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有什麼事嗎？」。蘇妙看林玖匆匆忙忙的樣子，有點奇怪。
「是有些事。」林玖開門見山道，「前兩日豐安糧鋪那邊不是報了上來說有些糧鋪的想要把陳糧賣給我們嗎？」。
「對啊！」蘇妙點頭，更加奇怪了，「這件事情當時不是已經商量過了嗎？」。她記得當時他們在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把那陳糧的價格都給定好了的。
「對，現在有些新的情況。」林玖邊跟著到宋宸住的院子里，邊讓人給他們上茶，轉頭道，「是這樣的——」
宋宸和蘇妙坐了下來，對林玖指了指他跟前的桌椅，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林玖也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去，繼續著嘴里的話題道︰「是這樣的，先前我們不是談好了。跟糧鋪的掌櫃們說，讓他們通知那些糧鋪陳糧我們也可以收嗎？事情就出在這里。」——
「哦？」宋宸看著林玖，等著他的下文，「莫非這些糧鋪又反悔了不成？」
「事情恰恰相反。」林玖擺了擺手，「糧鋪那些把消息送了出去之後，各家糧鋪如今算是‘沸騰’了，現在是他們怕手中的存貨亮出來之後，豐安糧鋪會反悔，現在都在急先恐後地要約掌櫃的談，想要先把他們家的先收購完了。掌櫃們表示需要再問一下指示……可能是先前掌櫃的來找過我一次，那些糧商們都收到了消息，如今他們就跑過來找我了……」
「他們手上的存貨極多麼？」蘇妙好奇地問道，「這糧食每日都在賣出，自然是先把陳的賣了，然後再賣新的，那為何還有那麼多陳糧呢？而且陳糧的價錢是低了的，那他們豈不是算起來虧了，虧本生意還做得這麼積極？」
「蘇姑娘有所不知。」宋宸和蘇妙再聰明，畢竟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一行，而林玖雖然以前也不曾做過米糧的生意，畢竟他做生意這麼多年了，觸類旁通這個道理還是可以適用到他身上的，「大蘭年年風調雨順，年年豐產，所以這米糧的價錢是每一年都在降並沒有錯，但這種降價是極穩的，幅度極小。但百姓們都是聰明人，這糧食每年每年都被糧鋪收購了上來，雖說在新糧的定價上，肯定會比舊糧要貴上一些，但收購價擺在那里，也不能說貴到哪里去的。皇帝這些年來施政有方，百姓們手上也漸漸寬裕了起來，他們也不願意為了那麼幾文錢委屈了自己，所以大多數都是買的新糧吃。」
「而且既然新糧的糧價是低進高出，那糧鋪也不願意捂售，要不然，這麼一捂，新糧到了明年又要變成舊糧了。雖然說始終有一日他們都是要把手上的陳糧給處理的，或者低價賣給酒坊之類，總是也不會浪費。但是如果我們豐安糧鋪的這個收購價一出，算起來他們不僅不會虧本，而且還有利可圖，他們當然得爭先恐後了。只是，被他們這麼一攪和，我也不敢確定他們手中到底有多少‘貨’了……對了，他們竟然還暗示道這糧價上還有可以調低一些的空間！」
「無妨。」宋宸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林叔盡管接受他們的約談。到時就讓他們把手上的數量都先給您報上，至于這價錢吧……既然他們說有空間，那麼就讓他們先開個價，我們在比較之後再考慮。」
「讓他們據實以報，可千萬別有什麼瞞報之類的。」宋宸說道，「第一，這事情萬一談妥了之後，我們到時是會報他們報的數量來收的；第二嘛，價格並非我們考慮誰先誰後合作的唯一因素。這糧當然是越新的越好，如果有的人隔年糧沒有，淨提供兩年糧三年糧之類的話，盡管可能會價格再低些，但我們也有可能會優先考慮有隔年糧的……」
林玖畢竟是做慣生意的，稍微一動腦筋就明白了宋宸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免得那些糧鋪抱團，把那些兩年三年的陳糧都賣給了他們，卻捂住去年的米糧。當然，在這件事情上，這是做生意的人之常理，就算糧商都這樣做了，也無可厚非。可是誰讓他們先處于劣勢了呢！他們既然會擔心無法達成合作，那麼這話語權可不就落到了豐安糧鋪這一頭了麼？
說到底，其實收的是兩年糧還是三年糧，對于豐安糧鋪來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問題。只要收進來的時候糧食是好的，蘇妙總有辦法把這些糧食的保存期給延長。只是，這做生意歸做生意，既然有利可圖，那為什麼不順勢而為，把一部分錢給省了呢？
宋宸話已經說到這里，林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情他就心中有數了。
宋宸和蘇妙到了林宅，原本是打算休息一晚，隔日就回白雲山莊去的，雖然林玖臨時有事過來找，造成了一段小插曲，但是把話和林玖說清楚之後，他們的行程還是沒有改變，次日一早還是出城去了。
本來按照林玖的意思，是想讓宋宸和蘇妙留在鈴蘭城之幾日的。但宋宸和蘇妙他們這一趟出來已經比之前和小白說的逾期了，他們怕再晚回去的話，小白一有什麼異動，沒有人能制得住它。要是它往鈴蘭城這邊跑的話，順利的話還好些，最好在城門造成些哄動，反正它出入慣了的那個城門，那幾個守門的兵將們都已經有點認識它了。但萬一在路上不小心遇到什麼江湖人物就不好了，蘇妙怕它會吃虧。
而且蘇妙放在她的小藥廬里風干的人參也該回去收了。那個小藥廬，被宋宸設置了機關，除了她和他之外，連小白都不能單獨進入的。
蘇妙他們答應過幾日會再來鈴蘭城，畢竟他們這甩手掌櫃也不能當得這麼瀟灑。而且蘇妙還跟林玖說到時給他帶十幾棵百年人參過來，到時候放在恆清堂賣，這話一說出來，林玖又希望她快點先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