本來已經很瘦的身材更瘦了些。他的心肯定已經飛到蕭家堡去了,不然收拾的動作怎麼快成這樣。
小白看到宋宸開始收拾東西,便知道他們即將要下山了,高興得跑過來跑過去,在宋宸那邊瞧瞧,又去林瑾那里看看,生怕他們忘記把它帶上。可憐的它也跟著吃了好多天的素了。
帶著小白,趕路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等他們到了西南城時,已經是五日後了。這幾日,蕭婧妤帶著蘇妙,差點把那個山洞里的黃金都模過了,蕭婧妤還突發奇想︰「妙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把這鋪在地上的金磚給起了吧?說不定地底也也藏著什麼秘密呢!」
蘇妙忙阻止︰「等等!先等等!等師父和阿宸過來看看再說吧?」
蘇妙這幾天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听師父說,蕭家歷代不是經商就是制藥,從來沒有出過武學高手,而沒有內力的人,就算力氣再大,也搬不動書房里的那個石雕書架的,那蕭家以前的族長是怎麼進來這個山洞的呢?還有,山洞里面的密室,那塊石頭比外面的書架還要重,而且還是要往上推的,一般的高人要輕松做到就有點困難,更別說蕭家的家主們了。所以,她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或者這兩個入口並不是這樣進入的?
蘇妙把自己的疑問說了,蕭婧妤也覺得是有些不對路,兩個人在兩個入口處模索了半天,還是不得其中訣竅,想著這兩日林瑾和宋宸也該到了,才不再折騰。蕭婧妤拉著蘇妙深入山里,說要弄點好東西給那兩師徒補補。蘇妙看著自家師父臉上那有點詭秘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出現了不妙的預感,但願事情不要如她想象的那樣……
進山前,蕭婧妤拿了一套衣服給蘇妙,讓她換上。那是他們蕭家傳統的服飾,據說是由蕭家在北方迎娶的那位太太女乃女乃帶過來樣式。那個太女乃女乃的娘家是當地大族,族里人以進山采藥制藥為生,因此根據歷輩進山采藥的經驗所得,改進了一套專門穿進山里的服飾。這套衣服一改女子常見的那種走起路來娉娉裊裊身姿妙曼的寬袖襦裙,剪裁得十分合體,穿起來有點像蘇妙練功時穿的把衣袖和褲腳都用布帶子束起來的練功服,不過因為是為進山準備的,所以蕭家人穿的這一套在小臂上和小腳上都加多了一塊特制的皮料,用布條層層纏住,這是為了在進山時如果遇到密林或雜草時,能對這兩個最容易被刮傷的部位進行保護。
蘇妙雖然經常不滿宋宸亂模她的頭導致她長不高,但其實她在女子當中已經算是高挑的了,這一套衣服穿在身上,顯得她整個人英姿颯爽,英氣勃發。蕭婧妤非常滿意,看得連連點頭︰「嗯,彼有幾分為師我當年的風采!」
蕭婧妤帶著蘇妙在山中轉悠了半天,滿載而歸。蘇妙已經完全失去了方位感,蕭婧妤從小在這一帶長大,出發前對于蘇妙的擔心還拍了胸脯作了保證︰「放心!這座山老娘閉著眼楮都能走出來!」
四十年的光陰雖然不足以移山填海,但山里的地貌小變動肯定是有的,到出來的時候蕭婧妤才發現了這一點,不得不多花了些時辰去認路,最後還是用了蘇妙的老辦法,使用輕功遠遠看到了山界,由蘇妙帶著蕭婧妤從林子上面直接出了山,然後再繞著山的邊界走,去找原來的入口。到那入口附近時,離先前跟老管家約定的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天色開始有點發暗,蘇婧妤一手拎著進山的收獲,一手扶著蕭婧妤,降落在通向轉往蕭家堡的小路上時,迎面遇上的三個正往這邊走來的人都是看得一愣。
林瑾默默地把蕭婧妤接了過去︰「妙妙的輕功和內力又見長了,小宸你要好好努力了。」
宋宸︰「……」
蘇妙見到來人頓時感覺壓力大減,至少不用再認路了!她把手上提著的蕭婧妤為他們的到來而準備的「美味」食材塞給了伸手正準備來接的宋宸︰「阿宸,晚飯你有好吃的了!」
宋宸狐疑地看著蘇妙,這已經是到達蕭家堡後第三個人跟他這麼說了。第一次是老管家,他和師父剛抵達,問起師娘的行蹤,就收到答復說給他們準備好吃的去了。師父一听說師娘和妙妙是進山去了,也是一臉神秘地告訴他,晚上他能大飽口月復了。現在妙妙又這麼說……這好幾個袋子,里邊裝的到底是什麼?宋宸對自己提著的袋子好奇得不得。
