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行天下之鳳嬉龍隨 第123章 菊花酒

作者 ︰ 顧佳

靖王的病大好後,隔日孫正源就搬離了翠湖苑,住進了專門為他安排的另外一個院子里。他跟唐泰如是至交好友,也算不得外人,所以過兩日林瑾和蕭婧妤要到來的消息也沒瞞著他。

到了八月廿四的晌午,林瑾和蕭婧妤雙人雙騎帶著小白就到了靖王府。

蕭婧妤昏迷了四十年之後又醒了過來,這件事情早就哄動了整個江湖,孫正源自然也听到了消息。上次在泰如山莊時,他前腳剛到,林瑾和蕭婧妤後腳就離開了,就差了半日無緣相見,一直讓他十分遺憾。這次有機會與他們見面,他十分激動,本來蘇妙作主要把剩下的那株火烈草送給他的,後來蕭婧妤見他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樣子,就說遲些派人給他送兩顆種子過去,這讓孫正源更是驚喜萬分。

老靖王的病基本上已經痊愈了,後續的診護已經可以交給府里的大夫,加上有蕭婧][].[].[]妤和蘇妙在,孫正源留在靖王府也沒有了用武之地,見到林瑾和蕭婧妤的第二日就告辭要回去了。另一方面,他也是心急想回去等蕭婧妤派人送過去的火烈草種子。

林瑾和蕭婧妤到了雪蘭城,謝絕了靖王的邀請,還是選擇了住在林宅,蘇妙自然也搬了回去。宋宸雖然不太樂意,但也沒有辦法,他要留在靖王府,總不能阻止蘇妙在師父和師娘面前盡孝啊!不過宋宸也是每天早早就去了翠湖苑去給祖父祖母請安,然後早飯也不吃,就跑到了林宅,再給師父和師娘請安,順便蹭一頓蘇妙親手做的雖然簡單卻十分美味的早飯。

不過,這天宋宸吃到的包子的味道就有點奇怪了,他嘴里咀嚼的動作頓住了,把手上的吃了一口的包子湊上來細看里面的餡——這包子怎麼吃起來一股桃子味?

「好吃嗎?」。蕭婧妤見狀笑看著宋宸,「師娘親自調的餡料哦!」

「……」宋宸看了看師父,他老人家正在淡定地喝著粥,還沒有朝包子動筷子,再看看妙妙,正在把剝好的咸蛋切成了兩半,分別放到了師父和師娘面前的小碟子里。

見到宋宸一言難盡的樣子,蕭婧妤疑惑地也夾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頓住了︰「……還可以啊!」

「你嘗嘗。」蕭婧妤把剩下的包子放到了林瑾的碗里,自己又去夾了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

「今天師娘想做素包子給師父吃。」正在剝雞蛋的蘇妙笑嘻嘻地看著宋宸,「但是剛好香菇沒有了,師娘說平時師父就愛吃桃子,就把林玖派人送過來的大桃子給切了幾個拌了進去……」

宋宸嚼了幾下,又喝了口粥,把嘴里的包子給咽了下去,那放在面前碟子上的半個包子,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繼續吃了。

林瑾也無比自然地把蕭婧妤塞到他碗里的包子給夾到碟子上︰「桃子煮熟了不好吃的,我以前煮白粥的時候也加過桃子進去,已經試過了……」

幸好蘇妙一開始就有意把面皮揉少了,不然那一大盤餡料都包完的話,那浪費可大了。

吃過早飯後,林瑾和蕭婧妤一般都會去恆清堂看看,然後就逛逛街。林氏夫婦這兩個人的名聲雖大,但林瑾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認識他相貌的人本來就不多,加上他的頭發黑回了之後,認得的人就更少了,蕭婧妤幾十年沒出現,認識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走在街上還是挺自在的。

蘇妙還帶他們去了發現長生花的那個隱秘的山谷,後來蕭婧妤又拉著林瑾去了幾趟,還帶了一些不常見的藥草的種子,撇在了那里,說試試這山谷長出來的會不會藥效會更好一些。

到雪蘭城和周遭的山水都逛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重陽節了。靖王一早就邀請了林瑾和蕭婧妤,約定好到時他們帶著蘇妙一起過節。

到了正重陽這天,蘇妙剛梳洗完走出房門,就被經過院子門口的蕭婧妤拉住往頭上別了一朵珊瑚粉色的小雛菊。在大蘭,重陽的習俗很多,其中簪菊就是一種。蕭婧妤自己的發髻上也插了一朵紅色的波斯菊。

