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一拜天地」就被生生的堵在嗓子里,司儀和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向錦瑟,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變成了驚艷。
但見錦瑟如濃墨深的秀發都盤到了頭頂,烏雲堆雪般綰成了一個揚鳳髻,兩邊插著長長的鳳凰六珠金步搖,紅色的寶石瓖嵌在金步搖上,流光溢彩惹人注目。步搖的穗兒掛著紅色的玉珠,隨著錦瑟的動作不時會調皮的輕吻她的面頰。
精心裝飾過的墨發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玉容。平日里的錦瑟不施粉黛也稱得上是絕色,如今盛妝打扮後更是天姿國色。黛眉輕染,朱唇輕點,兩抹胭脂淡淡掃開,多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眉心貼上了金色的花鈿,眼波流轉間更為動人。
所有人的呼吸一窒,看著錦瑟忘了言語,但莫君之可沒忘,他站起身拽了拽錦瑟寬大的喜袍,壓低聲音說到,「錦瑟,你別胡鬧!」眼神中透露出隱隱的威脅。
錦瑟冷笑一聲,抬手甩開了他的手,向前走了幾步說到,「各位,錦瑟首先感謝各位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是可能會讓大家失望了。」
錦瑟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莫非這新娘子想悔婚不成?
「大家靜靜。」錦瑟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我,錦瑟,是大家所熟知的玉仙子的女兒,相信很多人也是因為我娘的名號才來的,錦瑟就此謝過了。但今天這個婚,錦瑟不能結。」
這次大家出奇的都沒有議論,而是等著錦瑟繼續說下去。莫君之看著錦瑟,眼神里透出陰狠,他沉住氣,看向身旁一人,打了個手勢,卻見那人點點頭,偷偷走了出去。
角落里的斬風和段離簫一直跟著錦瑟過來了,也是一直關注著錦瑟和莫君之,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段離簫也偷偷的溜了出去。
錦瑟頓了頓,繼續說道,「一個多月以前,仗劍山莊莊主莫天嘯被殺,雖然對外稱是因病暴斃,但是實際上卻是有人買凶殺人,至于為什麼殺他,呵,我想我們的現任莊主莫大公子心里是有數的。」錦瑟回頭看了看莫君之,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不要血口噴人!家父就是因病去世的,各位不要相信這個卑鄙的女人的話。」莫君之看向在座的各位門派高層,語氣雖惡劣卻也還算沉得住氣的說到。
「我說假話,對我有什麼好處嗎?」。錦瑟挑挑眉,並不在意莫君之的話。
「誰知道你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莫君之不屑的看了錦瑟一眼。
原本好好的喜堂,一對正準備拜堂的新人就這麼反目成仇,字字珠璣的針對對方,這一瞬間的逆轉讓在座的人有些模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鬧得哪出。
「我知道大家現在心里都充滿著疑惑,現在錦瑟就來為大家解惑,我以我娘的名義發誓,我接下來所說的都是真的,如若不然,天打雷劈!」錦瑟下了重誓,這讓在座的人也都正襟危坐,開始關注她到底要說什麼,只有斬風听到錦瑟如此發誓,皺了皺眉,不認同她這種不在乎自己就隨便起誓的行為。
莫君之眯了眯眼,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上前幾步站在錦瑟後面準備伺機解決掉她。斬風看到這一幕,自然是快步上前,直直的走到錦瑟面前,伸手把她拉了過來。
「你沒死?」莫君之看到活生生出現的斬風,面上露出一絲驚訝,看到一旁的錦瑟,心知又是這個女人搞的鬼。
「離她遠一點!」斬風看著莫君之就恨不得要殺了他,然而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在場的人都是一頭霧水,看著這新出現的人,三人之間的對峙讓他們看得莫名其妙。
錦瑟拍了拍斬風的手,和他走遠一點到了整個正廳的中央,清了清嗓子開始說到,「仗劍山莊前任莊主莫天嘯因何被殺?只因他在一次謀殺逍遙宗宗主墨宛歌的行動中事跡敗露殺人滅口,其中有一個就是跟隨了他多年的老管家,這也激怒了管家的兒子買凶殺人。」
錦瑟此話一出,滿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一點,那正是坐在角落里的墨宛歌。墨宛歌一襲白衣,風度翩翩,氣質出塵,面上覆蓋了一層白色金邊的面具,遮住了真容,透露出一股神秘感,據說至今無人見過他的真容。
墨宛歌淡定的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開口說道,「我被人刺殺確有此事,然是不是莫天嘯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沒有證據不要亂說啊,怎麼說莫莊主也為武林做出一番貢獻,尤其現在又已經入土了,唉」人群中出現一個爽朗粗獷的聲音,錦瑟循聲看去見一彪形大漢,目光炯炯有神,一臉絡腮胡子,手里提著大刀,面上看上去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仗義爽直的人,就是可能有點頭腦簡單。
「這位大叔,錦瑟沒有證據是不會亂說的。」錦瑟微微頷首,笑著說道。
那彪形大漢听了錦瑟的話一愣,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錦瑟,嘴喏喏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場的人更是爆發出了大笑聲,只有錦瑟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些人不同尋常的反應。
「哈哈哈,小姑娘,你別看這糙漢子一臉絡腮胡,他今年是弱冠之年,才二十歲啊,哈哈哈。」倒是那大漢旁邊的一個白面書生為錦瑟解了惑。
這下,錦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微微泛紅,幸好有那胭脂還能遮擋一番紅暈,「不好意思,我,我以為你,哎,對不起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不修邊幅,哈哈。」那大漢也是個爽快人,見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了,擺擺手也不在意。
錦瑟鬧出的這一番小插曲,暫時沖淡了剛剛嚴肅緊張的氣氛,然而歡笑過後,該揭露的還是要揭露,隱藏在水下的要浮出水面,掩蓋在黑暗中的也要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