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像往常一樣,又遣了車夫先回去與蝶兒在街上慢行的無憂,接到小童遞來的紙條,說是一位好看的姐姐讓她送過來的,字條上面字跡清秀間透著遒勁,無憂,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自然知道傾染染的邀約。
無憂知道她會不甘心會來找他,卻沒想到這麼快。
碧雲堂,帝都中名頭並不如何響亮的茶莊,但傾染染卻終歸仔細,這茶莊正在無憂去王府的必經之路上,是以,無憂是識得的,也省去了許多口舌與腳步上的麻煩。
同上一次一般,包下了全樓,只為說話方便。
一刻鐘之後,無憂已經登上茶莊二樓的木梯,轉過扶手,施施然行至天字一號,那小二引路到此處,止步行了禮,退下。
听到外面的腳步聲傾染染已經婷婷而迎。
無憂與她見禮,又謝座,才沾了半個椅子坐下。
無憂向他微微一笑,「郡主好像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真是讓人羨慕。」
成如女差所說,「這個是我至死方休的心願。女差不會想看到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吧。」
傾染染親自為她執壺,無憂笑推不敢,見傾染染,執意如此,只得道,「那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傾染染笑,「女差從來客氣,你我情同姐妹,還稱什麼奴婢,自然該以姐妹相稱才是。」
她放落碧瓷茶注,執起面前釉杯,「這世上有什麼能不被人拒絕的東西嗎?最近我一直在想這樣的事。」
無憂只是微微帶笑,那是她從來如一的恭謹,「奴婢哪里懂得那些?奴婢一向只做吩咐的事情慣了的。」
「和女差這樣說話,就能感覺到大公主的氣息呢?我與女差是以共襄大計的身份開始就以這樣的身份保持到最後吧!上一次,讓女差見笑了,那麼過分的傾染染看起來難成大器吧?世子妃的人選,不是要選好的,而是要對女差有利的人勝出才是上策,女差也是這樣看的吧?」
無憂垂首,「上一次,失敗是奴婢的全責,奴婢不敢找借口推月兌。」
「庸人才會恐懼,聰明人只會貪婪!人有什麼時候,只會一帆風順嗎?說真的相信女差會太假吧,可不信就太難做成。看來,我們只能共謀,听說女差切慕上,這很難吧!我父王有三十四個女兒,卻獨獨最喜歡我,只因我在自己喜歡的東西面前從不猶豫,所以總是得到。也就總是開心的笑,連草原上最大的巫師說,我的笑容漂亮,是個有福慧的郡主。我想他說的不錯!」
她舉起手中的釉杯,視線鋪在淺碧茶面,再到微微泛起的漣漪,笑盈盈抬頭,「女差你說呢?」真真嬌媚如花。
無憂做出認真傾听模一樣,輕輕頜首,「奴婢,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唯請郡主鋪出路數,奴婢,盡全力隨行就是!」
傾染染低頭細思一刻,再抬起頭來,兩頰嫣紅,「所謂方法真真簡單至極。「撞浴」,深夜沐浴的郡主與爛醉如泥的世子。所以,為我找到爛醉的世子吧!也在適當的時刻,叫來人看戲吧!」
蝶兒緊緊跟在無憂身後,一臉驚嚇又止不住,疑惑,「那位郡主又想出這樣厚顏無恥的辦法來嗎?世子是因為姑娘,才夜夜醉酒,她想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
無憂皺了皺眉,蝶兒嚇得吐一吐舌頭,但還是小聲嘀咕,「可大公主不是已經不喜歡他了嗎?還曾經那樣說說給姑娘知道。」
無憂頓了頓腳步,「可大公主不會拒絕長孫,這就是傾染染一開始說的在這世上,誰都不會不會拒絕的東西。」
以無憂對大公子的了解,這是傾染染唯一能送出的,大公主無法拒絕的大禮。
蝶兒想了想,又提到,「姑娘,又為什麼一定要幫她?世子不喜歡忤逆。」
無憂,只是靜靜移步沒有出聲,剛剛傾染染早在點她,如果她不同意,她會去找合周。自己想入宮的事,知道而且有理由告訴傾染染的人也只有合周。無憂向他微微一笑,郡主好像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真是讓人羨慕。
成如女差所說,這個是我至死方休的心願。女差不會想看到我去求合周公子的吧。
看來他們已經是見過面了的,她要比合周更快得到傾染的幫助。
擁有了鳴棋的傾染染,會送她顆眼中釘走的遠遠的。而幽深大內是絕佳去處,能得到皇上恩寵的人太少,太少。所以她敢于嘗試。
這才是,她不能告訴蝶兒的真相。
蝶兒還是氣的不行,「可她就能保證一定就此珠胎暗結嗎?也不怕送子娘娘偏偏不讓她求得麟兒。」
無憂,那可不是現在要愁的。現在要緊的是自己像這樣給人禁在深宅大院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得知鳴棋的去處才是真正的難題。
一日,天氣愈發暖和,大公主賦得好詩賞了書室侍奉的無憂與外面听使喚的婢子們每人一壺西域新進的葡萄美酒。
蝶兒恭恭敬敬,給托回去,撅嘴,「大公主這脾氣可真是豪爽,都是女孩家的卻賞酒喝,我們家姑娘若是喝了,可不得斗酒詩千篇……」說完,已經一陣風的倒了一杯出來。蝶兒恭恭敬敬,給托回去,撅嘴,「大公主這脾氣可真是豪爽,都是女孩家的卻賞酒喝,我們家姑娘若是喝了,可不得斗酒詩千篇……」說完,已經一陣風的倒了一杯出來。
室中頓時酒香四溢。
雖然酒是,大公主送給無憂的,但並不意味著。可以隨便喝。
無憂正要讓蝶兒仔細收起的時候,小南走了進來。!
「姑娘…」小南邊進來邊說,忽然聞到了什麼,頓了頓。
無憂打量她有話要說,點了點頭。
「奴婢似乎聞到了一種叫,「孩兒面」的,西域葡萄美酒的味道。」
無憂點了點頭,「沒錯,這酒的名字就是叫做孩兒面。」無憂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字帖。拍起掌來,「真是好本事。」
小南臉紅了一下,不敢應姑娘夸獎,忙道,「奴婢從小跟著爹爹能聞香識酒種,只是些野本事,當不起姑娘夸獎。」
無憂笑到一半,忽然以手扶額,低頭不語。
沒錯,那個之前幾乎以為不可能想到的辦法,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
只要讓小南就得了,鳴棋世子身上的酒味兒,就可以知道他總去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