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廳門打開的時候,婢子們進進出出是在服侍著旖貞洗漱。無憂只是靜靜讓出路來。彼些無擾。
半晌,一位婢子停在她眼前,歉然道,「女差還是回吧,郡主今天累了,已經睡下了。」
無憂笑著搖搖頭,「奴婢站在這里等郡主醒來就是了。」看那婢子震驚的眼神,只是無聲以對。
旖貞躺在床上,望著帳頂繁花,听著婢子跪在下面回著女差並沒有離去,說是等郡主醒了就是。冷冷哼了一聲,「嗯,也可能是我這院子里,風聲水氣都好聞得很,她在那里等著,未嘗不是如沐恩澤。」
語畢不再出聲。
婢子見郡主慢慢闔了眼,只當是她要睡去,慢慢躬身想要退下,卻被叫住,「讓她離開,若她還是不肯,就叫她隨便去哪里等著都好,就是不要踏進這院子里一步。我可不想,哥哥來找我問罪。哥哥一向寶貝著她。太子跟我玩笑意迎人,她倒反過來跟我玩不卑不亢,這世上的事,都是讓他們給攪得混了的。今天她便是給我送定海神針,我也不要。看她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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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面前門縫一開,擠出婢子的臉,再到整個身子,見她面色為難,無憂就猜到是郡主要趕她走。那婢子臉上似乎歉意蔚然,「我的好女差,何苦這般糟踐自己,雖然是到了春時,你看這外面的風,又冷又濕,若是這樣在外面站一夜會凍壞的。」
無憂笑笑,「姑娘不必為難,我站到門外就是,只是一定要是隨叫隨到的距離,只因郡主一會兒是一定要叫奴婢的。」
那滿臉歉意的婢子的臉色幡然換成了驚異,雖然听著奇怪,沒有郡主的意思也不便多問什麼。
只是在身後慢步躬送走出院子的無憂時,苦惱著這樣的話到底要不要回給郡主,還沒苦惱出個結果,就听到郡主在里面叫人,她忙回轉。剛進到室中,就听到郡主在問,「她可是拗著不肯去,你怎麼能勸得動她,她倒是連鳴得那樣差點燒死她也不眨半分的眼楮。我便她必是要賴下去的。」
婢子低聲,「女差已經站到了門外。」
旖貞驚得直接坐起了身,「你是說,她這就走了。她這是連我向母親惡人先告狀也不怕了麼。明明知道我會那麼做的。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婢子趕緊搖頭,「她說,她不會走開,只是站在了院子外面,而之所以那樣做,則是因為知道郡主隨時是要叫她進來的。」
旖貞瞪了瞪眼,咬住下唇,「臭丫頭,她是當她自己是神了,我今天一定不會叫她。」然後,心事重重躺下,「你說,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一定是對我有用的。」
婢子想不出個中機宜,又不敢輕易走開,只得應著。
旖貞又自語道,「母親會使著門客想出什麼千年瑞應的辦法來?真要讓人費神想想了。我要去問的話,也一定問不出真情,母親肯定會編故事來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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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麼堅持,要站在這里是合周出的主意。無憂捧著鏤雕華麗的寶盒來見貞的路上是先見過合周的。
那是離郡主院子不遠的假山之側,合周臨風而立。看樣子是在等她。無憂看看左右無人,快步走過去,邊行禮,邊低低的聲音道,「公子可有所發現了。」
他點了點頭,目光移向她手中的捧盒,「要去見郡主?」
無憂點頭。他仿佛能猜中人一切的心思。無憂也由最出的驚奇萬分,到現在的鎮定萬分。
他想了想,「她不見得會有好臉色。」
無憂苦笑,「哪里是不見得,一定不會有好臉色,我們之間堆疊的可是前仇舊恨。但,那麼短的時間,公子真的發現了要找的東西麼。」
他點了點頭乎不願意多說。無憂知道不便再問,只是低頭看著手里的寶盒。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郡主與世子們,都將他們母親做出的決定怪罪在無憂身上。」
的確如此,可看到合周在笑。無憂心上很是不痛快。
「無憂在生我的氣?」合周垂下眼來,問道。
「是生氣,卻不是因為公子的實話,」無憂道,「是因為公子太像是看笑話的旁觀者。」
「所以郡主也是那樣生氣的,明明做錯事的不是無憂,卻遷怒于無憂。」合周直接同意,還引出了他的新看法。
無憂想了想,長嘆一聲,「但這個,好像不太有辦法改變。郡主並不想嫁給太子。而我們要做的事,正好是悖其道而行之。關于公子的所行,她肯定也是知道得清楚,只因現在公子是大公主眼前的紅人。才她沒有即動心思,給公子厲害看。」她越說聲音越低,似乎已經陷入自己的感慨當中,不能自拔。
「所以我們要顛倒黑白。」合周微笑著,並沒有被她不經意間渲染的氣氛嚇倒。
雖然知道像他們這些能人,一向狂妄,但無憂還是以同伙的身份小心提醒,「這皇室的黑白,卻不容我們隨易顛倒。畢竟明眼人太多。這可是朝中大事。公子萬要小心。」
可他繼續驕傲,一臉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那是很少在他臉上明確出現的表情,而現他故意讓那種情緒顯現出來給她看,「那就選勢力最弱的,人最少的那個去將她顛倒。」這與從前的他有許多不同。
無憂有點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也沒有輕易做出大驚小怪的神色來,這也正是合周的聰明之處,無憂早就看習慣了這一點,她默默思索了一下,「公子說的可是郡主。」
看著無憂目光堅定不移,他點下頭來,「旖貞公主要的東西,我們給她就是,這並沒有什麼難的。」
無憂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心上已然是大大的驚嘆,他不是說服了善修去劫天地大典上的旖貞郡主吧?接下來,無憂已經在心算,合周入京不久,那他到底是何時與那位善修世子有所結交。以他的能力,一天還是一個時辰?
「無憂覺得,我即將做出的瑞應,郡主不可能會喜歡,不僅不會喜歡,還會痛恨得咬牙切齒。」他臉上的表情全是古怪的疑問。
無憂很結實地點頭,「她痛恨一切與太子的相關。」
他忽然俯來,在無憂耳邊竊語了一番。
熱熱的氣息拂耳,無憂只覺得耳癢,下一瞬眼前一亮,她震驚地抬起頭,「還可以這麼說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