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等人听到楚舒凰醒來,開門走了進來,見楚舒凰坐在床邊也是滿臉喜氣。
「公主,您好些了沒有?」青荷一邊說著,一邊給楚舒凰倒了杯茶過來。
「我好多了,你們別擔心,母後那里我也讓他們說清楚了,不會怪罪你們的。」楚舒凰安慰她們道。
主子有恙,做奴才的肯定是要有責任的,公主又是皇上皇後疼在心尖上的人。听到楚舒凰這樣說,神色也好了很多,這些伺候的宮人都松了口氣,氣氛就好了很多。
梳洗之後,林嬤嬤端來一碗粥,配了四個小菜。楚舒凰確實感覺到有點餓了,就用了一小碗粥。飯後,又讓人把莊太醫的藥端來,趁人不在的時候倒在了花盆里。莊太醫用藥謹慎,也是身為太醫不得不如此,更可貴的是一顆忠心,楚舒凰不會讓這些人為難。
處理完事情之後,楚舒凰<問起大殿的法事,林嬤嬤回稟花暢在大殿做法事,走之前讓楚舒凰好好歇息。
楚舒凰听罷,遣了林嬤嬤代她到大殿隨花暢做法事,然後讓眾人退下,她在屋里開始抄寫佛經。
楚舒凰從呱呱墜地開始,因為「親身感受」,所以有一顆虔誠的佛心。她練字的時候都是在抄寫佛經,平時處事也更注重是否真的能讓大多數人得到實惠方便。
楚舒凰放下筆,喝了一口茶,雲若出來了,站在屋子的陰影里,傳達皇後的訓話,讓她乖乖的在普寧寺做法事,听花暢的話,如果再胡鬧,以後就不許她出宮。
反正需要胡鬧的,也都已經處理完了,楚舒凰表示知道了,揮揮手讓雲若下去了。
不知道是佛經靜心、淨神,還是清幽香的緣故,到下午花暢來探望的時候,楚舒凰面色終于有了一絲血色,整個人的狀態也好了很多。
院子里有座花亭,四周林木蔥郁如林,最是涼爽不過。楚舒凰把花暢請到這里,宮人上茶點之後,就全打發了出去,兩人圍著石桌坐下,很是寬敞。
楚舒凰打量花暢,五官雖帶一絲稚氣,卻刀削般立體俊朗,烏發如畫飄逸又如主人般張揚,劍眉星目,蜜色肌膚更有堅毅之感,坐在石凳上,有種不動如山的氣勢。可若認為花暢是給人沉穩踏實的感覺就錯了,而是隨意中透著淡淡的狂傲。涼涼的眼神籠罩著楚舒凰,讓楚舒凰有種對方洞察在握的感覺,不自覺的就有些心虛,只是不表露出來。
「有勞表哥掛心,我好多了,估計再有兩天就好徹底了。」楚舒凰若無其事的吃著茶,順便把一個巴掌大小的翠綠藥瓶,放在玉盤之間。
花暢涼涼的打斷楚舒凰道︰「你就不準備說點什麼?」同時不動聲色的把藥瓶拿到近前聞了聞,蓋好蓋子收起來。
楚舒凰睜著大眼楮瞅著花暢,正義凜然的質問著你,同時順暢的收起了藥瓶,這樣真的合適嗎?皺著眉頭問道︰「你說什麼?」
花暢依舊是涼涼的眼神,沒有說話的意思。
「表哥……」
花暢卻沒有打太極的意思︰「好,不說也行,記住你得為我做件事!」
不追究了?那當然最好了。可是楚舒凰得追究呀,否則不等于默認了嗎?
「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楚舒凰也急了。
花暢淡淡的,不願多談的樣子︰「沒什麼,記住你得為我做件事。」
「憑什麼?」
「不憑什麼。」依舊是涼涼的眼神,只是充滿了挑釁,神情傲然的俯視著楚舒凰。
靠,這都行,這小子太囂張了!
