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藥草香彌漫著的屋子,二十個妙齡少女正在奮筆疾書。
錦瑟不緊不慢從容的答題,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禁引起考官的側目。
坐在最前面監考的,是太醫院兩名院判之一的徐清。從錦瑟一進考場,他就關注到了她。這個小姑娘雖然看似低調,然而卻散發著自信的氣息。再看她落筆的從容,以及寫的滿滿當當的考卷。徐清心里暗暗點頭,憑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這個小姑娘很有希望。
這場考試考的都是很基礎的題目,所以對于錦瑟這個醫中老手來說很是簡單,自然也就自信起來。
《藥王典》中記載了上萬種草藥的屬性樣子和功效,這也是每個醫者必備的一本書,而本次的考試題皆出自《藥王典》。
這些題目,不外乎什麼根據描述寫出草藥名,或者是寫出某種草藥的應用還有就是針對某個病癥如何開藥方,這些對于錦瑟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所以考試時間才過去一半,錦瑟便已經答完題了。
看了看時間,錦瑟雖然想交卷,但是又覺得太高調不太好,便沉下心檢查了好幾遍,等著考試快結束的時候再交卷,這樣就不會引起別人過多的關注。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所作所為都被一個人看在眼里。
徐清站起身子來,在考場巡視,走到錦瑟身旁,特意停留了一會,借機查看錦瑟的試卷。
一看之下,竟暗暗心驚。
錦瑟的答卷竟然比他們的標準答案還標準,其中有一個草藥的療效鮮為人知,很多老中醫都不知道,就連他也是偶然間翻看一本醫書的時候看到的例子。但是錦瑟卻寫出來,這不得不讓他對錦瑟刮目相看。
感受到身邊有人停留,錦瑟裝作一副思考的模樣,手里握著筆好像是在想還要寫點什麼,想以此來蒙蔽考官,讓他趕緊離開自己身邊。
然而徐清一看錦瑟這架勢更是不走了,就站在那期待著錦瑟還能再寫出啥,因為就他的觀察,這一張卷子她是不可能再多加一個字了。
仔細一想,他大概也能猜出錦瑟的想法,無非就是害怕「槍打出頭鳥」,所以想耗著時間,但是看他來了,又想掩飾一下自己好打發他走。徐清其實是有點想看熱鬧的,想看錦瑟如何收場。
但是現實卻讓他大跌眼鏡。
但見錦瑟提筆在一道針對鼠疫的題目中,竟然落筆寫出了第三種治療辦法。
目前現存的治療辦法只有兩種,長期以來他們使用的也是這兩種,但是錦瑟卻寫出了第三種。徐清趕緊探頭查看,細細推敲錦瑟寫出的藥方,好像確實是可以治愈鼠疫,但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想到呢?
徐清的面色有些沉重,緊緊的盯著藥方中的一味藥,馬齒筧。馬齒筧,路邊很常見的一種草藥,也是一種野菜,人們常常稱之為「螞蚱菜」,農戶最愛挖這種野菜炒著吃或涼拌著吃。
然而馬齒筧也有解毒的作用,但是這種功效一向是放到最後再提的,但是針對鼠疫,馬齒筧的解毒功效似乎被放到了最大,所以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徐清的心里百轉千回,面無表情的回到了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錦瑟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上前交卷了,雖然還是第一個交的,但在錦瑟之後陸陸續續有很多人也交了,所以錦瑟不是很打眼。
小小的伸了個懶腰,錦瑟坐在一旁準備迎接一會的實踐考試。
一炷香後,一個小藥童抱著一個紙箱走了過來。
二十個姑娘陸續的向前抽簽,錦瑟拿出抽到的簽,挑挑眉,九號,不前不後的位置,還行。
錦瑟拿著簽又坐到一旁假寐,早上起的有點早,錦瑟有些犯困了。
直到有一個姑娘輕輕的晃了晃錦瑟,錦瑟這才迷茫的睜開雙眼,是那個遲到的姑娘。
「該到你了,我看你好像睡著了就叫了你。」那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錦瑟說到。
「哦好的,謝謝你。」錦瑟剛剛確實是:不小心睡了過去,所以她感激的沖對方笑笑,再看周圍的人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錦瑟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向前走去。
「九號嗎?都叫了你兩次了。」那個負責抽簽的小藥童皺著眉對錦瑟說到。
「對不起對不起。」錦瑟不好意思的道歉,趕緊走了過去。
進去之後是一間擺滿了各種藥材的屋子,一個白胡子太醫在里面等著考試,看他身上的官服,是四品的理事太醫。
「你就說說如果遇到發羊癲瘋的病人要如何。」理事太醫隨手抽出一張紙條看了看問到。
錦瑟清清嗓子剛要回答,便听得一聲,「且慢!」
錦瑟和理事太醫都疑惑的看向從暗門走進來的徐清。
「院判。」理事太醫微微頷首行禮。
「我問她個問題當做題目了,剛才那個不算。」徐清擺擺手,理事太醫便走到一邊站好,把位子讓了出來。
徐清看著錦瑟,錦瑟面帶微笑大膽的直視回去。
「你的試卷上寫了治療鼠疫的第三種方法,主要是用馬齒筧,你是怎麼想到要用這味藥的,還有你有用它進行治療嗎?療效如何?」徐清過了一會問到。
往常治療鼠疫的方法雖說都很有效,但是所用的藥材里有幾樣比較名貴,一般人用不起,如果是國家賑濟的話,國庫也會比較緊張,所以這些年太醫院也在一直尋找但是錦瑟寫出的第三種方法,所用藥材都十分普通,尤其是馬齒筧更是尋常百姓家的餐桌之物。
听了徐清的問題,錦瑟一愣,沒想到剛剛考試的時候他真的在看自己的試卷,想到他所問的問題,錦瑟微微一笑,開口說到,
「您知道三年前隆昌城太平村的鼠疫離奇消失事件嗎?」。
「知道。莫非那是你」徐清大駭,驚訝的望向錦瑟。
錦瑟但笑不語,但是神色中已然是承認了這件事。