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貞從皇上背影中收回目光,「聖旨上那樣寫了麼?太子可不要錯過討好皇上的好時機。我們有誰說對了,另外的人會痛苦。太子除了名聲,最想得到的,是天下認同吧。」
太子望她溫笑,「不是我,而是我們。」說完,已經帶她向前出步,「兒臣恭賀瑞應吉兆。」
皇上點頭,「天地不掩福兆,他們一雙兒的福氣,日後必得大過朕去。」
眾臣亦是齊呼,「皇上聖明,大顯福澤萬世長久。」
之後,皇上與皇後紛賞了他們與眾臣。
等到告退到一邊,在眾人瞧不到的角度里。旖貞不客氣地從太子手中抽出手來,「你知道,做出眼前這一出天降瑞應的人是誰吧,太子還是離得我遠一點好,要不然,皇後會以為,你是真的喜歡上我了。會有恨說不出口,抑郁成疾的。」
他微微垂頭<,整理了一下,因剛剛跪倒而生出的衣服褶子,「那些東西那樣充進國庫,母後確定會很傷心,但也不至于因此夜不能寐。貞兒無須牽掛。」
旖貞「呵」地一聲輕笑,「到底是我要牽掛,還是你要牽掛呢?那就等到那個‘總有一天’再說吧。」
自打鳴棋他們進入地宮,無憂的一顆心就萬念奔涌,而現在,看到第一個現身的鳴棋,向她這個方向投來溫笑是要她安心的意思。
無憂雖然在瞧到鳴棋的一剎那,心緒平地掠起更大的波瀾,但知是在人前一直平靜自持,端莊精致。就只是這份忍耐似乎也有極盡之時。就像是被他這麼一瞧的那一瞬,端著茶盞的手,忽然一抖,濺出的碧綠水珠掛在緋色織錦之上。
他有些好笑似地轉過頭去。無憂趁無人注意趕緊抖落那水珠。
今日的大典因為探那地宮繁瑣,比原定的流程,用了更長的時間。
日漸西移時,皇上才散了眾人,擺駕回宮。
無憂隨著大公主回轉,剛剛轉入大公主府的街口,就瞧到蝶兒在向這邊打量。出去的時間是有點長了,難免她會放心不下。打量著眾人都未瞧到蝶兒,無憂微不可察地向她搖了搖頭,那抹身影轉眼間消失在了牆角。
大公主扶著無憂的手。跳下車來,扶了扶腰,「原是棋兒他們出的力,覺得累的反而在這里,說出來必是要讓他們笑話的。歲有真是從來不饒人啊。」
候在一邊的彌姑姑道,「皇上看起來是真的高興。這出瑞應做得精彩。」大公主點了點頭,「這個合周,確實沒有枉我信他一場。」看到前面王爺已經打馬過來,笑站原地等他過來。
看他那樣過來迎風縱馬奔來,大公主臉上兀起笑意,對彌姑姑道,「他那樣打馬的姿勢,與從前年少時一般無二。」說話間,王爺已經近到眼前,「佩星早知道了今日之事?」說話間已經翻身下馬來到大公主眼前。
大公主笑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我就知道王爺猜得出。」
王爺眼中並無一分迷茫驚怪,只是淡淡道,「所以才不肯向我透露半分。」
天光漸漸從人眼中抽出,那樣迅急,仿佛是才一轉眼,夜色已經倉皇罩嚴世間,她凝眸向他,「王爺只要做忠臣良將就可以了,那些過分的事,由佩星來做就好。」
其實,王爺來的時候,無憂大多數時候都是退出去,這是第一次見他們說這麼多的話,又是那樣的距離,而且大公主說話的嗓音這樣的甜柔是她從不曾听過的,一時覺得這樣一直向他們望去,很是讓人尷尬,只得低下頭,王爺的聲音微微放輕,「只做我的王妃不好麼?」
夜色終是凝重,無憂這樣低著頭,已經瞧不到裙間精致的花芯,大公主的聲音透過微微光閃的夜色,擦過耳邊,「王爺放心,那些事,總會有一個交代。」
無憂覺得王爺接下來是要說出什麼,卻忽然被一個力量帶得退出了人群,那手上的力量與身上的味道皆是熟悉,不用看已經知道是鳴棋。
她現在還沒有得到大公主的意思說讓告退。使勁從他手中抽出手去,卻被他握得實稱了,她抬起頭低低的聲音向他,「現在不是時候。」
這樣抬起的目光,下一瞬已經瞧到他的壞笑,「你剛剛說什麼,現在不是時候,什麼時候就是時候了,你這個意思,好像是在暗示我什麼。」
無憂看他故意曲解她意思,臉上一紅,怕被他看出了痕跡慌忙低頭,「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他笑得更歡,「那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神勇破解瑞應的鳴棋大世子,已經讓你按捺不住了嗎。」他說這話的聲音忽然提高,嚇得無憂趕緊抬手去捂他的嘴,忽然看到他目光下落,緊緊盯著她的手,想起了從前,她這樣去捂他的嘴,他的反應是……提到了半空的手,又尷尬地抽回來,藏在身後,「奴婢的意思是,奴婢還在當職之中。大公主會尋奴婢。奴婢還有差事未做完。」她一口氣說出好多理由來。
他切了一聲,將她拉出一個身位,向她一直要看的方向上一指,「你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你看看,這里哪個是要等你當職的。母親累了,回去歇息了。這個時候,她需要的可不是文房四寶和女差你。」
無憂不理他的阻攔,一意抬眼拐角那廂望去,不知是在何時,人群已經眾星拱月一半伴著大公主入府了,她有些急,「我要回去了,若然一會兒殿下找不到我……」被鳴棋一把拉住,「今天的瑞應將你腦袋驚得糊涂了麼,母親有要事。」說完,古怪精那地向她眨了眨眼。無憂當然明白他說的是王爺,看看遠處書室無有光亮,有些無話可說。低頭揉著衣襟。
鳴棋轉身倚在那牆壁之上,放輕松道,「今天很是凶險,但很是快活,自從從邊關回來,這樣的事情真是如同夢境一般。」
無憂垂眸考慮了半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們進去的時間有些長。」
他燃起興趣地一笑,「怎麼擔心我了麼?你實話實說吧,那個時候是不是嚇得都要哭了。」
無憂笑了一下,「奴婢擔心的是世子找不到瑞應。壞了全盤大事。」
他不屑地揚了揚手,「你說謊的時候,雖然也敢看向人的眼楮,但是總是太過鎮定,過猶不及那樣的鎮定。所以你是真的擔心我了。干嘛嘴硬呢,擔心我又不要銀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