除了簪菊之外,佩帶茱萸也是其中一種習俗。蕭婧妤這幾日親手縫制了幾個香袋,她和林瑾、蘇妙一個一個,連宋宸的份都預上了。她給蘇妙把裝著茱萸的香袋給掛上後,宋宸剛剛到來,她順手也給他掛上了。

靖王約林瑾一起過重陽,其實就是一起去登高。今日他們要去登雁元山,本來是約好巳時三刻在山腳下會合的,但宋宸習慣了每日過來請安,還是跑過來了。

宋宸掛好了香囊,就差不多到出發的時候了。林瑾和宋宸還是騎馬,蕭婧妤和蘇妙則是坐了馬車——他們這趟出門帶的東西不少,蘇妙去年來雪蘭城的時候,釀了不少菊花酒,這個時節正好可以喝了,就帶了幾壇。另外還準備了一些材料,打算等會在莊子里做重陽糕的,騎馬的話帶不了這麼多東西。

到了雁元山山腳,就見靖王府一大家子也到了。登高需要徒步,老靖王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此時也站在準備上山的人群中,林瑾他們一到,眾人就開始出發往山上。

馬匹都被留在了山下,派了下人專門看守著。另外的一部分人則拉著馬車跟在主子們的身後慢慢走著。宋恆遠先前賜下來給宋宸的莊子就在雁元山的半山腰。

老靖王和王妃年事已高,身體不能和年輕人相比,而宋恆的四個兄長都是文官,平日里出入都是轎子,連馬都很少騎,那些夫人小姐們就更不用說了,爬到離宋宸的那個莊子還有一半的時候都紛紛爬不動了,上了馬車。宋宸和蘇妙,以及宋翊這些少爺們繼續徒步,林瑾和蕭婧妤也沒上車,到了莊子的時候,都不再往上爬了,全部都進了莊子休息。

這麼一小段山路,對于蘇妙來說跟沒爬過似的,一進了莊子,她就帶了材料進了廚房準備做重陽糕,幾個少爺們去釣魚,把宋宸也拉了過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蘇妙做的重陽糕新鮮出爐,下人們把蒸籠直接抬到了院子里,一把蓋子掀開,一股子清鮮的甜香溢了出來,頓時把屋子里和屋子外的人都吸引了過來。蘇妙在那張具大的石桌上放置一塊已經清冼干淨的大木板,然後把蒸籠里的裝著重陽糕的木盆拿出來,倒扣在大木板上。木盆被拿開的那一瞬間,眾人的眼光都被石桌上的重陽糕給吸引住了!

蒸籠里的重陽糕是由米粉蒸成的米糕,一共有九層,每層的顏色都不一樣,那是因為蘇妙在米糕中分別加進了不同食材的汁液,分別是菠菜、胡蘿卜、黑芝麻、玫瑰、南瓜、猴桃、紫甘藍、菊花、茉莉,顏色鮮艷多彩,光看著就讓人十分有食欲,再加上那陣陣清甜,剛爬過山不久肚子正空的人群頓時被勾出了食欲。

蘇妙用平時切西瓜的那種長刀在上面劃了幾下,這九色重陽糕頓時被分成了差不多大的小塊,下人們紛紛送來碟子,把重陽糕裝碟送到團團圍著石桌坐下的各位主子的手中。

雖然蘇妙已經有意切得比較小塊,但這始終是米糕,眾人連續吃了兩塊後,蘇妙就勸住了老人家們︰「這個吃多了會很飽的哦,大家要留著肚子吃午飯呀!」

眾人這才住了手。

「這個涼吃佐著熱茶也可以的。」蘇妙做了很多,就是打算給他們涼了做點心吃的。剩下的重陽糕,蘇妙讓下人們都裝了起來,分給了各個主子各兩盒,他們才滿意地回去了。

午休後,宋恆幾兄弟和媳婦們陪著幾位老人家賞菊喝茶聊天,小輩們都放了出去,繼續登高。

這一次走得比上午還要慢,小白不耐煩,早一獅當先沖上去了,重陽節登雁元山的人很多,蘇妙怕它沖撞了什麼人,也跟著追了上去。蘇妙和小白都不在,宋宸也不耐煩和他們慢慢走了,于是一個縱身也跑去了。