很快,宋宸的問題就得到了答案。
回到蕭家大宅後,蕭婧妤把東西交給老管家,讓他安排人張羅晚飯。
林瑾過來了,蕭婧妤現在當然不能再和蘇妙同住在南麓院,蘇妙則搬到與之相鄰的另外一個靠山的北麓院。宋宸幫蘇妙搬著行李,順手,把他自己的行囊也放到了東廂房,順利地和蘇妙又住到了同一個院子。
很快就有下人來通知可以吃晚飯了。晚飯不是林瑾和蕭婧妤的院子里,也不在宋宸和蘇妙這個院子,而是選了對著這兩個院子中間的一個院子,院子里花木扶疏、花影婆娑,景致十分不錯。而在花園中間的一個大草地上,已經架起了一個烤架。這里用的烤架和在外面打獵時烤獵物吃用的簡易烤架不同,這個架子是工匠用銅鐵特意打造出來的,專為吃蕭家堡特產而設。爐火的最上面是打磨條一條一條梳齒狀的鐵條,十分方便烤一些細小的肉類。
宋宸他們過去的時候,烤架上面已經放了不少東西正在烤著了,隱隱約約散發著一種甜香……有什麼肉烤起來是甜香的?宋宸好奇湊近看——
……這一串串一串串用竹簽穿著的,是蟲子?又白又胖的蟲子,被烤得滋滋流油,看得宋宸眼楮都直了。
「來!小宸,吃吧,不用客氣!」蕭婧妤翻看了幾下,拿了一串已經烤好的遞給了宋宸,然後她自己也拿了一串,啊嗚一口就咬掉了好幾只,還體貼地叮囑宋宸,「不用管你師父的,他不懂欣賞這種美食。」
宋宸看了看蘇妙,後者對他舉了舉手中的烤玉米,示意他不用客氣。
于是,宋宸在師娘殷切的目光下吃了第一只蟲子……然後是第二只、第三只……破天荒地,宋宸只吃了一串「肉食」就表示已經夠了,他最近習慣了吃素……
天知道他剛才到底經歷了什麼,這蟲子的口感也太奇怪了!
好不容易把晚飯解決,四個人非常有默契地,跟那天一樣,蕭婧妤把除了他們四個之後的其他人給藥倒,然後進到當初蕭婧妤和蘇妙發現入口的西廂書房里。
在進入第一個入口前,蘇妙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阿宸,這種是不是應該有機關啟動的?」
話音剛落,正在查看的宋宸在另外一個石刻書架上面不知道怎麼一按,他們面前的那個書架已經徐徐移動開來,宋宸笑笑︰「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機關。」
蘇妙︰「……」
林瑾和宋宸師徒進去那個黃金洞後,也被那滿洞的黃金給震了震。蘇妙往前面那個由大塊石頭填住的石室門走去,很快就「咦」了一聲。
那塊大石頭已經自行升了上去!
蘇妙回頭把宋宸找過來,給他比劃著先前那個石頭的位置︰「阿宸,這個石頭原先是在這里的,需要推上去才能把那個石室門顯露出來的,但這次怎麼自己挪動開了?
宋宸足尖一點,飛身往上繞著那塊石頭看了一圈︰「這塊機頭應該和外面那個書架是一個聯動的機關,把那個入口正常啟動的時候,這個石頭才會上升把里面的門給露出來。」
蘇妙抿了抿嘴︰「那為何我直接搬它也能動呢?」
宋宸看了看她︰「那是因為你力氣夠大……這個聯動機關很簡單的,就是一個借力的機關,就算找不到機關的開啟口,直接搬開也行,只要你搬得動。但像眼前這個門這樣的就沒有辦法這樣了,這是個連環鎖,要一步一步解。「
石室門的機關比起入口處的那個真是復雜多了,宋宸花了大半個時辰,才破解了出來,隨著宋宸按下最後一個關鎖的答案,那門突然「 」的一聲,重重地一震,宋宸輕輕往前一推,那門就往內打開……
蕭婧妤和林瑾先走了進去,他們拿著的火把的光其實極微弱,但進去了之後,沒過一會,內室倏地亮堂了起來,蕭婧妤忍不住以驚呼了一聲。
蘇妙和宋宸也跟了進去,就見這個洞比外面的黃金洞還要大些,大概有五丈見方,里面收拾得十分整齊,各為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大概存放的藏品是分門別類的。
此刻,剛進門的他們還沒進得及察看那些藏品,就已經被洞頂已經岩壁瓖著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夜明珠給驚了。夜明珠十分罕見,正常人能弄到幾顆就算不錯了,他們蕭家弄了這麼一堆,而且還真是用照明的……這麼大的手筆,那這洞里畢竟存放的是一些什麼?
「莫非——」蕭婧妤喃喃自語,「當年的寶藏已經尋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