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來坐,上炕。」蕭楚東招呼道,倒了杯熱水,放在炕桌上,「來喝熱水,暖和,暖和。」一欠身坐在了炕沿上。
蕭楚北摘掉帽子,月兌了軍大衣,放在炕頭櫃上,「謝謝大哥。」坐在蕭萬泉對面。
「兒子,你花那錢干啥啊?留著娶媳婦兒唄!」話落蕭萬泉感覺這話不妥,果然看見蕭楚北的面色不愉,兒子想娶,自己不讓啊?趕緊叉開話題道,「今年咱家過個肥年,今年分紅不錯,這年前把自留地里的蔬菜一賣,這荷包可是比任何一年都鼓。」這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
蕭楚東高興地附和道,「等春暖花開了,隊里還允許,鼓勵我們多養雞,多養鴨、多養鴨!」
「這個政策允許了嗎?」。蕭楚北壓低聲音道。
蕭楚東笑道,「以村子的名義養,化整為零,直接賣給公家後勤食堂。」
蕭楚北眼前一亮道,「哦!這是進可攻,退可守。」
「說的對!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蕭萬泉樂呵呵地說道。
「這麼好的想法,怎麼以前沒想到啊?」蕭楚北突然奇怪地問道。
「這個嗎?」。蕭楚東撓撓頭,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視線看向了蕭萬泉,卻听得蕭萬泉道,「這上面不是一直要解放思想嗎?雷大膽,膽子大,這不就解放思想了。」
蕭楚北聞言一愣,隨即哭笑不得道,「爹,您這解釋,我服!」說著戲謔地豎起大拇指。
「我又沒說錯,咱們村的喇叭里天天播報的新聞,不是說什麼實事求是,解放思想嗎?」。蕭萬泉嘿嘿一笑道。
「對了,靖恆他們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沒?」蕭楚北問道。
「還沒呢?馬上過年了,我估模著來不了了,估計到年後了。」蕭萬泉笑道,「反正有學上,管它哪兒呢?」
「爹,我去迎迎靖恆他們,他們跟著隊上去賣菜了。」蕭楚東下了炕,戴上狗皮帽子和裹上軍棉襖出了家。
蕭楚東一出去,蕭楚北這臉色就垮了下來,直接歪倒在炕上了。
這可把蕭萬泉給嚇著了,「你……你這是咋了。」
「爹,我沒事,就是太累了。」蕭楚北擺擺手道。
「那你趕緊躺好了,休息吧!」蕭萬泉說著從炕櫃里撈出一條被子,給他蓋在了身上,不經意間模著他的臉頰,「這麼燙。兒子,你發燒了。」
蕭楚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道,「我發燒了嗎?不知道,爹讓我睡會兒。」
「好好,你睡。」蕭萬泉掖好了被子,下了炕,出了東里間,走到院子里,看著正在殺雞的楚美琴道,「他娘,楚北發燒了。」
「什麼?」楚美琴扔掉手中的刀,和殺了一半的雞,站起來道,「那還愣著干什麼啊?趕緊去找建國來給看看啊?」
「哦哦哦!」蕭萬泉忙不迭地點頭向外跑去,楚美琴叫著他道,「回來,不穿上棉襖,你也想著涼感冒嗎?」。
蕭萬泉蹬蹬又跑進屋里,裹上厚厚的棉襖,就蹬蹬的跑了出去,很快就把華建國給拉了過來。
「蕭叔,別急,別打擾他了,讓我先模模脈。」華建國放下藥箱,從被子里拿出蕭楚北的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大約一刻鐘後,抬眼看著蕭萬泉道,「蕭叔,沒事,只是普通的著涼,感冒。吃兩劑藥發發汗就好了。」頓了下道,「多句嘴,多開解開解他,這年紀怎麼會郁結于心呢?心思這麼重,又沒結婚,估計是工作上遇見了啥難處了。」起身道,「好了,我回去包藥,一會兒讓人來取。」
「這是診金和藥錢。」楚美琴趕緊將錢遞給了華建國。
將華建國送出了家門,楚美琴看見走過來的十歲的小孫女道,「靜雅來的正好,跟著你建國叔,去拿些藥。」
「哦!好。」蕭靜雅跟著華建國走了。
楚美琴轉身穿過院子進了堂屋。
「我們出去談談。」蕭萬泉看見楚美琴進來,壓低聲音說道。
夫妻倆出了東里間,搬著小板凳坐在中堂的火灶前,紅彤彤的火焰照在兩人身上,楚美琴擔心道,「你說楚北這好端端的咋病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我從沒看過他如此消沉的。」蕭萬泉瞥了眼里屋道,「建國說他郁結于心?這是啥意思。」
「不會是因為她而難過吧!」楚美琴壓低聲音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得了相思病。」蕭萬泉瞪大眼楮道,「這相思病可是沒藥醫的。」
「心病還須心藥醫,你不會豎白旗投降吧!」楚美琴雙眸眨也不眨地看著他道。
「怎麼可能,我們可是統一戰線。」蕭萬泉擺著手訕訕地說道。
「你說這小子不會是裝的吧!」楚美琴眯起眼楮說道。
「那額頭燙的跟火爐似的,怎麼可能裝的。」蕭萬泉立馬反駁道。
「那老頭子,等兒子醒來,你進去找他談談,你是男人,男人之間好說話。」楚美琴說道。
「嗯!」蕭萬泉點了點頭,囑咐道,「把炕少熱點兒。」
「知道了。」楚美琴撅折了
蕭靜雅拿著中藥回來,楚美琴給他趕緊找砂鍋先將中藥泡上水,泡半個小時,然後才熬上,大火熬二十多分鐘就好了。
「娘有水嗎?」。蕭楚北躺在炕上喊道,睡了一個小時感覺舒服多了。
這下子不用唱苦肉計,是真的生病了。這一次生病,不是自己故意折騰自己生病,而是去城里采購回來的路上,跳水里幫老鄉勇救落水的山羊,回去後灌了一肚子姜湯,還是感冒了。
「有,等著,娘給你倒。」楚美琴說著倒了碗熱水,「老頭子,你送進去,順便和他談談。」
蕭萬泉端著水進了東里間,蕭楚北一咕嚕爬了起來,「爹!」
「來先披上軍大衣。」蕭萬泉將水放在桌上,然後將大衣遞給了蕭楚北。
蕭楚北穿上大衣,圍著被子坐在炕上,端起碗來道,「謝謝爹。」話落小口小口的喝著。
「這好好的怎麼病了。」蕭萬泉看著他心疼道,「建國說你郁結于心。」
蕭楚北聞言身形一僵,默然無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