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停止掙扎,「可世子還沒有那樣的力量又樹敵眾多,永遠也月兌離不開殿下的庇護。」
他將她抽離出自己的懷抱,看向她的眼楮,「你一開始是在騙我嗎?其實你早已經猜到,我和善修並不是被太子相邀而去的!」
無憂面色平靜,「世子身上有東宮秘制香料的味道,同樣的味道在旖貞郡主去過東宮後也出現過,奴婢是記得的。而想要有那樣的香殘存倒這種程度,可以代替世子身上慣用香料的味道,大概需要一整夜。太子是出了名的勤懇讀書人,他可沒有那麼多閑工夫,來陪終日無事消遣的兩位世子。
鳴棋一臉好笑的表情,「天地大典痛失珍寶和在皇上面前要擺出喜慶姿態的太子這樣辛苦,也不可破回例像這樣放縱一回麼?女差這樣對太子是否太過苛刻!也許太子就那樣破罐子破摔了呢!」
無憂垂下目光=.==,「可太子昨夜亂事繁多,不能陪太子胡玩倒是真的!」
鳴棋目光閃過一絲疑問,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無憂快速退開鳴棋一步,保持正常的距離,身後的腳步聲已至切近,「殿下已然換好了衣服,現在正在尋女差!」
無憂抬頭看向鳴棋,巧然一笑,「奴婢現在終于沉冤得雪,剛剛奴婢說的是真的,昨夜太子府薨了太子心愛的侍妾,皇宮中皇後染恙,殿下一早派人到奴婢家中叫來了奴婢,說是要吩咐事情。」
鳴棋挑了挑眉,再動動唇,賴皮道,「我猜的也不算就是錯,這些只不過都是巧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自己證明。」
無憂不再說話,行了禮之後,轉身隨著那婢子去了。
鳴棋望向那翩然而去的身影良久,將手背在身後,仍只望著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再過了良久,對身旁假山覆下的陰影中,說道,「無憂已經去了,公子為何還不肯現身?難道公子在這里苦苦相等的,等得那個原是本世子嗎?」。
他話音落下,假山之側,袍角一閃已經轉出合周,輕施一禮走到鳴棋面前來,「小人,以為世子在這個時候,會不願意與小人這等小人踫面!」
在這明亮的晨曦中,鳴棋袍袖隨風曳動,像一朵迎風亭亭舞動的花,他收了收袖口,「傳說里的蒼鷹,公子可覺得真的會存在于現世之中嗎?又要如何將它分辨出真假。」
合周望向他的目光幽深,不可測量,「依小人愚見,在,則蒼鷹在。換句話說,大顯在,則蒼鷹在。」
鳴棋目光一瞬絢亮,「不錯,公子一直這樣聰明,只要蒼鷹是吉兆,人們就會期待它的存在,誰又會在乎它是不是真的存在,它的存在只是因為人們想要它存在。」
然後,他更深地看向合周,「公子好像對世間所有事一盡通透,所以我很想公子問公子一個問題,我呢,在你的通透之上,要將我如何安放,那個一直想要與你爭搶所愛的人。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無憂,我們也許會交個朋友,以友人的身份稱兄道弟,共謀天下,而不是像這樣彼此防備,試問公子要如何修改我的所願。」
晨風乍然掀起合周的袍角,他似乎月兌口而出,未經一貫的三思,「至少足夠驕傲的世子會一直給我機會,讓我站在她面前,這就已經足夠。」
鳴棋又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才開口道,「你這個意思是在說你的力量是一心一意永遠不會斷絕的力量嗎?如果是那樣,可真是上好的心意。」
合周迎風抬起頭來,「小人知道,它會生生不息的。」
「看來,與時間一起都不能回還的,還有你我對她的心意,但其實,比起你我,終歸只有一人能如願,這樣可怕的預測,還有一件事,更加讓人夜不能寐,你我都不在她的選擇之中,這一點合周公子也該很清楚吧?憑我們爭得多麼凶,她的,都在讓她走上另一個方向,對于這些,不知公子又會如何看待,難道不會暗自抓狂嗎?」。
合周將目光上移了一點,仍只到鳴棋腰間的同色玉佩即止,「這世上,永遠有人成功卻不會有人總是成功,小人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至于是不是值得的,是小人自己的事。」
鳴棋听得仰天長笑,「好風格,我喜歡。在真正的對決到來之前,我們還是先狼狽為奸一下吧,能讓我們念念不忘有時會忘乎所以的人,可不要在我們的念念不忘之中將她弄丟了才是。」
說完抬步,輕巧走過合周身邊。
時緩時疾的清風中,權力之上,日出之前的最後一絲寂靜,有著比未來更多的猜測,合周抬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語聲淡淡,說給自己听,「無憂,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他那樣呢?又是對還是錯,是在何時?我早已斟酌不出這些對錯。」
***
被抬著回府的國舅,日上三竿之時,才悠悠醒轉,昨天的事有些記得不清。
只是醒來時,見到夫人在一邊垂淚,然後知道,在自己身上經歷的事,皇後的事,太子侍妾的事,國舅夫人將手帕扔在地上,大哭起來,「雲著一向被你慣的不像話,你昏睡了這許久的時間,他就從未過來看過你一眼,我與他說起這件事,他竟然拂袖就走,也不知道將我的大娘,看做了什麼?」
听自己的大夫人提到雲著,國舅才是真的清醒過來,怒捶床沿時,連國舅夫人也給驚得變色。
其實,像這樣說雲著的壞話,不過是她每日例行的習慣,國舅一向只是哼哼哈哈,今日卻霎時勃然動怒,奔到地上,就去摘掛在牆上的避邪劍,說是要去親手殺了逆子。
國舅夫人愣一會兒,才想到,國舅這一次是當了真,有心讓他殺掉雲著算了,卻也怕了國舅雙眼通紅的架勢,半真半假地勸道,「哪里叫你真的發這麼大的火氣。不說他大逆不道,自有報應,就是要罰他,也只讓家人們去做就好了。太醫說你虛火上浮,再是動不得怒氣的。」
說完伸出手,打算出手扶國舅重新坐回到床上去,卻驀然被國舅使出的大力給甩了出去,一頭撞到描金大櫃上,感到和頭上火辣辣的燙,顫顫地伸手去模,結果發現,手指間間刺目的紅,頓時嚎啕大哭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