論身份,楚舒凰當然比花暢尊貴,要是換了旁人定要治個大不敬之罪,只是這斯有母後撐腰,真鬧起來母後也只會以小孩子玩鬧事了,哼!
「記住,你欠我一個條件!」楚舒凰恨恨的道。
花暢不置可否,享受的喝起茶來。
「把我的藥還給我!」楚舒凰惱怒道。
花暢抬眼打量楚舒凰,「精神不錯,看來確實沒什麼大礙了。煙雪這次受傷很重,雖然沒傷到要害,估計最少也要養半年左右,這瓶藥正好有用。」
然後也不理會楚舒凰什麼反應,話題一轉說道︰「調查發現,射殺煙雪的人,是兩撥。前一撥是在西南方向動的手,那是鳥類傳信京城的必經之路,後面這兩個人是煙雪逃回時半路介入的,身手和當地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同,但也不能保證兩撥人是否合作。」
楚舒凰氣鼓鼓的心神楞是被花暢拽了過來,雖然不明白射殺煙雪的人是什麼人,但都認為應該是蘇家,現在又冒出來一撥人,是怎麼回事?
現在可以說有這個實力的似乎就只有靖遠侯府了,或者是其他隱藏勢力。
花暢似乎猜到了楚舒凰所想,「有可能是外族人。」
歷來各國都不乏別國暗樁、奸細,收集情報送回本國,可這些人突然射殺煙雪做什麼,不是暴露自己嗎?
楚舒凰正在思索,花暢又拋出一句話︰「你下午還要去藏經樓吧,為兄也正想去藏經樓瞧瞧,不如我們同路?」
楚舒凰皺皺眉頭,被他蹂躪的心靈還隱隱作痛︰「隨便!」她說不行有用嗎,她能攔得住他嗎?
……
照例伺候的宮人都留在樓外和一樓,二樓只有楚舒凰和花暢,因有花暢在,青荷、青柳心中踏實了不少。不同的是,樓上不但有茶點、瓜果,還專門準備了一張紫檀木的軟榻,榻上還有一床薄被。
楚舒凰不是喜歡客套的人,也不願和花暢客套,徑直走到書架前,把雲若剛剛放回的那些雜聞游記抱到了案幾上,隨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這些書,她本來是想晚上或者中午翻看的,沒想到出了突發事件,就又讓雲若偷偷放回來了。
花暢看著那些書,眸光一閃,在書架中轉了一圈,然後坐在另一側,也隨手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當年的兩樁案子,都是嚴厲徹查的,可是除了能肯定是中毒外,其他都查不到。那麼要麼手法高明,所有查案的官差和太醫都未曾發覺;要麼就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毒物。花暢這些年勤學醫術,雖然學得不錯,卻也認為未必能查到線索。
那麼,眾人都不了解的毒多嗎?可以說不多,也可以說不少。怎樣才能一一查證呢,除了游歷之外,就只能是查看書籍中記載的各地游聞雜記和奇聞異事了。
對面的那個小丫頭看這些書是什麼意思呢?七歲能認識幾個字呢?看樣子,還看的很是明白,難道是和自己一樣,花暢不由的想到了田莊的那個藥堂。可自己不懂醫理的話,即便有不尋常的地方,又怎麼能發現呢?越想,花暢越是不能把她當做只是個七歲小孩!
因為兩家的一些歷史淵源,花暢倒並不排斥楚舒凰。而且這麼丁點個小丫頭來為自己父母做法事,還不止一次,花暢心中還是動容的。但也絕對親近不起來,每次見到楚舒凰的時候,花暢心中都是隱隱發痛,曾經他也是那樣的幸福,轉眼間就成了孤家寡人……
整個下午,兩人再未說一句話,累了就起來轉兩圈,或者吃兩口茶點,互不打擾。
之後,又用了兩個下午,書只剩三本沒有看,楚舒凰也不避諱花暢,直接包起來交給雲若。花暢挑挑眉,楚舒凰微微一笑,言道︰「我看過了,給表哥送過去,省的天天來這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