剛過二十年生辰不久的靖王府四公子宋雋艷羨地看著那三道快速往上的身影,感嘆︰「不知道現在學武功還來不來得及……」

等宋宸和蘇妙他們一眾人等回來時,已經差不多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重陽節的晚飯也是很隆重的,所以一早出門時,靖王府的幾個廚子也給帶上了,加上農莊的產出種類豐富,所以當晚的晚飯菜式比起在靖王府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莊子里養著的雞鴨鵝、羊和豬,中午釣的魚,模的蝦,田地里的青瓜果蔬,都給用上了,還有從靖王府里帶出來的鮑參翅肚等各種海味,小白下午在山上林子里捕的兩只山雞也給烤了送了上來。除此之外,還有靖王府江南那邊的莊子給送過來的大閘蟹,個個都是精心挑選過的圓臍雌蟹,殼凸黃滿,正是當吃之時。蘇妙他們帶過來的菊花酒也被呈了上來,一是應節,二來蟹性較涼,吃的時候喝點酒,可以驅寒。

這次晚飯因為有客人,所以一改靖王府家宴用圓桌的習慣,用了宴客的矮桌。在大大的廳里,隔著寬寬的過道,左右各一列,相對而坐。

矮桌每桌坐了兩個人,靖王和靖王妃,林瑾和蕭婧妤,大老爺宋恆靜夫妻等等依次排列。宋宸自然是和蘇妙坐到了一桌,前面吃得好好的,到了吃蟹的時候蘇妙倒停了手。

「怎麼了?」宋宸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

「阿宸,這蟹比蝦還難剝。」蘇妙皺著鼻子應道,「肉又少,我不吃了。」平時里蟹黃湯包她倒吃得不少,沒想到吃這麼小的一只,還要用到各種工具,又要把手弄髒,最後只得那麼一點點肉,不劃算。

「……這蟹不小,大閘蟹之中個頭算大的了。」宋宸解釋道,他和蘇妙先前去鷹國游歷以及去海國的時候,也吃過不少的蟹,不過都是個頭非常大的海蟹,都切開一塊一塊的,就連蟹腿也給把殼剪開了,肉也多,吃起來也方便,所以蘇妙覺得這蟹小,吃起來麻煩也難怪。妙妙平時連剝蝦殼都覺得麻煩,現在要讓她剝大閘殼,也是為難她了。

「我剝給你吃?」宋宸說著,就用小勺把手上剛揭下來的蟹蓋上的蟹胃給輕舀了出來,然後把蟹蓋和小勺都遞給了蘇妙,「用這個舀著吃就好了,蟹黃要趁熱吃。」

蘇妙看著宋宸的動作,心想這蟹吃得起來果然麻煩,不過舀了一小勺蟹黃送進嘴里,也確實是鮮美,比蟹粉小湯包還要鮮美多了。

宋宸見蘇妙開始吃了,自己也把她面前的那只的蟹蓋給揭了,開始吃蟹黃。

吃完了蟹黃,就該到蟹身了,宋宸用小剪刀把蟹嘴、蟹肺給剪干淨,又把蟹胃挑了出來,才用小勺淋了些醋到蟹身上,然後把蟹和小勺都遞給了蘇妙︰「妙當選,先把膏吃完了,等會我再教你吃肉。」

宋宸很自然地把蘇妙手上剛用來吃蟹蓋的小勺給接了過來,再重復了一遍剛才的過程,吃了起來……蘇妙也很自然而然地接過宋宸剛剛用過的小勺接著吃……

留意到他們動作的唐韻和宋恆,林瑾和蕭婧妤,老靖王和王妃,還有若干人等,見此都相互對視了一眼——呃,他們都親昵成這樣了?看來好事要近了……

用小勺吃完蟹身上的蟹黃,蘇妙學著宋宸的動作把蟹身掰成了兩半,然後順著蟹腳撕開來,把蟹肉拆出來吃掉。吃完蟹肉,一看到宋宸拆蟹腿肉的動作,蘇妙又不想動了,她喝了口菊花酒︰「我吃好了!」

宋宸想也沒想就把已經拆出來的蟹腿肉夾了一筷子塞到了她嘴里︰「蟹腿肉可勁道了,不要浪費!」

蘇妙嚼了兩下,點頭︰「你說的也是。」

然後她喝一口酒宋宸塞一筷子蟹腿肉,慢慢地把兩只蟹的蟹腿都給吃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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